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場陡然沉寂下來,姜望視線停留在陳川身上,淡淡地道:“師弟,看來你對即將打響的戰(zhàn)斗充滿了信心啊。”
陳川志得意滿地說:“還用得著比嗎?你恐怕連交手的機會都沒有了。”
“哼,區(qū)區(qū)一個小陣困得住我嗎?”
“不服盡管試試。”
“你太盲目樂觀了。”
姜望似笑非笑地道:“別忘記了,我倆的法術(shù)都是老東西教的。”
這話一說出來,現(xiàn)場觀戰(zhàn)之人皆領(lǐng)會了姜望的意思。
姜望與陳川是三寶真人的門下弟子,陳川施展的禁錮之術(shù)看起來厲害無比,但對姜望來說十分熟悉,又怎會不知破解之法。
陳川對此心知肚明,可他只是嘴角一咧,依然是無比自信。
姜望離開天賢幫有七年了,在這期間,三寶真人早把一身本事傳授給了陳川。
所以陳川信心十足,認為單憑自己一人,阻擋師兄及這伙黑衣人綽綽有余。
這時候,姜望目露出厲芒,道:“今日之事,于公于私,都是我與那老東西間的恩怨。師弟最好置身事外,別因此折了你我數(shù)十年的情誼。”
陳川冷冷一笑,回道:“哼,休再提同門之情!俗話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若執(zhí)迷不悟,我必為本派清除叛徒!”
這句話說得斬釘截鐵,毫無回旋余地,連一旁的鐘離飛師徒倆聽了后都是心神一震。
“看來這場決斗非打不可了。”
大家都知道,這一對師兄弟已徹底撕破臉皮,反目成仇了。
“好,很好!”
見無法用言語說服陳川,姜望仰天長笑。
剎那之間,他赫然而怒,渾身真氣毫無保留地綻放出來。
恐怖異常的氣勢,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所向披靡,無人能擋!
姜望展現(xiàn)出來的驚人氣勢,不止令在場的黑衣人,就連楚凡看到后也臉上動容。
他不由驚嘆一句:“難怪姜望能加入暗月司,單憑這股兇悍的氣勢,就足以證明他非浪得虛名之輩。”
鐘離飛不以為意地回道:“別大驚小怪,七輪中最上層的英輪境修為而已,沒什么了不起的。”
楚凡一聽傻了眼,這等駭人的氣勢居然只是英輪境修仙者的實力展現(xiàn)!
那修為達進入三脈界的修仙高手究竟強大到了何種地步,他已經(jīng)無法想像了。
“一個破陣也想將我禁錮,你太看不起人了!”
姜望一腳踩下,“砰”的一聲巨響,塵土飛揚,空間內(nèi)“噼里啪啦”響徹不停。
在這一刻,好像有無數(shù)磚塊與石頭同時粉碎,帶起渾濁的颶風(fēng)扶搖而上,好半天方停歇下來。
暗月司的黑衣人們頓時齊聲高喝:“大人威武!”
他的這些手下當(dāng)即看出,姜大人這一腳直接崩碎了陳川的禁錮陣法,讓大家恢復(fù)了自由。
剎那之間,劍出鞘,刀在手。
黑衣人們嚴陣以待,準備和姜望一起解決掉陳川,隨后殺入結(jié)界之內(nèi)。
“師父,暗月司的人不講武德,準備打群架了。”
看到這個陣勢,楚凡驚呼出聲。
“慌什么,有我在此,誰敢妄為?”
鐘離飛換了個人似的,鷹揚虎視。
他手持紙扇,環(huán)視著黑衣人,厲道:“人家?guī)熜值茈y得相聚一次,了結(jié)彼此恩怨,你們瞎摻和什么?”
在場的黑衣人怔在了原地。
雖蒙著黑巾,難以看清臉色變化,但這些家伙眼里閃現(xiàn)的猶豫,表明他們很在意鐘離飛話中的分量。
對這個至今沒有顯現(xiàn)出真正實力的人,黑衣人不敢輕視,相反還有所忌憚。
多年的參戰(zhàn)經(jīng)驗告訴他們,越是頂尖的強者越喜歡深藏不露。
惹火了對方,逼其傾盡全力出手時,后悔就來不及了。
見此情形,鐘離飛心知震懾住了這伙黑衣人,嘴角勾勒出一絲竊意。
他收起紙扇,又道:“其實大家想打群架也與我無關(guān),可你們架打完以后爽是爽了,不知回去如何向玄默大人交差了?”
此言一出,那些黑衣人竟然像聽話的小孩一樣收起兵器,退到了一旁。
楚凡瞠目結(jié)舌,忍不住說道:“師父,這也太聽話了吧,小心他們使詐!”
“放心,他們不會搞小動作。”
鐘離飛悠然說道:“暗月司無論做什么事,都不會授柄于人。要不然,天下的修仙者不會唯他們馬首是瞻。”
姜望接口說道:“閣下說的對,暗月司代表著大周天子的至尊皇權(quán),豈能失信于天下。”
這時候,他已然把鐘離飛當(dāng)作與暗月司有甚深淵源的朋友,說話不再提防對方。
旋即,他微笑著對鐘離飛說:“此戰(zhàn)無論成敗,任務(wù)能否順利完成,兄弟都希望閣下見到玄默大人時能如實述說。”
“沒問題!”
