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虐待
- 龍族之從鋼煉歸來的路明非
- 聞聲譜曲
- 4086字
- 2023-04-21 21:15:11
在楚子航幾人察覺到什么的時候,查理醫生這邊來了一個不是客人的客人。
一個小孩子。
名叫本尼迪克特·肖爾。
“你來做什么?”
查理醫生看了一眼進入辦公室的肖爾,低頭繼續看著病例。
“我不能來嗎?”
肖爾趴在桌子上,看著查理,瞇著眼說:“你不會有別的小孩了吧?”
查理醫生將手中的A4紙整合起來,放進檔案袋里,然后長嘆一聲:“我可是天使,怎么會有小孩?”
肖爾白了一眼查理,他知道自己想問什么的。
有時候,用問句來回答問句其實也是一種回答。
“我大概明白你來做什么了,要去看看嗎?”
查理醫生揉了揉肖爾的腦袋,有些心疼地說:“之前有好些人過來調查他們的死因,都被我糊弄過去了。”
眼前的小男孩,自家父母全都死了,還有幾戶鄰居,都死了,只有自己還活著。
有時候真的不知道這算是不幸還是萬幸。
“他們沒有起疑心嗎?”
肖爾低下頭,過了一會才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其實很想感謝查理醫生,那些人雖然死有余辜,但畢竟還是自己的父母,他們死了之后,自己去哪兒都不知道了。
查理醫生這邊是不能待的,待下去只是給查理醫生添麻煩。
自己的問話其實只是個廢話,是想說謝謝但是又不敢說的替話,真要去謝,言語的謝謝很沒有分量。
肖爾是個小孩子,但是并不代表他沒有基本的邏輯,死了四戶住戶,偏偏四戶住戶的尸體都是查理醫生調查的,偏偏查理醫生并不是法醫。
如果肖爾再出現在查理醫生的家里,查理醫生肯定會被帶走的。
但是,他真的很迷茫,不知道要做什么,要去哪里,要怎么面對以后。
所以他還是偷偷摸摸來了。
過來的時候,時間是下午四點四十三分,這個時間一般來說沒有什么病患在查理醫生辦公室里,也不會有人要前往。
所以肖爾來了,幸運的是確實是這樣,沒有病患在。
“起疑心又怎么樣?警察那邊為我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且黑幫那邊又抓了幾個販毒的人催眠之后頂罪了,懷疑我們也沒有證據將我們抓起來。”
肖爾剛想說什么,就被查理醫生拽著手走了,邊走邊說:“走吧,來看看你都破壞成啥了。”
查理醫生帶著肖爾來到停尸房,這里面停放了十幾具尸體,其中有兩具尸體身上有一些被小孩子破壞的痕跡。
但是在查理醫生的幫助下,掩蓋了過去。
肖爾看著這些尸體,沉默不語。
他挺恨的,恨這對將他生下來的父母。
以前,他們在賭完回家之后,衣服一脫就躺在沙發上,讓自己去做飯,自己當時還不到六歲。
做完飯還是他們先吃,自己再吃。
可是,本來就沒有多少飯,自己吃的時候只剩下一點點殘渣。
房子也是比較破的房子,說是鄰居,其實都是一群貧民,甚至能說得上是難民。
這些房子被稱之為貧民窟。
肖爾經常被打罵,反應稍有遲緩就被打耳光。
肖爾的左耳被打出了聽力障礙。
到后來,肖爾的父母開始借高利貸賭博,每次回來都酒氣沖天,幾乎沒有不借著酒氣打罵肖爾的時候。
前不久,在肖爾父母死之前,他們為了借高利貸,換錢,將肖爾賣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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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撒放開鐮鼬,在收到的諸多信息中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有人跟蹤著自己一行人。
“學長沒有發現有人跟蹤自己嗎?”
葉勝愣了愣,張嘴說:“一直都有人跟蹤自己啊。”
一直都有?
到底是他們太膽大了還是這學長太廢柴了,人家明目張膽跟蹤著自己還能無動于衷的?
“他們是誰?”
