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協約
- 地獄狙殺
- 歐冶子
- 3686字
- 2006-01-18 20:04:00
“操,這什么中國菜阿,怎么搞得酸不拉唧的,好像隔了夜的豆腐一樣。”鄭寒聰喃喃的罵著,從一開始就沒聽過。這是這里唯一的一家“中國餐館”,但里面從老板到廚師全都是地地道道的加拿大佬,跟中國人八輩子扯不上一點關系,做的菜也都是些意識流的作品,是廚師憑著看電視的一點心得加上自己的理解做出來的中西結合的菜肴。這家餐廳是鄭寒聰選的,他原本打算好好尋找一下故鄉的感覺,卻不知怎的找了一家這樣的餐廳,中不中,洋不洋,不倫不類的,讓他覺得很沒面子。
“沒關系,就當是給自己換換口味吧,其實仔細嘗嘗還是很有特色的。”林木知道他的想法,表示自己對這里并不反感。
“真的嗎?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開始還擔心你嫌呢,其實我對吃是一點不講究的,只要能下肚的,我照單全收。”鄭寒聰一副馬大哈的樣子,大大咧咧的用手撕下一條裹著番茄醬的雞腿,大口大口的嚼起來:“我說林老弟阿,你一個人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干啥啊?外國佬說話都不說人話的,你在這里住的慣嗎?”他自己聽不懂英文,就認為所有中國人都和他一樣。
林木想了想,還是決定隱瞞自己的身份,說道:“沒什么不習慣的,想出來鍍鍍金,就來了。”
“哦,我知道了,你是留學生。”鄭寒聰恍然大悟的樣子:“對了對了,你們留學生就喜歡出國了,誒,其實這是何苦呢,咱中國有什么不好,好吃好住的,你們偏偏往這外國鉆,你看那外國人,身上的毛還沒掉干凈呢,能跟咱們比?”他的口氣完全部隊政治委員在給小戰士做思想教育工作,林木覺得很好笑,想了想說道:“來這里也就是為了吃點苦,不憶苦哪能思考甜呢,人生,總要什么都試過,什么都嘗過才有意思嘛,你說對嗎?”
鄭寒聰一拍腦袋:“這話有道理,人嘛,不吃點苦,哪來的甜呢?你看我,一個中國人,不遠萬里來到加拿大,這是什么精神?這是國際主義精神,這是共產主義精神,我大老遠來這里來,聽也聽不懂,吃也吃不慣,你說我容易嗎?”大概是酒精的作用,鄭寒聰說話有些前言不對后語的走黃腔了,但他還在繼續:“這人要是想太容易了,就別做人,干脆做只狗算了,每天汪汪叫兩句就吃得好喝的好,對吧?人就是人,人就得吃苦,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可千萬別怕吃苦,吃苦是福啊!”
林木聽他喝多了酒,說話不知不覺就把話題扯到自己身上來了,感覺很不自在,有心轉移話題,插口道:“對了,你到加拿大來做什么啊?”
“還能干什么?找人啊,我來這里就是為了找一女的,這事還真麻煩。”
“哦”林木答應了一聲,聽他說是找個女人,還以為涉及到男女關系的問題,也不好多問。
忽然,一個念頭在鄭寒聰地腦袋里閃過:林木身手這么好,何不請他出手協助自己綁架孔家大小姐呢?綁架這種事情,一個人還真不好做,找道上的朋友幫忙又不放心,怕到時候分贓不均惹麻煩,這林木不是道上的人,不是道上的人就不知道規矩,不知道規矩就只有什么都聽自己的,什么都聽自己的那就好糊弄了,到時候隨便給他幾萬塊錢,他還不樂的屁顛屁顛的?沒錯,大家都是同胞,有什么事情都好說話嘛!
想到這里,鄭寒聰眼珠一轉:“我說林老弟阿,哥哥問你個事兒,你膽子怎么樣?”
林木想不到鄭寒聰為什么忽然問自己這個問題,回答道:“膽子?不多,還有點,怎么了?”
“沒什么沒什么,那我再問你個問題,你想賺錢嗎?”
“想啊,怎么了鄭哥,你那里有生意?”
“生意?”鄭寒聰愣了一下,在他的字典里,“生意”就是特指綁票、砍人、收保護費一類的事情,心想這小子話還挺對口,自己還沒說他就猜到點由頭了,看來他是有膽子做事情的人,不過此時還不忙先把事情全部告訴他,到時候再說也不遲,說道:“對對對,你哥哥這里有筆大生意,但是我一個人恐怕做不下來,到時候可能還需要你幫幫手,你愿意嗎?”
林木還以為鄭寒聰真的有什么生意要做,點了點頭,說道:“鄭哥你放心,只要我能幫上忙的,到時候一定幫忙。”
鄭寒聰滿意的點點頭:“有你這句話哥哥就放心了,現在還沒到時間,到時候哥哥肯定會找你的,嘿,這洋酒喝著就是不一樣,來,為著咱的生意成功,干一杯!”
“干杯!”