鐘離飛笑道:“為保此戰(zhàn)的公平,我現(xiàn)在做個裁判。丑話說在前面,等下誰搞小動作,休怪我對他不客氣了。”
“多謝閣下成全,兄弟感激不盡。”
此刻,姜望望向了師弟,說道:“既然你不聽勸,就用自己的鮮血來祭奠所謂的愚忠了。”
“好狂啊,且看你如何過我這一關(guān)!”
陳川眼有怒氣,沉聲說道。
“對,我就是狂妄。”
姜望笑道:“哼,今夜我要天賢幫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
“鐺”的一聲,長刀出手。
隨著他這一刀揮起,天晝地白,浩瀚無匹的氣息沖天而起。
陳川二話不說,拂塵驟然往上一揚!
龍嘯聲響于夜空,滿天金光灑落,組合成一個形似陰陽八卦的超級大陣。
旋即,無數(shù)劍影自陣中顯現(xiàn),銳利無比,仿若要撕裂天地。
“這才是正宗的萬象劍陣,姓何的那小子只學(xué)了個皮毛。”
見陳川出此招應(yīng)對姜望,鐘離飛有意說道。
楚凡只覺毛骨悚然,何成宇耍的那套劍陣,與陳川相比,簡直是花拳繡腿。
而就在這時,姜望已是一步躍空,如入無人之境,完美避開所有攻擊,站在了劍陣的攻擊范圍之外。
“破!”
他輕喝一聲,手中的長刀異常自信的展開了反擊之勢。
層層疊疊的刀光如同奔流不息的天瀑落下,罩住了滿天劍影。
剎那之間,刀光劍影交錯在一起,激起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隨后一同湮滅于夜幕最深處。
陳川雙眼微瞇,不等破陣成功的姜望雙腳落地,手中的拂塵便緊跟著鎮(zhèn)壓而來。
這一招挾天地之勢,揮斥之間,仿佛漆黑無光的夜空中亮起了無數(shù)星辰。
“這一招叫做披星戴月!”鐘離飛隨口說出陳川的法術(shù)名稱。
在他說話的時候,姜望已手起刀落,和陳川一樣劈出了無數(shù)星辰,滿天轟來。
“姜望也用了同樣的招術(shù)對敵!”
這一次,楚凡看懂了,瞠目結(jié)舌。
此刻,雙方的招術(shù)對轟在了一起,由此激蕩而出的能量波,令天空中雷云翻騰,金色閃電乍現(xiàn)其中。
隨之散發(fā)出來的肅殺之氣,直叫在場之人驚嘆不已,好像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嘭!嘭!嘭……”
不過是數(shù)息之間,姜望與陳川就你來我往的大戰(zhàn)了數(shù)十回合。
楚凡還在津津有味地看熱鬧,可那群黑衣人隱約感覺有些不安了。
姜望與陳川展現(xiàn)出來的驚人實力,說明了一個可怕的事實:他們的師父是個更難對付的敵人!
黑衣人們心中駭然,均在暗想:“教出來的徒弟都這么厲害,等到師父出馬,我們豈不是要大難臨頭了!”
現(xiàn)場只有鐘離飛,氣定神閑。
姜望與陳川使出的每一招,他都能準確無誤地說出法術(shù)名字。
見鐘離飛肆無忌憚地炫耀自己的博學(xué),在場的黑衣人心慌不已,覺得世間似乎沒有他不懂的功法招式。
這時候的鐘離飛,在大家眼中變得越來越神秘,也越來越高深莫測。
終于,有名黑衣人忍不住出聲問道:“這家伙怎會對天賢幫的法術(shù)了如指掌?”
現(xiàn)場一片沉寂,沒人能回答他的疑問。
不是他們不想回答,而是大家心里有個可怕的預(yù)感。
那就是鐘離飛與天賢幫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guān)系,搞不好,他和陳川一樣是天賢幫的弟子!
真要是這樣,那等下鐘離飛出手幫助陳川,也不是令人吃驚的事了。
這么一想過后,所有的黑衣人都無法保持淡定了。
他們的注意力已不在激烈交戰(zhàn)的姜望與陳川這邊,而是落在了鐘離飛身上。
黑衣人全都在提心吊膽地盯著鐘離飛一舉一動,生怕這家伙會突然反戈一擊,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感覺到氣氛緊張,鐘離飛立馬反應(yīng)過來自己表演過頭了。
他笑嘻嘻地說:“諸位,別愣著,趕緊進入結(jié)界阻止三寶真人成仙,不然時間來不及了。”
“……”現(xiàn)場頓時陷入一片沉寂。
這群黑衣人呆住了,有的人心里已經(jīng)在罵娘。
混蛋,你安的是什么心,分明是把大家往火坑里推!
這時候,楚凡也嬉笑說道:“師父說的對,時間不等人,你們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這伙黑衣人更慫了,全都無言以對。
他們心里清楚,少了姜大人,在場諸位誰能做三寶真人的對手。
現(xiàn)在貿(mào)然闖入結(jié)界,下場只有一個字:死!
這伙黑衣人你望著我,我望著你,任憑鐘離飛師徒倆嗤笑聲連連,也不敢有所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