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又大了些。
山中寒風一吹,片片鵝毛紛飛。
雪花只在山中飛舞,卻是到不了演武臺處。
比斗仍在繼續。
有人輕松勝過對手,也有拼盡全力才艱難獲勝,更有不戰而敗之人選擇認輸。
半個時辰后。
隨著執事高聲一語,第一輪比斗正式結束。
“第一輪比斗,一人輪空,勝敗各一千零三十九人。”
“勝者晉級下一輪,敗者暫入敗者組。”
“敗者暫且旁觀,勝者再次上前抽取比斗玉簽,比斗規則不變。”此次說話的卻不是唐瑤了,而是一個筑基中期的內門執事。
執事話音未落,一千零四十人便先后上前。
宋玉去而復返,此次他抽到了第三十六號簽。
“你等有一刻鐘調息時間,一刻鐘后,按序登臺。”執事又是高聲一語,說罷便不再理會眾人。
一刻鐘,轉瞬即逝。
無消執事再去點出姓名,號簽排在前六百之人,便已先后動身。
十八號比斗臺上。
宋玉愣了一下,他的對手赫然是一個女子,女子一襲藍衣,煉氣七層修為。
他對這女子有些眼熟,稍一回想,便認出眼前之人。
這人正是靈獸峰內遇到的孫姓女修。
當時,正是她與另一人一同邀趙師兄對付赤鱗蟒,可惜被宋玉捷足先登,趙師兄又不敵宋玉,一份機緣被宋玉收入囊中。
宋玉倒也沒有咄咄逼人,還可憐他們浪費的炎爆符,留了幾枚火鱗果。
“宋...宋師弟”孫姓女修頗為尷尬,她年紀大過宋玉三歲,實力卻差宋玉太多,她想喊宋玉一聲宋師兄,可還是沒好意思。
“這位師姐,若我沒有記錯,我們應是見過吧。”宋玉倒也灑脫,輕聲一笑。
“師弟好記性,師姐我可當不起,若是宋師弟愿意,喊我一聲孫依便可。”孫依尷尬一笑,又道,“上次,還要謝過宋師弟手下留情。”
宋玉自然清楚孫依所言何事,他與孫依幾人皆不是窮兇極惡之人,都是同門,自然沒有記仇的道理。
宋玉微微一笑,并不就那事多言,手上一動,火劍憑空在手。
“上次并未與孫師姐交手,此刻卻正好領教一下師姐高招。”
“師弟說笑了,孫依自有自知之明,不勞師弟動手。”孫依輕聲一笑,不再廢話,轉身對著臺下執事道:“弟子孫依,自知不敵,自愿認輸。”
執事更是沒有廢話,稍稍點頭后,便是朗聲道:“第十八號比斗臺,宋玉勝!”
“那就多謝孫師姐了。”
宋玉收劍稍一拱手,再不多言,一步躍至臺下,靜候下一輪比斗。
......
大雪不停,不覺間又到了比斗第三輪。
九十六號比斗臺上。
宋玉的對手,又是一個女子。
女子一襲黃裙,相貌甜美,這女子可不是一個花瓶。
能殺入比斗第三輪之人,皆有實力在身。
女子姓沈名溪,沈溪乃是宗門核心弟子。
沈溪現年一十九歲,修為煉氣八層圓滿。
試煉碑上,她排名第七十三位。
“抽簽之前我還在說,可千萬不要讓我抽到宋師弟了,可天意弄人,沒曾想,我的對手正是宋師弟。”
沈溪笑容甜美,性格頗為開朗。
“適才見識了宋師弟的本事,真是叫師姐汗顏,我癡長師弟數年歲月,實力卻是遠遠不及師弟。”
沈溪似是說玩笑話一般,手上青色法劍一動,也不急動手,竟是抖起了劍花。
“師姐說笑了,你我未曾比試過,孰強孰弱,卻是未知。”沈溪沒有動手跡象,宋玉更不急動手。
“我可不是在說笑,試煉碑上,向烈排名六十九,而我的排名更在向烈之后,堪堪只在七十三位。”
沈溪說著搖了搖頭,輕聲一嘆,甜美面龐之上隱有愁容。
“適才看了你與向烈的比斗,才知試煉碑上排名也不太準確,你與向烈展露的實力,足以排進內門前三十之列。”
又是一聲嘆息過后,沈溪雙眸猛然凌厲了起來。
纖細玉指撫上劍身,猛地看向宋玉,淡淡道:“縱然明知不是師弟對手,但我卻想不自量力一回,試試師弟的高招。”
“還請師弟賜教!”