凱撒問道。
由于葉勝在開車,解釋這些的任務就自然而然被酒德亞紀接了過去:“這些人是警察一方的人。因為我們在調查這件事情,這件事畢竟有很多疑點嘛。”
酒德亞紀將手中的資料分了一部分出去說:“大家可以看一看,昨天我們的調查記錄諸位已經知曉了,這是今天的。
今天一早,就有幾個販毒的人去了警察局自首,宣布對此事負責。他們還編造了一套事件順序,他們只是普通的吸毒的人,嗑嗨了激情殺人。因為是激情殺人所以對于作案過程并沒有多少記憶,甚至一開始的原因,比如矛盾,比如看誰好看或者看誰不順眼這樣的都不記得。
只是說希望自首之后,能夠網開一面。
但是他們哪知道,警察只是簡單一調查就調查出來,他們都是制毒販毒的毒販,他們過來,只有一個死亡歸宿,雖然并不知道他們為什么就來自首頂缸,但是實打實的業績在這里,他們當然開心,所以并不希望我們過分追究。
因為一旦追究成功,他們原本的功勞可能就會變成罪過。
在我們之后去了,發現那些尸體都有不同程度的變化。具體的都在這些照片里,視頻里了。”
幾個人都知道諾諾的厲害在哪兒,直接將尸體的照片和視頻交給諾諾看。
諾諾看了一會閉上眼睛,就好像在腦海中構建模型,然后說道:“這些尸體被處理了,這是很顯而易見的事情,通過側寫與對比,能夠知道的是,這些尸體都是被一個人處理的,那就是查理醫生,但是他作為法醫確實要對尸體進行檢查,甚至免不了開刀。所以他的嫌疑非常大,而且還能夠看出來,他所掩蓋的,都是小孩子對尸體的……鞭尸行為,所以這個小孩子一定對查理醫生很重要。從某種意義上來看,這個小孩子才是這十幾個人死亡的原因。
應該就是那個肖爾。”
當諾諾說出這些信息之后,車里面的人都開始思考。
諾諾說的確實有道理。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個小男孩確實對這個查理醫生很重要,并且是這十幾個人死亡的原因。
按照對這十幾個人背景的調查,對于死亡的原因也有了一個比較直觀的猜測。
那就是家暴虐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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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停尸房,肖爾收回了放在父母尸體上的眼神,轉而看向另外的兩對尸體。
其中一對是來自華夏的夫婦,他們家有一個孩子叫做于招娣。
當然也不算是小孩了,肖爾現在是八歲,如果于招娣還活著的話,現在應該有二十三歲了。
可能是因為有著同樣的命運,也可能是出于對小孩的同情關心,于招娣經常帶著肖爾出去玩。
說是出去玩,實際上是讓肖爾躲避肖爾父母的虐待。
只是,忽然有一天,肖爾記憶里還能夠強行擠出笑容的于招娣姐姐再也擠不出笑容了。隨后過了一段時間,于招娣就消失了。
在于招娣帶著肖爾出去玩的那段時間,于招娣和肖爾講了很多事情,其中就包括于招娣家中給的事情。
小時候于招娣的父母想生個男孩,然而懷了五胎都是女的,第一胎生下了于招娣的姐姐,緊接著打了三個孩子。
本來于招娣說她自己也是要被打掉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就這樣生下來了。
于招娣說,她和她姐的第一個名字不是對她們的期望而起,而是期望著家里有個男孩而起。
肖爾并不理解,到現在也不理解是為什么,只是知道她并不喜歡這個名字。
肖爾自己也不喜歡自己的名字,他不喜歡自己那個本尼迪克特·肖爾的名字。準確地來說他不喜歡肖爾。
于招娣說那時候家里還很窮,養不起兩個女孩就在我半個月時把我從里約熱內盧送回爺爺奶奶家養了。
于招娣說他們家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從華夏來到了巴西,于招娣的爺爺也是來到巴西之后才出生的。
由于來巴西的渠道并不正規,所以他們家在一開始并沒有足夠的金錢和權利去獲得什么,疏于教育的爺爺以前脾氣很暴躁,而且也是被他爸爸打大的,所以就認為打小孩沒什么的。
于是于招娣就這樣被打大了,但是每次打完都會和她講道理會哄他。
于是于招娣也不怎么記仇,也沒有什么陰影,但是初中的時候,于招娣的爸爸把她接到了這里生活學習。
于招娣的爸爸脾氣仿佛青出于藍勝于藍,比起爺爺的脾氣更暴躁。而且加上于招娣對他的印象幾乎是陌生人一般的存在,所以一開始對他很恐懼,尤其是他生起氣來的時候。
他經常為一些小事對于招娣生氣打罵,比如學校叫周末回家看一檔類似推銷的節目,于招娣看到一半不想看了,回房,他發現后一聲不響地跑進來往于招娣肚子上就是一腳,在學校被發現用手機也是一聲不響跑進教室來揪著于招娣到陽臺在眾目睽睽下挨打。
于招娣說,初中大概是她過得最陰暗的一年了。
初三開學不久最愛的奶奶因為肝癌到了里約就院,于招娣的媽媽在她最難熬下去的時候并沒有給她一點慰藉,經常為一點小事責怪嫌棄她。
某次晚上回家吃飯洗澡比平日就遲了五分鐘,“弟弟的補習班要遲到了”,以這個理由就罵于招娣,她穿鞋來不及穿,就讓她一個人到樓梯口自己收拾,她要鎖門!
