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村,老屋。
“嫂子,真是這樣嗎?”
“可不,不然咋生小孩!”
念娣縮在被子里,雙手摸著滾燙的臉蛋,腦海里還在想著秀英嫂說的話。
知道陳平安出去后沒回,秀英嫂擔心念娣一個人在老屋害怕,晚上吃過飯后就過來陪她一起睡。
秀英嫂這個人大大咧咧習慣了,像個女漢子,上床一人一頭躺好,就開始問她,平安沒那啥吧。
把念娣都問懵了,她不知道那啥是啥。
現在鄉下的女孩好多對男女事情方面,都單純的像張白紙,長輩們保守刻板,又沒有后世泛濫的信息來源,啥都不懂。
有的直到出嫁時,自己的娘或姐妹親人才會半遮半掩的教上幾句。
遇上個沒人教的,新婚之夜把丈夫踹下床的也不是沒有。
秀英嫂見這傻姑娘什么都不懂,怕她這小小年紀就被陳平安給欺負了,到時有了就不好,干脆挑明的說給她聽。
讓她注意點,身子骨還沒長全前,千萬要守住,等過個三兩年就差不多了。
兩人又聊了點其他的,秀英嫂才慢慢沒了聲音,她睡著了,念娣卻怎么也睡不著。
她在想,要是這樣,自己豈不是還得再等幾年才能做他真正的媳婦兒。
小腦袋里一個勁的胡思亂想,一會想,他們已經抱著睡了兩次,沒見平安干嘛啊,是不是他也不懂啊?
又想,他在外頭吃了嗎,現在睡了嗎,有沒有被褥蓋,這么冷的天,凍著了怎么辦?
秀英嫂剛才說的,她那個娘從沒和她說過,不知道大姐知不知道。
突然,想到了什么,先是皺眉,緊接著她臉色不變。
“不會的,不會的…”
次日,秀英嫂起床,趴到床頭看了看念娣,只見她神色枯萎,雙眼腫脹。
“傻姑娘,咋呢,一晚沒睡啊?”
“沒沒沒,嫂子,我馬上起。”
秀英嫂一把按住她,幫著把被子提了提,說道:
“再睡會,等會中午直接來我這吃啊,一個人別做了,浪費柴。”
………
等她走后,念娣出去關上門閂,爬回床上,再也堅持不住,慢慢閉上眼睛。
“平安,你快回來啊。”
———
義陽火車站。
陳平安站在廣場望著樓上那幾個大字,有些呆愣,他是真沒想到這個縣居然還有火車站,轉念一想,也對,這里通三省之地,可不得有個中轉地。
難怪后世撤縣設市,把周邊幾個縣并進來,一起成立了個地級市。
很好,又多了一個賺錢的絕佳寶地。
天朝的火車站嘛,大家都曉得的。
現在還好,小廣場上沒有那些招攬顧客的婦女老嫂子,也沒見有商鋪和滿街的攤位推車。
還是一片未開發的處女地。
提著大包小包的旅客,進站的出站的絡繹不絕。
陳平安把帽子毛巾拿出來戴好,準備開工。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一大早從澡堂子出來,陳平安強烈要求必須吃早餐,他個后世人一天三頓習慣了,現在不差錢,更不得委屈了自己的肚子。
三碗蔥花面,拌上點不要錢的辣子,呼呼吃得干凈,陳平安總覺得,現在的人吃飯根本沒必要洗碗,反正都是白的發亮。
純純浪費水資源。
吃完先去了一趟供銷社,買了點裝備,他們這買賣來錢是快,但風險也是極大的,被打被抓都有可能。
他們現在和以后,都還要這個縣里混呢,盡量別讓人給認出來最好。
老規矩,陳平安打探完后,帶著他們尋了塊不易發現圍觀的地方,擺上桌子開干。
他們這是釣魚,不是網魚,人多不是好事,萬一被揭穿或發現,跑都不好跑,餌下來,有個三四條魚聞到來轉轉就行了。
現在還沒人,陳平安蹲在桌子對面,瞧了眼張躍進,諷刺道:
“張老板,你這造型太他么夸張了吧!”
張躍進和他們裝扮差不多,只是這騷包在臉上擦了腮紅,半邊臉紅艷艷的。
張躍進不以為諷,反以為榮,開心說道:
“是吧,你也是這么覺得哈,那就更沒人能認出我來了,唉,只怪我這張臉太俊了。”
陳平安無語,罵道:“你他么那有臉?”
斗嘴沒幾分鐘,來人了,陳平安偷偷打量了眼,男人提著上海包,穿著呢子大衣,黃色軍褲,腳踏黑皮鞋。
大魚,陳平安立馬拍了拍桌子。
“老板,怎么玩?”
…………
表演完美,結局也很滿意。
操著一嘴廣普的大魚輸了二十多塊才走,今天陳平安要求不能一味的贏,偶爾也放幾把水,讓人家贏一點回去。
做戲做全套,麻痹魚兒們以為是手氣運氣的問題,盡量不讓他們懷疑。
換人,東哥樂顛顛跑去表演,他有點愛上了這種人前演戲的游戲,僅次于做木匠活。
陳平安蹲在路口把風,眼睛到處轉,快換班撤退時,突然兩個穿白上衣,藏藍色褲子,頭頂白色黑邊大檐帽的人往這邊走來。
愣了下,直到看到兩片紅領章,他才反應過,這是這個時代的條/子,啊不是,是阿Sir。
風緊,扯呼!
陳平安立馬站起來,往前面走去,左手掄圈打信號。
這是他們設計好的,不知道的人,會以為他手痛胳膊酸,掄著鍛煉鍛煉呢。
誰知,第一次用就出現了狀況,那兩貨太專注了,根本沒注意到他。
路不長,只有一百來米,攤子就擺在路邊兩個花壇中間,剛好只能容納幾個人在里面,地方狹小,也容易做手腳。
現在他無比后悔選了這么個地,原計劃張躍進當老板,東哥在人群外圍照看著,時不時還要看著把風的陳平安。
張躍進沒看到正常,畢竟花壇里的枯樹遮住了視線,他么張木匠那么精神湊在人堆里,看得全神貫注,就他么神了。
陳平安急的頭上都冒汗了,可是他不敢跑,人家就在后頭呢,跑不是告訴他們你這人有鬼。
左手掄得快飛出去了,還不見前面發覺。
五十米,三十米…
“木匠,大款…”
不能等了,陳平安剛喊了兩句,就聽得身后傳來兩個阿Sis的吼聲。
“欸,欸,你干嘛呢。
”對,就是說你,小伙子。”
“站住,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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