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潤青臉上一直是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請問怎么個好受法,不會是找個姑娘來伺候我吧?”
這家伙都進洪公祠1號了還想姑娘伺候,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不讓他吃點苦,他還真以為自己跟他鬧著玩呢。
張凌天終于忍無可忍,大聲喊道“來人,把這家伙給我綁起來狠狠地打。”
話音剛落,外面立即沖進來兩名彪形大漢,把檀潤青強行摁在那張鐵制的椅子上,將他的手腳拷了起來。
然后張凌天才湊到他耳邊,冷笑道,“現在想說了嗎?”
檀潤青沖他翻了個白眼,“你們到底想聽什么呀?”
“是《東郭先生和狼》呢,還是《農夫與蛇》?”
“哦對,你們如果信洋教的話,還有新約圣經中猶大的故事。”
這小子在裝瘋賣傻指槡罵槐啊,張凌天惱羞成怒。
“你小子死鴨子嘴巴硬是吧?”
說完拿起一根皮鞭放進水里浸濕之后,舉起來就要抽。
臥槽,檀潤青吃了一驚,這家伙心真夠黑的啊。
不但要拿皮鞭抽自己,還是浸了水的。
這一鞭如果下來,自己肯定皮開肉綻。
好漢不吃眼前虧,看來是時候拿出護身符自保了。
可是檀潤青還沒開口,外面突然傳來一個人急切的聲音。
“張科長,處座讓你立即停止審訊,馬上去他辦公室。”
張凌天硬生生將舉起的鞭子放下,狠狠瞪了檀潤青一眼才轉身出去。
到戴春峰的辦公室一看,發現情報科科長黎為民也在里面。
“處座,你找我?”
半晌戴春峰的目光才從手中的文件移到張凌天的臉上,表情有些復雜。
“檀潤青交代了嗎?”
“他跟那起兇殺案到底有沒有關系?”
“還沒有交代。”張凌天郁悶地說,“那小子連身份都不愿意透露,油鹽不浸。”
戴春峰連忙又問,“那你對他用刑了沒有?”
張凌天搖頭,“我正要動手呢,處座你就叫了。”
“沒動刑就好。”戴春峰明顯松了口氣,將手中的那張紙遞過去,“你先看看這個。”
張凌天接過來,發現是有關檀潤青的背景資料,
檀潤青,生于民國三年,越省湖州人。
中醫世家,爺爺是當地著名老中醫,特別是針灸術,堪稱一絕,有檀一針的美稱。
父親檀濟民不但醫術高超,還開了一家中藥廠,家境富裕。
這都不算什么,畢竟能坐得起頭等艙的人肯定是不缺錢的主兒。
真正讓張凌天想不到的是,檀潤青竟然是德國駐津門領事亞那斯.馮.薩克森的外甥。
據說當年亞那斯.馮.薩克森的父親老薩克森在德國駐滬城領事館工作期間得了一種怪病,西醫說無藥可治,只能等死。
后來有人推薦檀潤青的爺爺,德國人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把老爺子請來。
沒想到檀老爺子只給病人扎了三針,已經陷入深度昏迷的老薩克森竟然蘇醒過來。
后來連續扎了五天針,老薩克森的病竟奇跡般地好了。
為表謝意,老薩克森帶著一雙兒女去老檀家登門道謝,兩家人成了世交。
后來老薩克森的女兒愛上老檀家的兒子,最終兩家結為秦晉之好。
夫妻兩個連生了五個女兒之后才有了檀潤青這一個兒子,所以從小非常受寵,慣得他做事總是我行我素。
但是檀潤青人非常聰明,雖然平時吊兒郎當,學習成績卻一直很好,四年前去德國學西醫外科。
只是一年之后他突然對軍事感興趣,轉而去報考伯林軍事學院,現在學成歸國。
張凌天知道如果檀潤青只是出生中醫世家,處座肯定不會把那小子放在眼里。
雖然通過剛才的審訊,再加上他這個背景資料,大至可以判斷那小子跟船上那起兇殺案應該無關。
畢竟一個有德國血統,又剛從國外留學回來的人不太可能做這樣的事。
船上那四名死者的身份已經有三名查清楚了,是黨務調查處的人。
一下子殺了三名黨務調查處的人不太可能是普通搶劫或者仇殺,極有可能跟政治有關。
要么是日本特務,要么是紅黨。
當然,黨務調查處一直跟特務處不和,如果是平時,也不能排除是特務處的人干的。
不過這回完全可以排除,因為戴老板就在船上,沒有人敢在戴老板眼皮底下瞞著他做那種事。
那么剩下就只能是紅黨和日本特務了。
船上除了那名不明身份的死者不排除是紅黨的可能性之外,并沒有發現其他紅黨的跡象。
這就可以基本推斷,兇殺案是日本特務干的了。
自從日本人占領了東三省之后,他們就時不時搞點事出來,潛伏的特務更是遍地都是,所以那起兇殺案的兇手是日本人并不足為奇。
關鍵那名叫邱正義的嫌犯就是日本人,他住的船艙門把手和身上都有血跡,即使他本人不承認,這個案子基本可以斷定就是他做的。
但是即便那起兇殺案跟檀潤青無關,可是他不但知道自己失手殺了宮平山,還知道戴老板走私的事。
按照特務處以往的慣例,這種人是一定會被滅口的。
難辦的是,那小子有個德國領事舅舅。
如果把他滅了,萬一他背后的德國舅舅深究起來,可能會引起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當然,如果非要他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處座需要費一些精力去處理善后之事。
正當張凌天對著那份資料發愣的時候,卻聽戴春峰問。
“他隨身的行禮箱你檢查了沒有?”
張凌天這才想起剛才被檀潤青氣得包都忘記檢查了。
他連忙道,“我這就去查。”
自己交代過的竟然忘了,戴春峰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去把包拿過來。”
“是。”
幾分鐘之后,張凌天將檀潤青的小皮箱提過來放在戴春峰的桌上打開,將里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擺在桌上。
除了幾件衣服、一些日用品和之前他敲詐戴老板的十根金條之外,并沒什么稀奇的東西。
旁邊一個小隔袋里發現兩套身份證件,一套德國籍,一套種花家籍,都是檀潤青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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