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葉和白凡期待地等著恒一開口，恒一被眾人盯著，努力搜尋了遍記憶，搖了搖頭。

白凡失望說：“不記得了？”

“不是。”恒一搖頭，“我記得他沒什么特別的喜歡，只是看看書寫寫字，練字大概算一個吧。”

“啊……”白凡更失望了，這很難投其所好吧。

恒一又接著說：“但是我個人感覺他挺好相處的，看著有些冷，人還挺隨和的。”

齊葉聽了這話心里輕松了些，“不說這個了，你們接下來想去哪里嗎？”

季衿遙依舊隨大家的意見，恒一也聽白凡的。

白凡想了想，“去看電影嗎？好像有幾部電影還不錯。”

齊葉和季衿遙略一對視，看到了對方臉上寫著：不想當電燈泡。

于是兩人都笑了，齊葉笑道：“你們去吧，我們就不打擾你們啦。”

白凡看出了她們的想法，又邀請道：“不會，一起嘛。”

齊葉婉拒：“真不去了，快過年了，我一會兒得回去幫我媽干活，衿遙也不留給你們當電燈泡了，我拉去一起陪我干活。”

白凡也不再為難，便和她們告別了，“那下次再一起出來玩，拜拜～”

“拜拜。”

她們走遠后，季衿遙和齊葉坐下，接著休息會兒，時不時聊著天。

齊葉出奇地安靜了好一會兒，出聲：“衿遙。”

季衿遙玩著手機，應聲：“嗯？”

齊葉略微遲疑，“江舟塵他…是不是還喜歡你？”

季衿遙立刻轉頭看向齊葉，震驚之余，又像是不明白她在說什么。

眼前的場景竟與數年前的記憶漸漸重合。

“衿遙，江舟塵是不是喜歡你？”齊葉詢問。

“什么？”季衿遙被沒來由的詢問弄得一頭霧水。

中學的她們正在前往美術室，準備上課，并肩走在路上時，齊葉突然無緣無故問了這么一句。

齊葉對此也很莫名，“別人跟我說的，江舟塵好像喜歡你。”

“他們隨便說的吧。”季衿遙并沒有把這話往心里去。

齊葉也覺得不太可能，“嗯，我想也是。”

美術室里，老師正在講臺上播放幻燈片，給同學們賞析著美術作品。

“以上幾副作品都是在回憶、記憶這個主題中，非常具有代表性的杰出作品。

在這個主題下，我們能感受到各種情緒，黑暗或重獲光明的歷史里，有不同的喜怒哀愁。

又或者是自己的親身經歷，每一段旅程都有喜有悲，這些記憶構成了一個人的回憶和過去……”

美術老師為今天的教學內容說著總結。

“這周的美術作業，不限繪畫種類，完成一副完整的繪畫，題目就是記憶，剛才提到沒提到的類型都可以。

最重要的是體現出真實的情感，能讓其他人感受到這幅作品中的情緒，開心難過也好，艱辛痛苦也好，能表達出感情，這幅畫才有意義。”

“離下課還有一段時間，現在開始畫吧。”

說完后，教室里響起一片翻開畫冊的聲音。

平時就很活躍的同學提出了自己奇奇怪怪的問題：“老師，我表達開心畫個笑臉行不行？”

老師適時地撇過去一眼，“我看你表達的是想找罵。”

同學們哄堂大笑。

美術老師和同學們相處起來并不拘謹，有學生偶爾開開玩笑，老師也會適當地玩鬧兩句，活躍下氣氛。

當大部分同學投入到繪畫中時，還有少部分人沒想好要畫什么，遲遲不能下筆，畫了又擦，擦了又畫。

季衿遙亦是其中一個，看到同桌的江舟塵畫得卻十分流暢，心里也有了幾分好奇。

下課鈴響后，老師說：“這節課就到這，下周開學課代表記得收作業。”

同學們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江舟塵，你畫的是什么啊？”季衿遙問。

這一小會兒的時間，江舟塵已經畫出大概的輪廓。

江舟塵收拾著桌上的東西，一邊說道：“下雪的冬城，冬城很少下雪，我也只是小時候見過一次。”

“雪？南城從來沒下過雪，北方的城市年年都下雪，冬城也有雪嗎？”

江舟塵手上的動作緩慢了些，“嗯，最近這十幾年就下過那一次，那是我看過最好看的雪……”

季衿遙視線落向自己的畫冊上，“是嗎？有機會的話，我也想去看看。”

江舟塵看了看季衿遙空白的畫紙。

“我初中畢業就要回去了，如果冬城下雪了，我一定拍給你看，沒下的話，你也可以來冬城玩，萬一……就恰好遇上了？”

季衿遙聽到江舟塵初中畢業要回冬城，愣了愣，聽見后面的話眼眸似乎又亮了下，“好。”

在那之后，冬城的雪便成了平淡生活中的一份美好的向往，長久地留在了季衿遙心底。

夜色之下，江舟塵伏案在桌前，完成著美術作業。

畫紙上，大面積都是以白色和藍色來描繪著雪景。上色的進度到了中央偏下的部分，這是一條路。

江舟塵的手伸向了藍色的筆，在看到旁邊的紅色時，手不禁偏移了些。

將要拿起紅色畫筆時，江舟塵頓住了，腦子里不受控的想起了許多畫面。

冬城下雪的那個冬天，江舟塵三歲，剛上幼兒園不久。

馬上就要過年了，韓聿神秘地對江舟塵說：“今天爸爸要給你一個驚喜哦。”

小孩子聽到驚喜，興奮得一下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到韓聿跟前，拉著她的衣角，“什么驚喜啊，媽媽？”

“秘密。”韓聿依舊保持著神秘。

“媽媽，你就告訴我嘛。”

這時的江舟塵還是小小的個子，剛長到韓聿的膝蓋往上一些，搖著她的衣擺撒著嬌，韓聿看著都快心軟了。

被毛絨絨外套包裹住的小身板，從大人的視角看起來圓乎乎一個。

韓聿正在洗菜，手上沒空，不然真想抱起來揉揉他的臉。

這件事也是韓聿主動提起的，為了哄好激動的江舟塵，她從旁邊的蒸籠里夾出一個小包子，用牛皮紙裹上，遞給了江舟塵。

“爸爸快回來了，先吃個包子，等他回來你就知道了。”

江舟塵接過熱氣騰騰的包子，吹了幾口，“好。”接著便乖乖的回到椅子上坐好了。

看著乖萌的小不點兒，韓聿心里也很高興。

韓聿和江舟塵爸爸決定先買一輛摩托車，上班和接孩子都能方便些，今天就是去買車的日子，韓聿在家里做好飯，等江舟塵爸爸回來。

其實韓聿也是有些激動的，這才忍不住先給江舟塵賣了個關子。

江舟塵一口接一口，吃完了包子，肚子里變得暖暖，然后就一直望著門口的方向，期待著爸爸回來。

半刻鐘后，韓聿的飯做好了，但還沒見江舟塵爸爸回來，心里有些擔憂，已經出門很久了，應該回來了才對，難道是錢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