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不敢說話，其他人也都不敢出聲。

就算是程咬金看著秦懷玉的眼神都有些害怕了。

這小子實在是太瘋狂了。

“呵！”

李世民看了秦懷玉半天，想要看看秦懷玉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但是無論如何，他能夠看到的，只有無盡的清明。

“好了，既然你喜歡，那你就坐這里吧。”

李世民直接說道。

下面的大臣們終于松了口氣。

皇帝既然這么說了，那就肯定是這件事揭篇兒了，不會再說。

但是再看看坐在李世民側(cè)前方的秦懷玉，一群大臣的眼中滿是羨慕。

能夠這般姿態(tài)坐在那里而不死，這也算是一種恩寵啊。

但是只有眼神清明的大臣，例如房玄齡、杜如晦等人，才看得出來，秦懷玉這種行為是何等的兇險。

但凡換了個氣量狹小的，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八百次了。

“你就這么不相信朕？”

下面鶯歌燕舞，朝臣們各自歡飲作樂，李世民也看向了秦懷玉。

“什么？”秦懷玉一愣，沒明白這家伙什么意思。

“朕知道，你是在試探朕的度量，對吧？”

李世民一臉自信的說。

秦懷玉頓時明白了。

這是腦補起來了啊。

然而李世民見秦懷玉愣住，還以為這小子是因為被自己看穿了小伎倆心中震驚。

心里感嘆著這小子還是太年輕了，一邊說道：“朕雖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自認也還算是頗有度量，你至于這么試探朕嗎？”

見狀，秦懷玉連忙說道：“正所謂聞名不如見面，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那現(xiàn)在呢。”李世民對秦懷玉的看法頗有些期待，甚至是急切的想知道他的想法。

“還行吧。”

秦懷玉想了想，最后也只得出了這么三個字。

“是因為朕殺兄囚父嗎？”

李世民自嘲一聲。

“陛下怎么會這么想？”秦懷玉抬頭問。

“不是嗎？”

這下子輪到李世民驚訝了。

“殺兄囚父而已，若是在普通百姓之家，那確實是活該被唾罵，可是你是帝皇之家啊……”

聽秦懷玉的話，李世民的眼里頓時有了光亮：“帝皇之家有什么說法嗎？”

“差別還是很大的。”

秦懷玉吧嗒吧嗒嘴，說：“普通人家的事情，估計過個十年八載的，換個地方也就沒人知道了。”

“帝皇之家，那可是無數(shù)人關注的地方，出現(xiàn)了這種事情，鐵定是遺臭萬年了沒跑了。”

李世民的臉色頓時一黑。

“朕是被逼的！”

“真相很重要嗎？”秦懷玉反問。

李世民懵了。

“陛下啊，我在老家的時候呢，隔壁家大嬸的兒媳婦不會殺雞，有一次鬧得雞飛狗跳的。”

“那女人的叫聲很多人都聽見了，最后那些人只看見了人家兒媳婦滿身是血的走了出來。”

“你說這個做什么？”李世民覺得這小子肯定是想要暗示什么。

“您別急啊。”

秦懷玉笑著，繼續(xù)說道：“第一天，流言還是殺雞，到了第二天，流言就演變到殺人了！”

“到了后來，越傳越邪乎，不是說那家兒媳婦是江洋大盜，就是說人家是邪靈附身，還有說人家是個妖孽的，總之是眾說紛紜啊。”

聽著秦懷玉的話，李世民的臉色頓時一變。

他如何聽不出來，秦懷玉話里要表述的是什么意思？

“所以，那人后來怎么樣了？”

不知何時坐到了這里的長孫皇后出聲問道。

“觀音婢，你怎么過來了？”李世民強忍著心中的驚駭，擠出笑容問。

“聽見這邊出了個少年才俊，還看上了我女兒，臣妾這不得過來把把關嗎？”

長孫皇后白了李世民一眼。

李世民尷尬一笑。

秦懷玉則是略顯尊敬的拱手一禮：“拜見皇后。”

“你還沒說呢，那女人如何了？”長孫皇后接著問。

“死了。”

秦懷玉一嘆息：“流言成風，她家里人受不了，將她趕出了家門，投江自盡了。”

“可憐人啊。”長孫皇后嘆息。

“所以，我要說的是，普通百姓沒有辨別流言的渠道和能力。”

秦懷玉嚴肅的說：“三人成虎，時間久了，就算是假的也變成真的了。”

“朕不讓說，誰敢說？”李世民冷笑道：“朕乃天下至尊，朕說不讓寫，誰敢寫？”

“那也只是明面上的而已。”秦懷玉笑道：“背地里的你還能管得著嗎？”

“除非你將真正的知情人都殺了，但是這可能嗎？”

李世民沉默。

這當然不可能。

看著李世民陷入沉思，秦懷玉也是松了口氣，開始繼續(xù)大吃大喝。

唯一不好的是，長孫皇后總是上下打量著他。

那雙眸子溫柔似水，但是水下卻掩蓋著駭人的驚濤，好似將他整個人都要看穿一樣，讓他很不舒服。

忽然，秦懷玉只感覺到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一閃而過。

一道寒光從下面的歌姬群中激射而出，速度快如閃電。

秦懷玉想也不想，瞬間轉(zhuǎn)移身形，伸手要抓住那根箭矢。

然而另一邊卻有人突然出手，直奔秦懷玉的要害。

秦懷玉無奈只能錯身擋住那人的攻擊，可是箭矢卻毫無猶豫的貫穿了秦懷玉的肩膀。

即使身受創(chuàng)傷，秦懷玉還是飛起一腳將偷襲自己的那個人踹飛了出去，“砰”的一聲撞在了殿柱上。

這一切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很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死一般的寂靜之后，頓時開始慌亂的起來。

“有刺客！”

“把刺客都給朕抓起來！！”

李世民也回過神兒，憤怒的大吼道。

居然混進了自己的東宮，這些此刻對于李世民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陛下，先看看他吧！”長孫皇后上前看著倒在地上，齜牙咧嘴的秦懷玉，滿臉都是擔憂和感激。

“對對！”

李世民這才反應過來。

“御醫(yī)，把御醫(yī)全都給朕傳過來，要是秦懷玉有什么三長兩短，你們就去給自己收尸吧！”

要是沒有秦懷玉以身擋箭，自己現(xiàn)在肯定是已經(jīng)涼涼，就算是沒死也肯定要重傷。

所以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要救下秦懷玉。

而且，看著下面那亂糟糟的大臣，還有已經(jīng)不見蹤影的刺客，腦海里不禁想起了秦懷玉之前說過的話。

或許，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