李享來到賴府尋了賴尚榮，說要買下他在城外的那一片房子，原本賴尚榮以為這事沒戲了，這下李享突然來找他，而且連銀子都準備好了，當下有些意外。

不過沒人會和錢過不去，賴尚榮見李享這般爽快，生怕他反悔，立刻立了文書，交了房契地契，錢貨兩清。

“尚榮兄，我聽說寧府里頭的賈蓉死了，是什么個情況？”李享看著正在清點銀子的賴尚榮，問道。

賴尚榮沒想到李享會突然有此一問，說道：“這是好些天前的事了，據說是在城外為了護住親友女眷和采花賊搏斗失了手。朝廷已經加封表彰了的。”

李享一聽到賴尚榮說賈蓉是為了保護女眷和采花賊搏斗失手被殺，當下沒忍住，笑出聲來。

當然，在這時候發笑多少有點不禮貌。

賴尚榮一臉怪異地看著李享，察覺到賴尚榮疑惑的目光，李享咳了兩聲，止住笑聲道：“不好意思，我想起高興的事。”

很顯然，這個借口無法說服賴尚榮。

不過李享并不在乎賴尚榮怎么想，拿了地契和房契以后便回了林府，隨后便開始清點自己剩余的錢財。

李享雖沒有嫖賭之類的習慣，但平日里見著這古時的稀奇玩意兒便愛掏錢買下，平日里又經常給巧玉和黛玉帶些小玩意兒，買些吃喝，零零碎碎，積少成多，竟也花了不少錢，結合這次買下賴尚榮那處房產，再加上之前買了賴尚榮家莊園里的期貨，這便去了有近四百兩銀子。

“還有……二百來兩銀子……”李享咬了咬嘴唇，心道，這如何是好？把那房屋修繕一番，少說也得幾十兩銀子吧？制作青霉素的設備倒是現成，可以從工廠里按制作成本弄一批來用著，倒也不貴，那最后便是人力的部分了。

李享沒想到自己也會有買人的一天。

比起雇傭工人，從人販子那里買幾個人來培養顯然是更好的選擇。

青霉素的制作雖然不難，但需要細心謹慎，也只有完全屬于自己的人，才能夠在這些事情上上心一些。

接下來的日子里，李享先想法把買來的房屋修繕了一番，一切從簡，木材加上人工花了近三十兩銀子，隨后又添置了制作青霉素的設備，等到萬事俱備以后，李享便要準備買些人來培養，讓自己的這個小工坊運轉起來。

“大哥，你可知道哪里能買到人？”

這種事，李享自然不可能去問林海，只能找柳湘蓮商量。

“二弟要添些使喚的人么？”柳湘蓮問道。

李享答道：“呃，我需要一些人來幫我做事。”

“去找人牙子問問便是了。”

過了一會，李享按照柳湘蓮指點的路徑來到買賣人口的地方，并認識了一個所謂的人牙子。

通過交談了解到，這人牙子其實就是人口買賣中介，與李享一開始以為的人販子完全是兩碼事，在這個時代，人牙子是完全正當合法的職業。

通常人牙子都口齒伶俐并且見多識廣，能夠精準地匹配雇主需求，與人販子不同的是，人牙子需要規避風險，要懂得“驗貨”，否則很容易吃上官司。

而人販子則不同了，他們行走于五湖四海，哪里有災荒他們就往哪里去，或搶或買或騙或拐，囤積奴隸，然后到富貴之鄉賣掉，其手里的人源大多來路不正，做的也都是跨省的買賣。

而人牙子則長期定居一方做事，所以手里的人源大都知根知底，一般不會有后顧之憂。

按大夏律：明知良人而強賣拐賣，處以絞刑！買方若知情，可按同罪論處！

李享摸了摸兜里的銀子，心道，也不知道能買幾個人……

那人牙子笑著對李享道：“哥需要什么樣的奴才？只管說來。”

李享問道：“額，我需要幾個心細的人幫我做事，你這有什么樣的人？”

