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737A清河

哲樹告訴燮光，在燮光來到這里之前，他已經在這個地方停留了十多天了，在此之前他什么異樣都沒找到。可帶著燮光返回這里之后，這些偽蛇偽蟲卻突然冒出來。

“不！”燮光的喊聲響徹在空蕩蕩的云頂上，他握緊拳頭，依舊沉浸在哲樹制造的幻術之中。

“好了！”哲樹收回幻術。

燮光眼前的一切頓時消失，只剩下那個目光淡然的男人。

“這個世界發生過什么？我剛看到熙兒……”

“那不是你的熙兒，是這個世界的一個狐靈，甚至不算月狐，不過很久之前就死了。”哲樹俯瞰著大地。

“那剛才這個女孩為什么和熙兒長得一模一樣？”燮光問，他此時此刻再也顧不上這個世界究竟是怎么樣一種狀況，他關心的就是剛才那個女孩。

“不同的世界存在著相似靈魂的不同副本，月狐也不例外。而你現在要找的，則是那個和東方月熙共享靈魂的人，無論多少個世界有多少張相同的面孔，只有靈魂可以共享之人才是對的人。”

“那這個女孩就是？我們可以在這找到她的靈魂？”

“這個就不知道了，面孔相同不意味著一定共享靈魂，而且這個世界已經崩潰了。咱們現在就要看看這個世界的狐人是不是和東方月熙共享靈魂的人。如果是，我們就找找靈魂，如果不是，咱們就換個世界找！”哲樹急切地說，似乎迫不及待離開這里。

“在這里能找到靈魂？”

“大前提是，她擁有能和東方月熙共享的靈魂，在滿足這個大前提的條件下，這個靈魂還沒游蕩出這個世界或者消失。否則，咱們就得去別的世界慢慢找了。”

“哦……”燮光陷入沉思。

“別想了，快走，動作要快！我們去月海城的東區！”說罷這光球迅速移動，以極快的速度向前飛去。

大糞模樣的火燒云不斷后退，他們最終停在一所學校上空，這里沒有什么偽蟲和偽蛇，他們也終于可以“腳踏實地”。

“這個世界維持這個狀態已經多久了？”燮光看著那些幾乎融化的墻壁說。

“不得而知，這些墻壁是被偽龍的火燒過的，它們的火甚至可以燒掉結界。”哲樹說完擔憂地看了看四周：“我們要快點，萬一從哪再冒出個偽龍來，可就熱鬧了。”說罷甩著一頭金發徑直走進面前的教學樓。

“跟上！”哲樹喊，燮光立刻飛到門口。

他們二人走在這破敗不堪的樓道里，目之所及都是翻倒燒毀的桌椅板凳和書櫥，不斷地踩過那些幾乎看不出人樣的焦骨，發出遲鈍的響聲。

這里的一切都不是單純的燒毀，它們大多數都像消失了一樣，在各處留下多樣的空洞。

甚至有些地方連窗戶都被燒的重新糊上了，加上天上的恒星已經扭曲黯淡，這里的一切都沉浸在極度詭異的陰暗之中。天花板掛滿了凝固的石柱，還有很多地方都像是一大團凝結的黏液一樣。

“這都是什么？”

“這曾是偽龍的巢穴，看來這個學校經歷了一場劫難啊。”哲樹沉重地說：“這個世界也一樣，越來越多了。”他說。

“越來越多的世界不能善終，不能按照固有的規律老化死亡，全都被‘它們’侵蝕而消亡。”

“這樣下去是不是有一天，所有的世界都會消失，一切都化為烏有？”燮光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焦骨和巢穴。

“這不就是‘消失’的真諦么，一切，所有的一切都化為烏有，像是不曾出現。消失，就是要抹掉發生的痕跡，抹掉曾經的初現。”

“這不能阻止么？”

“但愿能，我們一直都在尋找‘它們’運行背后的勢力。但這都不是長久之策，最長久的策略，是找到那個傳說中的元素，能夠讓這些世界本身就具備抵御‘消失’元素的‘出現’元素。”

“就是說？你們想控制這些異物？”燮光說。

“我所知道的一種理論是讓‘出現’元素潛移默化地改造它們，讓它們失效。”哲樹說，然后他停下來：“到了。”

他們停在一間教室門口，然后哲樹率先走進去。燮光想了想還是先別進去為妙，萬一出點什么事兒他還可以從外面抵御一下。

可是他看著那個魔法師在幾張桌子中間來回溜達了有十分鐘，最終按捺不住也跟了進去。

“哎呦，連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看看這滿地的……”燮光說：“人！”

“就是這了？”燮光轉而開始問這個他真正關心的問題，至于別的，和他關系真的不大，不過他也開始忌諱哲樹說的那個“烏有論”。

“咱們重現一下不就好了，你自然會知道。”哲樹剛說完話，燮光就聽見許多天籟一般的回聲，隨著越來越明亮的光線涌進他的身體。

再接著，他面前的教室就變得明亮了，不過照亮它的不是燈光而是洶涌的火光，他知道這只是一種幻覺的回放而已。接著他看到那個和熙兒一模一樣的女孩，正和另外兩個女孩圍坐在一張桌子外。

這個女孩，就是剛才跑在路上的狐貍，她和東方月熙一模一樣！

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被吸引，聚精會神地觀察。

“那些怪物很快就要來了！”黑衣女孩抱著臂說：“如果這是世界末日，咱們要守在一起。”

“凌菲！晴芮！相信我！”狐靈少女堅定地說，燮光看到那張堅定的臉，就想起了東方月熙，盡管這女孩身上的氣質和熙兒有些不同。

“我哥哥雖然已經不在了，但還有我！”她說：“他說咱們不用怕，因為咱們會到另一個世界去。”

“怎么去？”她旁邊一個女孩抽泣著說：“我覺得一切都要完了，今天是世界末日！”

“你們，幫我！我們需要結界！”那個黑衣女孩說著舉起雙手，念叨著一些燮光聽不懂的咒語。

綠色的光從三個女孩中間向外擴散，一直籠罩了整間屋子。動蕩一下小了許多，那些火光似乎也變得遠了。

可是這個結界卻不斷地顫抖和搖晃，他猛地想起哲樹說的：“它們的火甚至可以燒掉結界。”他頓時心頭一緊，為她們捏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