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是從未預想到的局面。
菩薩諸佛下,尤老尸骨旁,賈蓉偷跑到尤二姐房中燃了迷香,等到尤二姐回房后便來撿她的便宜。
李享看著眼前的一切,心道,所以,自己該怎么處理?
原本最理想的情況是賈蓉回房歇息,自己悄無聲息地將其解決然后溜走,到時候賈蓉的尸體被發現也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而現在尤二姐就在那床鋪上自我撫慰,賈蓉則已經開始寬衣解帶摩拳擦掌準備享用這鮮美羔羊。
李享思量道,若是選擇這時候動手,該如何善后?
尤二姐到底是怎么個精神狀態,李享不得而知,倘若她受驚叫嚷出來,豈不徒增麻煩?李享不想留下任何有可能追蹤到自己的線索。
然而賈蓉不會留給李享太多的思考時間,他已然脫了外衣,朝著床上的尤二姐撲將過去。
這迷香乃是他花重金從江湖中人手中買到的,據說可以頃刻間讓一個干凈清白的忠貞烈女變成一個只知交歡的淫娃蕩婦,因此賈蓉此刻已經不需要惺惺作態,假意試探,只管上就完事了。
李享見著此景,哪能讓賈蓉得逞?蹲伏于角落的他一個沖刺上前一揮胳膊大力卡住賈蓉脖子同時另一手的匕首直接從賈蓉的太陽穴扎了進去,貫穿了他整個大腦。
這是李享將他在部隊學到的某樣技能首次用于實踐,不得不說,干凈利落,無聲且高效。
就這么一瞬,方才還如狼似虎的賈蓉連叫喊都還沒來得及發出便再也沒了生機。
李享卡著賈蓉的喉嚨,往房間里左右查看了一番,并沒有可以藏匿尸體的地方。
有了!李享看著房間里的地板,準備把賈蓉的尸體拖到角落里撬起一塊地板將其掩藏。
正當李享準備動手時,其身后床上的尤二姐似是被這動靜給驚擾了,她轉過身來,只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
李享正要行動,卻覺得身后有人撲來,隨后便覺得后背一軟,尤二姐那極富彈性的軀體便纏在了她的身上。
香軀軟軟,嬌喘微微。
尤二姐抱住了李享,滿目情迷,似乎已沒了自主意識,只知道死死抱著李享,不停地在他脖頸間又吻又咬。
李享原也被那迷香催得全身燥熱,此刻被尤二姐這一抱,亦覺全身一陣酥麻。
他抱著他,她又抱著他。
撒手!李享騰出一只手來去摳尤二姐的手指,在他的懷里還卡著賈蓉的尸體,那把匕首還插在賈蓉的腦袋上,三人此刻的畫面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不過往好的地方想,尤二姐此刻似乎已經沒了理智?也罷,反倒方便自己辦事了。
想到這里,李享便將賈蓉的尸體先放下,隨后掏出一根麻醉針劑,往尤二姐身上扎去。
“嗯哼……”
針扎的痛感讓尤二姐又輕哼了一聲,麻醉劑見效極快,很快尤二姐那生生纏在李享身上的身軀便也沒了力氣。
李享撥開尤二姐的手,將其放回床上,又將那床頭燃著的香給滅了收進懷中。
看著雙腮粉紅,眉眼如絲的尤二姐,李享心道,若是將賈蓉藏在這尤二姐的房間里,等到尸體被發現的時候,尤二姐說不得要被拿去審問一番的,雖然尤二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不可能被認定為兇手,但若是她抖出什么關鍵的信息來也不好。
因此李享又放棄了將賈蓉藏在地板下的做法。
還是沉到池子里吧?沉到池子里尸體不容易被發現。
李享又在尤二姐房中呆了許久,等到外面完全沒了聲音后才拖著賈蓉的尸體出來,來到院中的池塘邊上,往賈蓉的懷里塞了些石頭后,便將其尸身輕沉湖中。
做完這一切,李享便翻身出了寺廟,回到林中脫了裝備,換上自己本來的衣服,隨后駕馬往其他地方去了。
此刻城門已關,李享也無處可去,遠離了案發現場后,李享生了團火,熬到了天亮,等到一切恢復正常后,李享才回到了京城,他沒有回林府,而是回了自己的那個小院。
狡兔三窟,房子多的好處便體現出來了,李享洗漱了一番后,就像一個沒事人一樣正常去太醫院上班了。
回到太醫院,李享找了個鋪,倒頭便睡,南明見狀,只當是這孩子為了操勞工廠和醫療保險這兩件事累壞了,因此也不管他,反正一般情況也輪不到他去看診。
韓彥到了太醫院后,左右尋了一番,最后發現李享躺在病床上,便問一旁的人道:“哎,李兄弟這是怎么了?”
