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娘早有準備,知道她會發瘋趁亂找機會收場,面對沖過來的童翠花她毫不驚慌。
輕輕側身,順手就抓住了她的頭發向后用力一甩。
童翠花一聲慘叫摔倒在地。
“臭婆娘,你竟敢對我動手。”
“騷貨,是你先要撞老娘!”
童翠花知道,現在的要轉移群眾的注意力,要讓他們的思維脫離搞破鞋,才有脫身的可能。
她踉踉蹌蹌站了起來,一副示弱的表情悲戚大哭。
“顧婆子,你就是想趁機公報私仇,變著法子羞辱我,我家和你家的恩怨,在場的那個不清楚?”
“你兒媳引產,那是上面的政策啊,我只是做了我本質工作,你確一直記恨在心,逮著機會就使勁羞辱我!”
“鄉親們,你們得要給我評評理,那事兒我做錯了嗎?一年來一直被顧家窮追猛打,我家的田被她半夜將水放干,我家的山被她放火燒了,這些我都忍了,可是她得寸進尺污蔑我,我活一輩子,可是從來沒人罵我騷貨……嗚嗚……”
童翠花掩面大哭,進而不停用手拍打著大腿,弄得顧大娘一時竟不知如何反駁。
圍觀的群眾成功被她博同情轉移了注意力,紛紛嘆息。
顧大娘的所作所為,也確實是事實,加上本來就有一些童翠花的追隨者,再加上她一副慘兮兮的樣子。
有人已經剛開始躍躍著想要借坡下驢了。
這怎么行!
怎么會這么高高舉起輕輕放下!落水狗不痛打,后面還會咬人,今天要讓她知道疼。
陳文從門檻三站了起來道。
“我們現在說的是搞破鞋的事,干嘛扯那么遠,那有那么多七七八八,直接回答我們,昨天晚上孤男寡女在干嘛!我們要維護陳家村的名譽!”
慷鏘有力的聲音瞬間將鄉親們的思維拉了回來。
幾個只剩半顆牙的古董老大爺非常興奮,連連點頭附和著陳文的話。
很久沒有聽到維護名譽這詞了。
國家開放了十幾年,現在早就不是以前那個保守時期,偷雞摸狗打情罵俏的事情,只要不影響到別人,也沒人去管。
飽暖思淫欲,剛吃飽飯的農民,對這方面倒是很有積極性,這樣的事情在農村經常有發生。
陳文說的名譽,只不過是一個噱頭,團結村里有心之人的一個紐帶,比如張大彪。
他連忙接話了。
“阿文說的對,別扯那些有的沒的,我們就事論事,你們交待昨天晚上的實情,我們看怎么處理,維護陳家村的名譽至關重要!”
這話讓正在蓄勢的王德明尷尬了。
維護陳家村名譽利益,不是他經常掛在嘴邊的武器么,居然被陳文用來做武器對付他了!
更可怕的是,旁邊幾個沒了牙的老頭子,一副躍躍嘗試要為為名譽而大做文章的樣子。
這讓他想起年輕時村里搞破鞋的人的下場,內心一陣恐慌。
童翠花也一樣,看著瞬間轉變了態度的鄉親們,她心一橫,只能使出絕招了。
“鄉親們,你們這是要逼死我,非要我以死證清白嗎?”
“哎喲,我可承受不起這個大帽子!”
張翠花沒有理顧大娘,用又悲情的雙眼掃了一眼村民,忽然大喝一聲。
“我死了算了我!”
喊著她便顫抖著肥胖的身子低頭直沖墻壁。
她可不會真死,惜命得很,她知道尋死的話,肯定會有人過來扯著她,然后順勢往地上一趟裝昏迷這事兒就結束了。
起步的時候還特意看了一眼平時和她關系比較好的幾個大娘,可他媽的,這會兒竟沒一個人有上前扯著她的意思。
只有她兒媳挺個大肚子尖叫。
童翠花瞬間急了,可剎車已來不及,連忙調轉身子企圖緩沖一下,可一側身剛好絆倒在農具上面,整個身子猛地向右一滑,“碰”的一聲,倒在一推釘釘鈀鈀的農具之上。
現場立刻傳出了撕心裂肺的哭聲。
這一次絕對不是裝的!
那堆舊農具里面,可有很多廢棄金屬,縫紉尖利而且還生了銹,一兩百斤的身子沖擊下去,沒有個把月怕是下不了床。
村民半刻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攙扶,四個大漢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她從農具上翻騰下來。
地上血跡斑斑,童翠花的肥腰上一片稠紅,不停慘叫。
“快,快找個門板抬著送去診所!”
王德明一臉心疼吩咐著,回頭對張大彪吼道:“大肚子,你一定要弄到血流成河才滿意嗎!”
張大彪摸了摸圓肚沒說話,他也沒想到童翠花會正摔啊。
斗爭歸斗爭,真弄出人命了,大家都不好過。
村民這會兒也顧不上搞破鞋的事情,這突發狀況打了大家一個措手不及。
童翠花平時這么惜命的人,這會兒竟然真的尋死?是不是逼的太厲害了一點?
或許他們兩人昨天真只是一個意外,并沒做出格的事情吧?
這是很多村民這會兒的想法。
王德明更是忙前忙后指揮了起來,找來門板,準備將童翠花送去了村衛生所。
對他來說,這是一個借坡下驢的好機會,童翠花這次豁出去救場,讓他感激萬分。
他正想要跟過去衛生所的時候,被陳文張手攔下。
“王隊長,昨天答應我家的事兒,你還記得吧?”
這個時候如果還糾結于搞破鞋的事情,有點太明顯,童翠花這一摔,倒真是有點打亂了陳文的計劃。
原本想要一棍子將他們打死,現在看來得緩一緩,不過這樣也好,這兩人不是要承包責任田賺大錢嘛,讓他們自己往火坑里跳,死的慘一點更解氣。
這次讓他們感受到威懾,以后不敢找陳家的茬就行,剩余的仇慢慢算賬。
鈍刀子割肉才有意思。
王德明點點頭:“我安置好了童主任,就去王家說金菊的婚事,你放心,保證王家不會上門鬧事。”
“你最好說話算話,我今天就在村口守著,要是王家那邊有幺蛾子,你們家逃不掉干系!”
“你放心,不會有問題。”
陳文的氣勢讓王德明不自覺跟著點頭,心里有一種不明言狀的壓迫感。
讓他想起剛剛和陳文四目相對時的那種直覺,他小聲道:“沒猜錯的話,這門是你鎖上的?”
陳文輕哼一聲道。
“我像是做這種事情的人嗎?你們的破事兒我沒興趣,我只關心我姐,我妹,還有我未來的老婆,誰敢算計他們我會和他拼命!”
這話如刀子般捅在王德明的心里,讓他不寒而栗,比回答是他上的鎖還讓人難受。
摔一跤后他是真長大了!
開竅了啊!
王德明連連笑著點頭。
小心翼翼從陳文手臂下走過,長舒一口氣,抬頭,確看到低智兒高福,手里拿著一串鑰匙從雜物房后山高高興興沖了下來,邊跑邊阿巴阿巴比劃著。
王德明一驚:這不是雜物房門鎖的鑰匙嗎?
陳文也一驚:這不是鎖門后我隨手扔了的鑰匙嗎?咱被這個傻小子撿著了?
完了,這小子危險了。
思緒剛落,只見王德明怒氣沖沖沖了上去。
“你個狗日的高福,原來是你鎖的門,你害得大爺我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