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承藝行走在街道上,老街的破舊如同它的年紀,只會越來越衰頹。
仔細想象,津市稱為曲藝之鄉,而非戲曲之鄉,有能力的相聲藝人估計不少,就比如之前那個出租車司機,差點就把于承藝樂死。
而京劇的藝人,卻不想曲恬認為的那么好找。
他嘆了口氣,真不知曲恬是真的讓他來招人,還是只當成一個給他假期的借口。
帶看五枚雞蛋上,上煎餅攤要了份煎餅果子,他終于決定,去百戲園轉轉。
當然,四大園的墻角他是不敢挖的,但是,他想看看津市的京劇到底是個什么水平。
下午,便買了張票。
這場的劇目是《斬美案》,包拯怒斬陳世美的名畫就出自這個故事。
真不愧是大園子,所有人的演出都談得上精彩。
但要說最突出,莫過于其中四個。
戲后,于承藝去劇目表上記下了他們的名字。
分別是老生賀銘、凈官涂須生,旦角韓蘭剛,以及丑行上官言。
他們四個,每個人的水平都遠超馬裕前,除了賀銘直至獨秀之外,其他人難分伯仲。
不愧是四大班,實力不容小覷。
不過,比起京城那三個,卻有點捉襟見肘了。
難怪退居津市,也算明智之舉吧。
從戲園出來,路過一片工地。
看到有些地攤的老板,堵在了工地的出入口,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有名帶著白色安全帽的女子在和那些人交涉,但對方卻不為所動。
于承藝盯著女人的背影,她穿著長襯衫和緊身褲,將身材凸顯得很誘人。
當然,要本身就有這樣的身材才行。
誒,等等,這身材,怎么似曾相識呢?
仔細回憶,在自己認識的女人里,只有嚴巧巧能與之一比。
倒不是覬覦人家的身子,只是出于好奇,于承藝走上前去瞧瞧。
一靠近,就聽到勒令聲:“請你們立即離開,你們已經嚴重影響了我們施工了,否則,我們將報警處理。”
她的聲音很兇,而嚴巧巧在于承藝的大多是時間里都是溫柔的,不過,于承藝記得她同張露說話時的冷酷無情。
于承藝立即認出了她:“巧巧?”
嚴巧巧回頭,態度瞬間翻了一百八十度:“哥哥!你怎么在這里?”
“說來話長,對了,你和他們吵什么呢?”
嚴巧巧吧于承藝拉到一邊,將事情原委講了個遍。
“原來如此,他們是別人故意請來找茬的吧?!?
“嗯,可頭疼死我了,我一旦報警,在警察來前,他們就溜走了,而警察剛走,他們就又回來了?!?
“的確如此,”于承藝想了想,“說到底不是什么大罪,最多拘留個幾天,所以他們也沒有什么顧慮,可若為此坐牢,或者賠錢,他們怕是不肯的?!?
“可不是嘛,否則,我也不會這么頭疼了。”
于承藝說:“我可以幫你趕走他們,不過,你得請我吃個飯?!?
嚴巧巧心想,干嘛獎勵她,立馬答應下來。
于承藝讓嚴巧巧將自己從側門帶進去,換了身工人打扮。
又挑起兩扁擔磚頭,直奔大門而去。
嚴巧巧問:“哥哥,你這是干什么。”
“待會你就知道了,還需你配合,當時候記得說得嚴重一些?!?
嚴巧巧一頭霧水,只能遠遠跟在于承藝身后。
于承藝挑著磚頭,眼見那群擺攤的不遠了,立即大喊:“讓開!讓開!這里是安全通道,怎么會有人擋路!”
隨后扁擔一扔,在地上連滾兩圈,一動不動趴在他們的攤子旁邊。
這幾個哪里見過這場面,各個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么。
跟在后面的嚴巧巧,回想起方才于承藝的交代,露出會心一笑:“我怎么沒想到這個辦法呢,哥哥的鬼主意,真多!”
于是走上前去,對著他們大喊:“怎么回事?”
走上前去又是試探氣息,又是測脈搏。
大聲說:“呀,至少是腦震蕩了啊,賠錢怎么也得幾十萬,你們這些人不準走,是你們堵住安全通道,才導致他出現這種結果!”
一聽到要賠錢,立即有人慫了,開始戰術性撤退。
有走的慢的,嚴巧巧當然不會放過:“你不許走,他們都走光了,你要是走了,錢沒人賠了?!?
那人聞言,趕緊一溜煙逃了。
“你攤子還沒收呢!”
“不要了!送你了!”
等過去了五分鐘,確定沒人偷看后,嚴巧巧去才扶起于承藝。
換回衣服,于承藝得意地說:“怎么樣,我的計劃不錯吧?”
“可厲害了!走,我請你吃飯去!”
兩人來到一家小飯館,其實嚴巧巧一開始提議是去大酒店的。
但于承藝覺得自己難得來一次津市,得嘗點地道的美食,嚴巧巧這才不強求。
一番交流,兩人都知道了對方來津市的原因。
“那可太巧了,我正頭痛要在津市待一段時間,可能很久都不能去伶樂戲園看戲哩,沒想到在這個還能碰見哥哥,真幸運,嘻嘻!”
有時于承藝真分不清,兇狠和可愛的一面,到底哪個才是嚴巧巧真實的一面?還是,兩者都是真?
不過,這個問題他沒有多想,而是問:“巧巧,你之前那個項目不用負責了嗎?”
“房子買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些后續問題了,一般不會有什么問題,所以又派我來這里了?!?
“這個項目你負責多少?”
“目前來說,項目中我的話最管用?!?
“你官最大???”于承藝聞言,急忙吞下口中食物,“我去,你的關系該有多深啊,之前還只是個銷售經理,怎么一下下就能負責整個項目了!”
嚴巧巧當然不會告訴于承藝,之前那個項目,自己也不僅僅是經理這么小的職位。
笑著說:“其實也是鍛煉,要真捅出什么簍子了,也有人幫我善后。”
“有錢真好,”于承藝不禁感嘆,“對了,方才那些人,到底是誰請的,你們沒有頭緒嗎?”
“這片地,原來一直是百戲園租著的,說是在這里開了二三十年園子了,不過,咱們合法合規辦事,他們沒有辦法,只能搬走,沒想到使些小手段,來惡心我們?!?
“只怕,這件事沒個頭啊……”于承藝有些擔憂。
“那也沒辦法,不過,他們的財力肯定耗不過一個房地產公司,總有一天會放棄的?!?
于承藝點點頭,人家的事,自己沒必要牽扯太深,于是聊了一些輕松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