“不知道,許是累著了沒睡醒,這會子補覺呢。”
韓彥本是來告訴李享有關建廠材料工費的事情,這會子見他累得這樣,也不好叫醒他,只先去回明了南明,支了銀子便去了。
等到李享睜開眼,已經是黃昏時分了。坐起身來,肚子也是震天響,離了病床回到大堂,藥膳剛好出鍋,南明見李享睡醒了,笑道:“李大人好夢啊?”
聽到南明這話,李享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裝傻充愣,蒙混過關。
南明見了笑道:“雖是圣上旨意,但時間也還充裕,若是亂了作息,累壞了身子,可就得不償失了。”
聽到南明這話,李享一陣汗顏,原來南明前輩當自己是操勞過度呢?也罷,就坡下驢吧。
李享盛了碗藥膳道:“回前輩的話,我也是第一次接手這樣大的工程,又是圣上的旨意,所以緊張興奮得天天睡不好,生怕錯漏了半點。”
南明便把賬本拿來給李享看道:“工廠材料和建工的費用已經支出去了,你把這事全權交給韓彥料理了?”
李享邊吃邊道:“讓合適的人做合適的事,不是挺好的么?韓大哥效率挺高啊,昨天才交代的事,今天就支了銀子去了。”
南明見李享這般說辭,笑道:“我跟皇上報的是三千兩銀子,皇上批的是六千兩銀子,你猜是為何?”
李享想了想道:“有備無患?”
南明搖了搖頭道:“此為其一,最重要的是,材料工費這一塊,不可能完全監管到位,自古便是如此,所以才有欺上瞞下,謊報資費的,皇上豈不明白這個道理?”
李享聽了恍然大悟道:“哦……所以這其中還包含了一些上下打點的錢是么?”
南明點了點頭道:“當然,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讓你學著去貪污,雖然韓彥是我學生,他也很聰明,但越是聰明的人就越懂得利用規矩。”
李享擺了擺手道:“無所謂了,能把事辦好比什么都強,韓大哥若有急用錢的地方,偷吃就偷吃吧,何況他也未必就存了這樣的心思。”
南明見李享毫不在意的樣子,笑道:“正所謂,壁立千仞,無欲則剛,你有這樣的品性,我往后倒不必太過操心你的事了。”
李享吃完晚飯,謝過南明后便下班了,他想去城中探聽探聽有關賈蓉的消息。
回到林府,李享先去給林海請安,林海問起他昨日似乎不在府中安寢之事,李享便道是回自己那邊睡了一宿,這也沒什么可細究的,二人說了一會子日常話便散了。
正巧賈敏也來林海這邊說話,撞見李享,便叫住了他道:“小李,你這會子做什么去?”
李享答道:“看三妹去。”
賈敏點了點頭道:“一會你來找我,我有事跟你說呢。”
李享聽到這話,心里急著去寧榮街轉轉,但是賈敏囑咐,他也不好拒絕,只得應了,去到賈敏房里等她。
過不多時,賈敏回到房中,跟李享說道:“前些日子我同我母親說起你為我診治的事,姊妹姑嫂都深以為奇,我母親還囑咐我同你要些丸藥去備著呢,我想你那些藥也都是些奇物,你若愿意,便開個價錢,不要不好意思,我不能讓你吃虧的。”
李享一聽原來是這事,心道,自己帶著巧玉白吃白住在林府,雖說有對賈敏的救命之恩在前,但是這些日子里林海和賈敏待自己跟巧玉實在不要太好,賈敏更是已經收了巧玉做義女,倘若連帶算起來,自己都得叫她一聲干娘了……這怎么好意思還開價要錢?
橫豎青霉素已經做出來了,到時候將其制成粉劑再加一些其他的藥物成分做成復方丸藥交給賈敏便好了,自己那些藥還是留著以備不測吧?
因此李享也不開價,只說自己需要準備些時日,等準備好了便送過來。
出了林府以后,李享便到寧榮街一帶閑逛,論理,寧府的公子丟了,怎么著也得有大動靜才對,可偏偏這一帶跟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原來賈蓉昨日去尤二姐房里之前早就交代了他的小廝,不管什么事都不許去他房里找他,以免壞了他的好事。
因此到了次日,太陽直上三竿,眾人皆已醒來,隊伍齊備都要出發了,仍不見賈蓉出來主事。
那些小廝們端著臉盆茶杯在門外,沒一個人敢去敲門驚擾,殊不知賈蓉壓根就不在房間里。
尤三姐眼見就要出發了,還不見賈蓉出來,尤二姐又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像是沒睡好一般,當下氣不過,便囑咐隊伍先行,她自來到房前找賈蓉,又見眾人排在門外皆不敢進,問明了緣故后尤三姐氣不打一處來,上前一腳踹開房門便罵道:“蓉小子,你爹叫你來可不是……”
話未說完,尤三姐先自一愣,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滿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