一個奇怪的協定就算是達成了,協定的一方是毫無江湖經驗的菜鳥,一方是頭腦出奇的簡單,四肢也不怎么發達,卻偏要出人頭地的混混,兩個人的目標甚至都不一樣,在酒精的作用下就這樣稀里糊涂的走在了一起,至于他們的將來會怎樣,現在恐怕只有“無極”才能告訴你答案了。
接下來的日子依然風平浪靜,鄭寒聰發現孔琳心的行蹤之后就開始下一步的計劃。介于自己的語言能力實在是個大問題,鄭寒聰一咬牙,花高價請了個會說中國話的美國留學生:他不敢請當地人,怕以后追查起來是個禍害,也不想讓林木幫忙,他覺得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像林木這種身手就應該在最關鍵的時刻出手,好像電影里高手一樣,在緊要關頭才能顯出英雄本色。
這個美國留學生開始還很美,鄭寒聰出的價格在行業里算很高的了,但做了以后才發現自己是上了賊船,這哪里是什么翻譯啊,做的完全是私人偵探的事情:自己每天早出晚歸,跟蹤監視一個華裔女孩的行蹤,然后回去向雇主匯報當天的情況,就算刮風下雨也要照常上班,幾天下來,整個人好像散了架一樣。按照雇主的說法,那個女孩是他的女朋友,現在雖然分手了,但心里仍然放不下她。對這個解釋美國留學生很懷疑,他不相信如此高貴美麗的女孩會看上鄭寒聰這種低賤而猥褻的人,不過這與他無關,他只要能領到自己該有的報酬,其他的事情就讓上帝去解決吧!
孔琳心這些天來一直在期待那個傳說中的校園舞會的到來,她雖然從小就參加各種各樣的舞會,但這次的意義不一樣——這是她成人之后的第一個真真正正屬于自己的舞會,以前的那些她都是一小孩子的身份參加的,由于年齡的問題,她的表現更像一個旁觀者,偶爾長輩偶爾也會帶著自己跳一只舞,也完全是以哄小孩的態度來跳的。而現在不一樣,她成年了,18歲的她出落得像一只七彩斑斕的孔雀,她可以肆意的展示自己的美麗,現在父母也不在身邊,無法干涉自己的自由,所以現在,可以說,她,孔琳心,就快要以一個成人的身份來參加一個將由自己來充當主角的舞會了。
漂亮的衣服,名貴的首飾,迷人的外表,優雅的舉止……憑這些她能打動在場的每一個人,孔琳心坐在鏡子前面,在心里一一細數著自己所擁有的財富,越來越期望舞會能快些舉行。當然,也有一個小小的不愉快,就是那個叫西蒙的大男生要邀請自己做他的舞伴,在孔琳心心里,自己是舞會的主角和明星,不應該屬于任何人,到時候應該是所有的男生都來邀請她跳舞,眾星捧月一樣的將她高高捧起。
不過也無所謂,到時候隨便耍個小花招就可以把他弄到一邊去,如果他表現好就讓他多留一會兒,表現不好,兩分鐘就踢走。
還有一點,按照規定,舞會當晚所有人都有權利進入校園,那樣的話,林大木頭也肯定是要進去的了,孔琳心雖然不介意身邊有保鏢,但卻非常介意身邊有個一呆頭呆腦的保鏢,試想一下,一個高貴的如同公主一樣的女孩身邊,跟了一個老土、呆滯、愚蠢的保鏢,這簡直就是一出經典的英國式喜劇。
于是,她按了鈴,叫林木上來,安琪在旁邊看著覺得很奇怪,孔琳心從來沒按過那個鈴,今天這是怎么了?
林木推門進來,還沒說話,孔琳心就說:“木頭,明天我們學校要舉辦一個舞會,晚上我可能要晚些才能回來,你就不用管我了,好嗎?”
林木一下沒明白她的意思:“我知道,小姐,你明天要參加舞會,到時候我還要特別注意你的安全的。”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說,這段時間你太辛苦了,到時候你可以放松放松,好好休息一下,就不用跟去了。”孔琳心連忙解釋。
林木就搞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哪里的最這位大小姐了,愣是看自己不順眼,好像是摔尾巴一樣,千方百計要把自己甩開,好像自己是麻風病人一樣。他想了想說:“孔小姐,我認為您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所以我覺得還是.…..”
“你真啰嗦真啰嗦,都告訴你不用去了怎么還這么多話?”孔琳心小嘴開始翹起來了,安琪知道,這時她要開始發作了的前兆。安琪一直都不明白,林木這個人雖說愣了點,不會說話,但長期相處,覺得這人還算老實,既沒什么惡習,也不招人討厭,平時屋里屋外和人相處都算是融洽,這位大小姐為什么就是看他不順眼呢?這女孩子的脾氣還真難揣摩
安琪知道,孔琳心要真的發起脾氣來就什么道理都不講了,眼看事情正在往這一步發展,趕忙出來圓場:“心心啊,林木也是好意,畢竟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如果你怕他說錯話,那這樣好了,到時候讓他在一旁站著,不說話,你看行嗎?”孔琳心其實最怕的就是到時候林木像一根木頭一樣的站在哪里,傻乎乎的丟人,聽安琪這么說,忍不住“啊”的一聲尖叫出來。
安琪嘆了口氣,沖林木打了個眼色,意思是“算了你別去了,就讓讓她吧,不然今天晚上有你好看的”;林木點點頭,意思是“和上次一樣,一切照舊,我暗地里跟著”。誒!這就是缺乏默契的表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