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快就招了？”
聽說江與平愿意招供，而且要單獨跟自己說戴春峰即吃驚又高興。
“看來檀組長確實有兩下子啊。”
“處座，不是檀組長，是屬下審的。”張凌天趁機給檀潤青下了點眼藥。
“屬下趁檀組長品酒找靈感的時候先審一審，沒想到他就招了。”
“如果按照檀組長的審法，估計現在還沒開始審呢。”
戴春峰贊許地點點頭，心中暗道，到底還是老將比較靠譜啊。
這張凌天雖然抓捕柳如絲的時候出了紕漏，但是很快就將功補過了。
檀潤青那小子能力雖然確實強，但是到底太年輕，而且身上有股揮之不去的世家子少爺習氣。
讓他審訊，他竟然喝起酒來了，還美其名曰找靈感，簡直荒唐。
看來等這件事完了之后得給他立個規矩，以后不許在審訊室里吃吃喝喝。
戴春峰來到審訊室，走到江與平跟前拍拍他的肩。
“小江啊，這就對了嘛。”
“只要你肯徹底交代，并協助我們抓到你的上線和下線，不論你是紅黨還是日本人，我不但既往不咎，還會給你升職。”
說完回頭對張凌天和檀潤青道，“你們兩個先出去吧，我單獨跟他聊聊。”
檀潤青起身，并沒有馬上出去，而是走到戴春峰跟前附到他耳邊小聲道。
“處座，小心他詐降。”
戴春峰看他一眼，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些失望。
他覺得這檀潤青是忌妒張凌天搶在他品完酒找到靈感之前把江與平拿下心中不爽，所以故意這么提醒自己。
看來他剛辦完一件案子自己就給他申請晉銜是一個錯誤的決定，讓這小子以為處里其他人都不如他，助長了他與生具來的驕傲個性。
再看看審訊桌上又是酒又是菜的擺滿了半張桌子，他估計真把這審訊室當成他們檀家的餐廳了。
這小子雖然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但自視太高，以后還得壓著點才行。
否則他尾巴會翹上天去，不論對他個人還是對特務處都沒有好處。
當然，戴春峰不會把這些話說出來，只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后揮揮手示意他出去。
而他自己則搬了張椅子坐在江與平跟前，“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你可以說了。”
“你是紅黨還是日本人，除了柳如絲之外，還有沒有上線或下線。”
江與平看了戴春峰一眼，“我是紅黨。”
聽到紅黨兩個字，戴春峰頓時喜出望外。
常校長一直強調攮外必先安內，偏偏紅黨的地下黨無孔不入，而且滑得像泥鰍一樣抓不住，即使抓到了也很難撬開他們的嘴。
沒想到這江與平竟然是紅黨，而且還愿意招供，真是難得啊。
戴春峰連忙追問，“那你快告訴我，除了柳如絲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同伙？”
柳如絲既然已經死了，暫時可以放一邊，最關鍵是抓到其他同黨。
“有。”江與平吃力地點了點頭。
“誰？”戴春峰大喜，連忙又湊近了一些，“在什么地方？”
“就在洪公祠1號。”
聞言，戴春峰驚得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處里還有你們的同伙？”
江與平再次點頭，表情篤定，“是的。”
特務處出了三個內奸本來以為已經讓戴春峰很惱火了，沒想到竟然還有第四個。
把他氣得面色鐵青，嚯地一下站了起來，一把揪住江與平的衣領，厲聲問。
“快告訴我，那人到底是誰？”
“張凌天。”
“你說什么？”戴春峰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回江與平提高了聲音，一字一句道，“我的同伙是行動科長張凌天。”
聽到這話戴春峰整個人都不好了，行動科長張凌天雖然不像他的外表那樣斯文，性子比較急，所以辦起事來會比較毛燥，容易犯錯誤。
可他是復興社剛開始的時候就跟著自己的老人，對自己一直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是紅黨啊？
不過想到之前的宮平山，戴春峰瞬間就不淡定了。
因為宮平山也是自己一直非常信任的人，最終不但出賣自己，還向自己開冷槍。
所以現在聽到江與平說張凌天是紅黨似乎也就不那么意外了。
江與平既然已經這么說了，無論如何張凌天都有重大嫌疑，必須馬上對他進行隔離審查。
這事交給別人還是不放心，畢竟張凌天是復興社的老人。
雖然脾氣有些沖，但是在處里人緣一直不錯。
這事如果交給處里其他人的話，很難保證辦案人不會給他放水。
而且誰知道處里還有沒有其他紅黨的臥底。
思來想去戴春峰還是決定交給新人檀潤青來辦比較好。
畢竟他剛到處里，跟所有人都還不熟，不太可能包庇。
關鍵剛才檀潤青提醒過自己要小心江與平是詐降，這話現在想來也不無道理。
戴春峰當然不會完全相信江與平的話，主要是擔心紅黨臨死故意給自己添堵，順便拉一個墊背的。
所以這事必須徹底查清楚，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內奸，但是也不能冤枉了自己人。
戴春峰看了江與平一眼，沒再說話，起身打開審訊室的門。
張凌天一直守在外面，連忙迎了上去，“處座，他招了嗎？”
戴春峰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對旁邊的衛兵道，“下掉張凌天的槍，帶到隔離室隔離起來，任何人不許靠近。”
張凌天一聽整個人都懵了，自己剛剛撬開內奸江與平的嘴，戴老板不但不表揚，怎么反倒關自己？
“處座，這是怎么回事啊？”
“江與平如果反悔不肯招，我還可以繼續審啊，相信他一定會招的。”
戴春峰綁著臉揮揮手，示意衛兵把人帶走。
他的內心現在很矛盾，即不愿意相信張凌天真是內鬼，又不敢相信他的忠誠，所以心情特別煩躁。
自從去了香江之后，自己就什么都不順，真是后悔到那個鬼地方。
或者是沈灃霖這個名字跟自己八字不合？
可是剛開始用這個名字一直都很順啊。
看來以后得換一個名字了。
長長呼了口氣，讓自己心緒稍稍平復之后，戴春峰才回頭對檀潤青道，“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