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里飛怒道:“你什么意思?”
李玄戈笑道:“你很能打的話,我就想跟你比一比。”
沙里飛雖然是個浪得虛名的騙子,但也只是在一些成名刀客面前犯慫。
面對如李玄戈這種名聲不顯、初出茅廬的小刀客,自然是不可能慫的。
“哼,你想跟我打一場?”
李玄戈拍著刀鞘,笑瞇瞇的說道:“比比誰的刀快,就坐這里,誰先拔刀砍死對方,誰就贏,對方的東西可任取,簡單吧。”
在場刀客和老板沒有料到這新來的小子居然這么狠,談笑生死,的確讓人心驚。
沙里飛看了看李玄戈的刀,這是一柄三尺多長的環首刀。
這么長的刀適合站著正面對敵,但要比一張方桌的距離誰拔刀更快,顯然是越短的刀越有優勢。
沙里飛的刀長度二尺不到,優勢占盡,他獰笑起來,“這是你自己找死。”
一旁的刀客們也覺得是這樣,三尺的刀出鞘怎么可能快過二尺的刀?
甘草鋪外,忽的刮起一陣狂風。
狂風吹起了店門口沉重的毛氈簾布,往內灌來,店老板連忙去關門。
經過這邊桌子的時候,李玄戈在笑著報數。
“三、二……”
一字未落,沙里飛的手已開始抽刀!
生死相搏,誰特么講規矩誰是傻子。
所以李玄戈也不是什么講規矩的人,他和沙里飛同時摸到了刀柄。
但沙里飛的刀才剛剛抽出一半!
血光忽閃,簾布忽然被大風卷起,老板亦被吹得一陣后退。
滿堂風沙頓時黯淡了血色!
沙里飛仰倒在了地上,喉嚨被切開大半,動脈處的血還在往半空狂飆。
李玄戈血振刀鋒,將刀背扣到臂彎處,手臂一夾,緩緩拭刀而出,擦盡其上殘留血跡,而后納刀入鞘,竟頗有股神圣的儀式感。
他沒動桌上任何東西,包括那二十幾兩銀子,悠然走到柜臺前,取過一張汗巾往臉上一抹,擦干凈濺到的鮮血。
這個過程,整個甘草鋪內所有刀客包括老板,沒有一個人敢動一下。
除了風沙的聲音,就只剩李玄戈走路的聲音。
李玄戈返回桌子,用力拍了一下桌面。
“老板!羊肉這么慢的嗎?麻利點!老子殺個人都比你麻利得多。”
老板連連點頭,關上門后急忙跑到后廚催促廚子加快烹飪速度。
刀客們一聲不坑,那血腥味彌漫之處,坐著的不是羊也不是狼,而是一頭猛虎。
吃完羊肉的李玄戈,帶上那包裹里的二十幾兩銀子和沙里飛的刀,便匆匆離去。
甘草鋪內這才活了過來,刀客們開始議論方才短暫而殘酷的決斗。
老板亦指揮著人將沙里飛的尸體抬出去,并開始打掃地面上的鮮血。
大漠上少了一個騙子,但永遠不會缺少這樣的騙子。
同時也出現了一個刀客,用三尺長刀,拔刀出鞘比二尺刀更快的刀客,同時也是個不喝烈酒的刀客。
李玄戈縱馬狂奔在返回雙旗鎮的道路上,此前宰殺沙里飛的一戰,被系統視為了一場公平決斗,是以再度獎勵一點玄功點。
他展開系統,如今混元功第二重筑基已可以修成。
他將兩點玄功點投入進去,系統面板產生變化。
“宿主:李玄戈
天賦:永壽長生(會正常衰老,八十以后返老還童)
修為:無
功法:混元功(入門1/1筑基2/2丹成0/4圓滿0/6)
武學:基礎劍法;斬風一刀;
玄功點:0”
李玄戈有些詫異武學方面似乎能將自己所悟的武學給記錄進去,不過似乎無法借助玄功點修行。
他倒是無所謂,因為本來也沒太倚重這玩意。
最多就是內功方面,自己不了解,需要借助一下。
如今混元功已筑基而成,丹田之內那股熱氣仿佛正在往中間匯聚,漸漸的匯聚成團,似有了核心一般。
同時自此散往四肢百骸的熱力也加強了不少,比之前提升至少超過三成以上。
除此之外,李玄戈本能的生出一個念頭,這樣的真氣量已可開始嘗試貫通一些經脈,若是這些經脈得以貫通,真氣的利用效率會更高。
就好像雙行道變成了四排馬路,單次通車輛當然要翻倍。
不過他不熟悉真氣、經脈、穴位等傳統中醫知識,這方面還得想辦法去了解,于是壓下了這種本能沖動。
李玄戈返回了雙旗鎮,孩哥要早一點。
好妹幾乎以為他逃了,再次見到他是喜極而泣。
孩哥亦告訴了媳婦和丈人爹已經請得沙里飛過來的事,丈人爹不以為然。
明天一刀仙就要來了,今日可以說是最后一晚,整個雙旗鎮的人都在不安中度過。
李玄戈再次回到了鐵匠鋪,歐陽鋒還等在這里。
他看著李玄戈帶回來的佩刀,雙眉挑了一下。
“沙里飛的刀?”
“還有銀子,你別說,搶劫還是挺賺的。”
“二十幾兩?那小孩的?你是不是準備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啊?”
李玄戈笑了笑,說道:“我要養精蓄銳一晚。”
一晚過去,第二天日照旗桿,沙里飛還沒來。
孩哥等人都知道他是不會來了,心中升起一股絕望。
不多時,鎮子中間的大道盡頭來了七八騎,是一刀仙。
他來復仇了。
雙旗鎮的居民都躲在屋子里,或者藏在暗處,緊張不安的窺視著這邊。
李玄戈亦從鐵匠鋪走了出來,站在主干道附近,歐陽鋒就在他的旁邊。
他忽然對歐陽鋒問道:“你的武功我很好奇。”
歐陽鋒笑了笑,“想問什么?”
“你殺一刀仙要幾招?”
“你為什么覺得我打得過一刀仙?”
“直覺。”李玄戈也笑了笑。
歐陽鋒最終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雙臂抱著胸說了一句,“如果你要出手,我絕對不會幫你。”
“知道,你做中介的,肯定不能破壞規矩。”
“至少你比洪七強一點,最起碼沒有拿一個雞蛋的報酬,去跟一個高明的刀客拼命。”
李玄戈沒所謂的笑了起來,此時一刀仙已經下了馬,腰間夾著刀,一步步朝孩哥所在走去。
孩哥見過一刀仙出刀,完全沒有任何信心,嘴唇顫抖著站在屋子門口,如同待宰的羔羊。
孩哥的丈人爹年輕時也是個熱血的刀客,雖然年邁但血性未失,拔出了年輕時用過的刀,一瘸一拐的朝一刀仙走去。
刀客與劍客有相似的地方,就是拔出刀以后,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沒有后悔的余地。
一刀仙冷笑著看著瘸子,眼中的殺氣越來越重。
瘸子的刀高高舉起,已經不如年輕時那么迅猛凌厲,但那股不屈和堅毅,始終沒有落下半分。
雙方還差五步,即將短兵相接,忽然一柄刀飛到了兩人中間,釘在了黃土地上。
那是沙里飛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