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在這里做什么？”
姜玉雅藏在飯桌底下的手朝著程姣的大腿一擰，“去和席總坐到一起啊，難道待客之道也忘了？”
劇痛感讓程姣臉上的笑意加深。
她仿佛感覺不到疼痛，只是順著姜玉雅的話坐到席漾的身旁。
然而。
程仲的目的尤其明顯。
在飯桌上他沒有提及程姣半句，反而一直在針對最近西北那一塊的地皮與席漾攀談。
但席漾卻只是淡淡的扯開話題。
“那塊地皮還在競爭中，想必還要一段時間。”
“不過，我發現她的房間很小，難道程家寵愛女兒的傳聞，只是營造出來的人設？”
席漾這話讓程仲與姜玉雅面色一滯。
“當然不是！席總肯定是誤會了吧？”姜玉雅連忙開口解釋，伸出筷子就把肉夾到了程姣的碗中，“只是姣姣喜歡比較 逼仄的環境。”
說罷，她又伸手輕撫著程姣的秀發，像極了一位處處替女兒著想的慈母。
“所以這么些年以來，她一直喜歡居住在較小的房間，我們也曾經阻止過，但是都沒能阻止成功，也就順其自然了，姣姣，你說對不對？”
姜玉雅的聲音隱含威脅。
“呵，媽說的當然都是對的。”而程姣只是歪頭淺笑，“只是，媽媽，你忘了我小的時候被遺漏在電梯里，所以到現在為止處在幽暗閉塞的環境里時都會恐懼的事情嗎？”
這話讓姜玉雅臉色陡然一沉。
她惡狠狠的瞪了程姣一眼，咬緊牙根連忙將話圓回。
“那都是你小時候的事了，怎么現在還記得？媽還以為你都給忘了呢。”
“忘了嗎？”程姣面上的笑意不由更深了些。
“所以媽媽當年就是這么把我忘在電梯里面，任由我在電梯里怎么拍打掙扎，也沒理我是嗎？”
程姣沒有順著姜玉雅的話往下圓，反而直接戳破了姜玉雅還想遮蓋的那一層薄布。
“姣姣。”
就在這時，程野忽然開口。
他面上噙著溫和的笑意，望著程姣的眼眸也一片溫柔。
“你也知道那個時候媽媽因為公司里的事情太忙，所以有些焦頭爛額，那段時間甚至連飯都吃不下，所以才會犯了這樣的失誤，難道你連這一點都不能理解嗎？”
呵。
程姣心中冷笑。
還真不愧是這么多年來都隱藏的極深的程野啊。
幾句話就能把所有的錯全部都推到她這邊。
既然如此……
程姣眼眸向下一壓。
“哥哥說的對。”
“是我不懂事了，是我不該這樣的，席總，你，你別見怪，剛才是我有點胡言亂語了。”
她順從的模樣讓姜玉雅松了口氣。
“我沒什么胃口。”然而，就在這時，席漾卻忽然站起，順勢把程姣也給扯了起來。
“既然她在這里過得不算好，不如就放到我那里去吧，如何？”
“不，不用！”姜玉雅連忙伸手拽住程姣的胳膊。
從始至終未發一言的程仲也迅速站起，故作憤怒的瞪了姜玉雅一眼。
“行了，當初還不是因為你，所以才讓姣姣到現在都有陰影？”
說罷，他又轉頭偏向席漾，故作正直的挺著胸膛，“席總，你和姣姣的關系現在也沒到公之于眾的那一步，如果姣姣直接搬去了你那里，到時候有什么閑言碎語可怎么辦？”
“閑言碎語？”席漾薄唇溢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所以，誰會在背后閑言碎語？誰又敢在背后閑言碎語？”
他的聲音很輕。
卻讓程家眾人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席總。”
程野眼看氣氛僵滯，也隨著眾人站起。
心里雖然有些不甘，但他沒有展露分毫。
“姣姣一直都是我們家捧在手里的寶貝，我爸媽更是對姣姣傾注了全部的心血。”
“所以，席總和姣姣不管有什么樣的關系，現在在沒有定下來之前，我想為了給予她尊重，席總都不應該和姣姣住在一起。”
他覬覦了這么多年卻從未得手的女人，憑什么席漾一出現就能夠直接攬進懷中？！
總有一天……他一定會讓程姣甘愿居于他身下。
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但他卻也不能讓程姣輕易離開程家，否則他的如意算盤才真的是徹底落了空。
“看來程家的確是把她捧在手掌心上了。”席漾冷漠的視線掃過程家眾人，仿佛已經相信了他們的說辭。
只有程姣乖順的垂著頭，沒人能看出她現在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這件事情就只能暫緩而行了。”席漾說著就轉身向外走，只留下最后一句，“那么，你們什么時候想通了就什么時候給我的助理打電話吧。”
他似乎已經篤定了程家必然會退一步。
程姣眼底的笑意在這一刻層層迸發。
這場戲，席漾配合的還真不錯啊。
看來席漾不僅是商業大鱷，現在看來要是去闖一闖演藝圈，指不定現在還能拿個奧斯卡小金人。
“程姣！”
“啪——”
然而，就在席漾的身影徹底消散之時，姜玉雅終于沉不住氣，反手就狠狠的給了程姣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在廚房里回蕩。
程姣舌尖抵住被打疼的左臉，忽然面含笑意的抬眸看著姜玉雅。
“今天晚上席總約了我見面。”
“你想想……如果他看到了我臉上的這巴掌，到時候還會不會相信你們對外營造的寵女兒人設？”
這話讓姜玉雅臉色一變。
“你怎么不早說！”她氣的低吼出聲，“你就是故意的，對不對？看來我們就不應該把你養大！當初就應該把你掐死在襁褓里！也不至于讓你現在這樣恩將仇報！”
“恩將仇報？”程姣嘲諷的輕笑了一聲，“別忘了，如果不是因為我爬上了席漾的床，現在程家也未必能夠翻得起身！在商界的地位也沒有現在這樣引人注目！”
這一刻，她似乎撕碎了剛才那低眉順眼的面具，只是冷冷的視線在程家眾人身上掃過，尖銳的指甲刺破掌心的皮膚，聲音寒涼。
“不要一邊想著利用我，一邊想著毀了我，否則，我不介意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