教字方一脫口,青色法劍陡然射出。
蒼雷宗核心弟子,沒有普通之人。
這等弟子,拿到外界小門小派,皆是中流砥柱。
青色法劍如光似電,眨眼便至。
法劍威勢不俗,普通煉氣九層修士也要用出全力,才可擋下此劍。
可在宋玉面前,這般劍勢卻是不夠看了。
若是他愿意,完全可手摘飛劍,只這一下,便叫沈溪沒了法劍,只能空手對敵。
宋玉當然不會如此去做,他也沒有托大表現。
手上一動,火劍橫身。
砰!
青色法劍劍尖,猛地刺在火劍劍身之上。
不快不慢,時機剛剛好。
青劍劍勢不減,向著火劍劍身壓去,片息間,火劍劍身便有彎曲之相。
宋玉見狀也不驚慌,左手伸出,對著彎點屈指一彈。
嗡!
頓有一道顫鳴之聲!
再看兩劍相交之處,火劍劍身筆直,青色法劍卻被大力彈開,有跌落之相。
乘勝追擊,正是宋玉所擅長的。
神念一動,手上火劍猛然靈光大作,急射而出,劍身直指正在下落的青色法劍。
砰!
瞬息之間,火劍便將青色法劍劈落在地,狂暴劍勢不見絲毫減弱,疾風驟雨一般又往沈溪所在刺去。
這一斬一刺,時間太快。
根本容不得沈溪召回飛劍,青色法劍落地之際,狂猛火劍已然到了沈溪脖頸之前。
嗡!
火劍顫鳴,在離玉頸三寸處猛然停下。
絲絲灼燒之意,直叫沈溪驚出一頭冷汗,不知是火焰灼燒太盛,還是沈溪有些羞赧,甜美俏臉以及雪白玉頸,皆是微微發紅。
“沈師姐,承讓了。”
宋玉輕聲一笑,召回法劍。
不消多言,勝負已分。
按說二人不該這么快結束比斗,宋玉此刻展露的實力還不及對上向烈之時,若是沈溪不御劍而來,二人起碼也能纏斗上數十匯合。
這就是御劍的弊端。
御劍可遠處取人首級,可若對手實力遠遠強過自己,那便有可能法劍被擒,變成太阿倒持之相。
即便法劍沒有被擒,被斬落在地,也是大有危險。
法劍去而不返,再無法寶護身。
身前正是空虛之時,他人或是御劍襲來,亦或近身搏殺,皆是大不利情形。
向烈倒是聰明,見宋玉實力斐然,從始至終都是執劍相對,這才讓他與宋玉纏斗如此之久。
“我還是低估了宋師弟的實力。”
沈溪擦了擦額上汗滴,將法劍召回,欠身一禮,甜甜笑道:“沈溪佩服,這場師弟勝了!但愿我從敗者組出來后,別再遇到宋師弟了。”
說罷又是一笑,再不多言,轉身下了比斗臺。
“九十六號比斗臺,宋玉勝!”
宋玉聞言也不在比斗臺上多待,對著執事稍一拱手。
腳下一動,閃身到了臺下。
此番比斗勝的頗為輕松,倒是不用調息。
舉目望去,正有一處比斗臺上,正在激烈交戰。
二人實力俱是不俗,修為皆在煉氣九層。
二人皆是強橫核心弟子,一時卻也難分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