那人牙子也不回話，只問道：“那哥要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對哦……買男的還是女的？年齡的話，肯定是小一點的好，小一點的好管教，李享這樣想著便問道：“年齡小一點吧，就是不知道價格是怎樣？”

人牙子搓了搓手道：“那就要看貨色怎么樣了。”

李享聞言又問道：“價格呢？男的女的有區別么？”

人牙子答道：“通常女娃要便宜些。”

？

李享聞言頗感意外道：“女孩子還便宜些？竟有這等事？”

人牙子笑道：“哥要買的是做事的人，又不是買回去當妻妾，通常這樣的人，男的是比女的要貴的。”

李享聞言，頓時了然，在奴隸市場，相貌生得好的女子才值錢。而男性因為身體方面的原因，作為生產力時比女性要更有優勢，所以男性奴隸的價格普遍比女性努力的的價格要高一些，當然，女性奴隸的價格上限又比男性奴隸高得多了，這個，懂的都懂。

“那就買女的吧！”李享說道，“我要做的事也用不著費太大的勁，女的也能干。”

那人牙子點了點頭，又道：“那年紀方面呢？哥說要小一點的，多小？”

李享又問道：“價格方面呢？有什么區別？”

人牙子答道：“十三歲往上的要貴一些。”

“那就來幾個十二歲的！”李享幾乎沒有猶豫，主要就圖一個省錢。

人牙子還是頭一遭見著這么不講究的買主，這女孩十三歲往上后便逐漸長開，也有了生育能力，所以價格要貴一些。而十二歲以下的就像開盲盒一樣，買回去是一個樣，說不定后來又是一個樣，那也說不準。

不過既然李享提了，人牙子自然照辦，于是人牙子帶著李享來到一處房間里，里面坐滿了女孩兒，都穿著一色灰色的布衣，收拾得也都挺干凈。

人牙子對李享道：“哥自己挑吧，這里的都是一個價。”

李享看著滿屋子的女孩，而這些女孩也都睜著眼睛看著李享。

哇！不知為何，李享覺得有些難堪。

李享退至一旁，拉著人牙子問道：“那個，能不能問一下，這些孩子都是怎么來的？”

人牙子拍了拍李享的手道：“哥兒放心，咱都驗過貨的，來路絕對正，身子絕對健康干凈，不然咱也不敢收啊，當然，你要是不介意，更便宜點的也有，就是……”

“就是什么？”李享問道。

人牙子說道：“就是聾的，啞的，瘸的……”

“啊行了行了，別說了。”李享忙打住了，轉而問道，“所以這里的是多少錢一個？”

人牙子伸出了五根手指。

李享見狀，心里一涼，五十兩一個的話，自己全部家當也只能添置四個人了……

然而，人牙子接下來說的話卻讓李享有點懷疑人生了。

“這兒的，都是這個價，五兩銀子一個。”

李享呆住了，他重新掃視了一遍房里的這些女孩子，十一二歲的年紀，個個身體健康，她們在這里，五兩銀子一個。

五兩銀子一個……李享心里念叨著這話，這下他能買很多個了，能省很多錢，但是心里卻不太開心起來。

“那，我多買幾個能不能便宜點？”

感慨歸感慨，該講的價還是要講的。

人牙子面露難色道：“那就要看哥想要買幾個了。”

“五個，二十兩，怎么樣？”李享問道。

人牙子當即搖了搖頭道：“哥可別太為難小的了，咱也是混飯吃的，這樣，五個二十三兩，怎么樣？”

李享聳了聳肩道：“行吧，砍到就算成功。”

一個工坊當然不可能只需要五個人，但是李享沒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管理和培養更多的人，所以先調教出幾個得力助手來才是正經。

講定了價格，李享便去挑選五個女孩，但他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像挑揀貨品一樣細細比較。

拜托！不要再這樣看著我了！我沒那么多銀子！

李享在心里叫苦，這些女孩兒的目光聚焦于他，使他無法安心挑選，所以整個挑選的時間很短，李享隨意指了五個看上去更高挑一點的，便去與人牙子交銀子，立文書。

看著五份“白契”，李享在心里嘆了口氣道，自己這樣，也算漲點功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