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

兩人關系好，董磊的這一番舉動，可以說相當貼心。

關系不好，就得另說了。

陸導看了眼邊上的老于，果不其然，臉色臭的喲。

這是關心么，這是支持么，這是赤裸裸的施舍。

“老于，你不是經常和領導抱怨，說經費不夠，請不到像樣的嘉賓，這不正好。

付琪人氣還行，然后出演費，我們來負責。

你只需要做好采訪稿，另外抓緊宣傳，怎么樣？”

寧不語很好奇老于到底會如何決定。

董磊這一番操作，很明顯是給他難堪，但是，不得不說他很高明，點到了己方的軟肋。

就是沒錢，沒人。

上一次有嘉賓過來，還是寧不語剛來實習的那會，挺長時間了。

你接受，便是服軟，承了董磊的情，以后便很難抬起頭。

你不接受，節目的困境明擺著，連自己人都被對方挖走。

進退兩難。

老于沒有考慮太久：“謝謝你的提議，不過，還是算了。

不出意外，付琪方面應該和你談好了。

人家過來是準備參加五點鐘的節目，忽然換到深夜檔，肯定會有意見。

我這個節目，可承擔不起相關責任。”

臺長也是在心里嘆氣，果然是臭脾氣，這么多年了還沒改。

“老于，你考慮清楚，董磊也是一番好意。”他開口道。

“于老師，提醒一點，”董磊似笑非笑：“付琪也只有明天的檔期，后天就得飛中川，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我們有自己的計劃，臨時打亂，不太好。”

計劃，肯定是沒有的，寧不語全程聽完了早上的會議，老于只是硬著頭皮堅持。

他作為初出社會的菜鳥，不懂其中的得失。

“噢，”董磊睜大眼睛：“難道，你們也有請到了什么重量級嘉賓，所以才看不上付琪，很期待啊。”

邊上有幾個與他交好的，也跟著附和。

“好了好了！”

臺長哪里會不清楚《老于夜談》的情況，嘉賓肯定沒有的，手下這么掐，不是件好事，直接給喊停。

下午三點，會議結束，寧不語花了近兩小時寫出的反思，也沒機會拿出手。

回到組里，導演等人乖巧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都是老鳥啊，哪怕不在現場，也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自然不能嘻嘻哈哈，省的老于再發火。

“陳導！”

坐了一會，見老于出門后，寧不語來到導演身邊。

“早上讓我定個飯店，現在呢...”

導演比寧不語大個幾歲，嘬著牙花，也是頭疼。

他知道肯定不能去當面詢問，太尷尬了。

“要不，就當沒這回事，大家都不提。”

“行，我聽你的。”

陳導點點頭：“哎，小寧，你是咱們靜海傳媒畢業的，同屆的有沒有拿的出手的同學，要不，試著邀請一下？”

“大佬，我是廣告系的！”寧不語哭笑不得。

不過，心里忽然冒出一個人，稍作考慮，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怎么可能呢。

“也是，行了，你忙去吧。”

寧不語真沒啥好忙的，電腦面前坐了一會，尿急，出門上廁所。

經過樓梯時，聽見了老于的聲音。

“麻煩幫幫忙唄...只有十分鐘就行...好吧...哎...”

掛斷電話的那一聲嘆息，寧不語聽的相當真切。

老于出來半個多小時了，估計一直都躲在這兒打電話。

曾經風光過的他，手里肯定還有些人脈。

不過，只是不大管用了。

沒辦法，哪個明星會愿意來參加一個深夜沒啥收聽率的電臺節目呢，純屬浪費時間。

“喂...”

老于再度拿起電話，寧不語悄然離開。

也多虧問了一句，晚飯去的食堂，黃姐并沒有出現，老于似乎調整好了心情，該吃吃，該喝喝，并沒有把壓力轉移到同事身上。

只是在晚上的節目里，他的興致不是特別高，和觀眾連線的時候，看的出有些敷衍。

“拜拜。”

“路上小心。”

一點半，做完了收尾工作，寧不語走出了電視臺大門。

現在天氣好了，不用打車，掃了輛共享電動車，慢悠悠地騎回了家。

上班了，家里就會準備宵夜。

今天是媽媽包的餃子。

不曉得是不是昨天牛肉吃夠了，身體里那位地球人一直很安靜。

下了二十個，吃完睡覺。

有的時候，你不找麻煩，麻煩卻會自動找上門。

上班之后，寧不語發現有張桌子空了，不用說肯定是黃姐。

有點過分了喲。

好歹一起共事了那么長時間，走就走唄，打聲招呼不過分。

昨天沒出現，肯定是今天一早過來收拾的。

寧不語倒是無所謂，可老于...

他想的一點沒錯，老于來上班，看見空蕩蕩的桌子愣了幾秒，最后啥話也沒說，坐下之后，半晌沒出聲。

麻煩還沒結束呢！

下午，大伙正在開會，忽然敲門聲響起。

董磊一馬當先，帶著黃友達等人，前來拜訪。

說實在的，辦公室有啥好看的？

顯然，是為了炫耀。

黃友達也是有些懵逼，我在這兒干啥？

只是來都來了，還和老于握了握手，打了聲招呼。

等到幾人走后，眾人氣不打一出來，太過分了啊。

卻只能關著門抱怨。

你有啥辦法呢？

寧不語正在同仇敵愾，電話響了，是瑤瑤打過來的。

悄悄地起身，出了門。

“寧不語，告訴你個好消息，你的歌，導演看上了。”

“這么快，太感謝了啊！”

“主要你的歌不錯，”瑤瑤也跟著高興：“我把小樣發了過去，他馬上聽了，早上開了個會，編劇還有原作者，都覺得與作品相當契合。

而且，還有想法，讓以柳來演唱。”

“那就好，那就好。”

寧不語不關心到底誰來唱，主要是多少錢，可是又不太好意思問。

瑤瑤多聰明呢。

“是這樣，具體花多少錢，還要經過制片人。

目前有兩種合作方式。

第一種，直接買斷，價格會高不少。

第二種，他們拿授權，價格沒那么高，不過，以后別的歌手，節目需要用，也需要支付你相關費用，屬于細水長流。”

見寧不語沒有回答，瑤瑤明白咋回事。

“沒事，回頭價格出來了，我在幫你拿主意。”

“謝謝瑤瑤姐了。”

“客氣，回頭請我吃飯就行。”

“那不是小事，”寧不語捏了捏拳頭：“那啥，瑤瑤姐，我還有個不情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