然后留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那里,一秒鐘都不愿意等下她。回到家還得看臉色辦事。
于招娣的奶奶離開后,她的爺爺來到這里陪于招娣,也被于招娣的媽媽各種理由嫌棄抱怨,還跟她說以后別叫他過來,說什么“奶奶已經離開了你還想讓爺爺這樣跑來跑去出個意外像奶奶這樣嗎?”。
后來忘了從哪一天開始,肖爾忽然發現于招娣很少帶他出去玩了。
于是肖爾便留意了一下,于招娣家經常來往很多人,有男的,也有女的。
他們往往只在于招娣家里待半個小時,然后便離開了。
有一天,肖爾偷偷溜了進去,找到了于招娣。
于招娣此時仿佛是一個失去了靈魂的人,呆呆地看著肖爾。
肖爾問她什么她都不說。
當肖爾還想再嘗試的時候,他被于招娣從窗戶推了出去。
有人進來了。
然后有一天,他沒有看見有人去于招娣家里了,一直持續了好久都沒有陌生人去于招娣家里了。
肖爾知道,他以后也見不到于招娣了。
于家卻忽然有錢了,買了一些電器和大物件,于招娣的弟弟于利斯也去上了學。
肖爾沒有上過。
可是好景不長,那些大物件和電器也陸陸續續賣掉了,于利斯也從學校退學了。
前一段時間,于利斯也消失不見了。
肖爾有那么一瞬間感覺,自己的父母比起于招娣的父母也不是特別差,至少,自己還在。
可是這種想法也只是想想而已,因為自己也受到很多非人的虐待。
家里面掃把是沒有的,因為被打斷了。
衣架是不能用的,衣服會有鐵銹味。
拖鞋都是被打壞的。
短褲短袖是不敢穿的,因為害怕被人看到有傷口。
這些都是因為讓那個“爸媽”不開心了。
肖爾深呼一口氣:“你應該接觸過很多受傷的小孩吧?”
查理醫生點點頭,然后嘆口氣,走到肖爾的面前,蹲了下來。
“你幫不了他們的,命運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夠改變的。”
肖爾繃著小臉說:“你不就改變了我的命運嗎?”
聽了肖爾的話,查理醫生笑了,還是小孩子啊。
“你只是離開了那個牢籠,但是你對于外界還是迷茫的,甚至于在某種程度上,你會死的更快。
我現在還能看著你,倘若我不在了,而你一個人生活在外面,你信不信,第二天你的器官就會在某家醫院里通過手術移植到其他人的體內?
你或許會說我還很年輕,能看護你很久,但是人總會遭遇到不測,再說了,我能看護你一個人,還能有多少精力來看護其他人?”
肖爾低下了頭,不知道該說什么。
查理醫生嘆口氣說:“放下多余的助人情節吧,尊重他人命運。”
“走吧,跟我回家,我還要收集一些你的實驗數據。”
肖爾攥緊了拳頭,這個查理醫生……如果要放下多余的助人情節,那你為什么幫助我呢?
我只是你的實驗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