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暗,五只小鬼從骨灰缸里冒出頭來,一個個的臉上帶著驚駭的表情,郭云珂體表那層紅光讓它們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
也不知過了多久,郭云珂站起身來,嗬出一口濁氣。
不愧是易筋經,單單是入門就讓他的氣血翻了一番。
啪啪啪~
也不見郭云珂有動作,他的體內傳來筋骨齊鳴的脆響聲,他捏了捏拳頭,此時要是再遇上通江那只大鯢,他這雙拳頭就能把它轟殺。
易筋經十二式,同羅漢拳一般,是樁法也是招式,看起來簡簡單單,實則運勁法門通過穴道后發揮出來的力量超乎尋常。
一夜時間就在郭云珂演練新得易筋經中渡過,期間五只小鬼耐不住性子,紛紛從缸里出來,圍在郭云珂邊上觀看他練拳,時不時還鼓掌發出驚嘆出聲。
。。。。。。。。。。。。。。
翌日,天灰蒙蒙得下起了小雨。
“轟~轟隆~”
悶雷時不時響起,太陽籠罩在天幕里,烏云壓頂,郭云珂抬頭看著那雷云中時不時閃過的紫電皺了皺眉,這明顯是大雨前的征兆。
他走出房門,蒙蒙細雨落在他身上卻打不濕他的衣服,他現在就如一個人形拱爐,細雨到他體表就被他滾燙的氣血之力蒸發成水霧。
雷聲轟隆,郭云珂坐上了往嘉平縣無字店鋪的車,剛坐上車雨滴眨眼間就布滿了天際,滴落在地面上濺起無數的水珠。
雨越下越大,視野里的事物已經顯得模糊,吧嗒吧嗒的聲響伴隨著偶爾傳來的雷霆炸響聲,世界在這一刻仿佛處于靜止狀態。
“糟了,我的收音機~”
無字店鋪里,凈深狠狠拍了一下大腿“得去魚望峰看看,可別出岔子了~”
大和尚火急火燎的跑到角落里,拉開車門,油門一踩,一路轟鳴著駛向魚望峰。
魚望峰。
雨滴磅礴,豌豆般大小的水珠砸在地面上嘩啦嘩啦響。
山路泥濘,大和尚全身都是污泥,站在已經沒有聲響的收音機旁,他臉色難看至極。
“狗日的,辛苦了大半個月,一朝回到解放前~”
沒有了金剛經的梵音清洗,只見山頂那些潺潺流動的黃泉水在雨滴的拍打下,肉眼可見得擴大,往下流淌。
沿途所過,石塊也好,枝木也罷,全部被黃泉吞噬。
“該死的天氣,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這時候~”
大和尚濃厚的眉毛帶著雨水擰成了兩團,心中焦躁不已。
這雨,看樣子短時間內是停不了了,等這場雨過后,天知道這黃泉會蔓延到哪里。
“小哥,把我房間內的禪杖拿過來,對了,剩下的楊枝水全部帶過來,我在魚望峰等你。”
下了山頭,找了處信號稍好的地方,凈深給郭云珂撥過去一個電話,掛斷電話后他又徑直上了山,這黃泉他不看著不放心。
天色越發的陰沉,厚重的烏云壓在天幕上,大和尚的心沉甸甸的。
正趕往無字店鋪的郭云珂接到了大和尚的電話,他心知出事了。
在店鋪門口停下,交代了司機稍等一下后他迅速進入店內,拿著禪杖和剩下的一瓶楊枝水后再次上車,讓司機往魚望峰而去。
“嘩~”
山頂遠處,隔了上百米的地方,一頭渾身漆黑,全身只剩骨頭的鬼物從水里鉆了出來,輕微的出水聲驚醒凈深。
骷髏頭空曠的眼眶有兩團更加深色的漆黑,以凈深的視力能夠清楚得看到那兩團黑色在如火焰般跳動。
“這個等級的鬼物~”
跟骷髏頭對視了一眼后凈深齜了齜牙花子,只覺得腦瓜疼。
這頭鬼物的危害等級最少是三階,按照前些日子的情況,這鬼物要是不出水的話壓根就拿它沒辦法,先天立于不敗之地。
況且,水里到底有多少只鬼物或者有沒有等級更加高的鬼物,尚是個未知數,而這,還只是第一只出現的鬼物。
“麻煩大了啊~”
凈深在山頭上走來走去,焦慮不安,狂風暴雨一直持續著,眼看雨勢沒有小的跡象,他狠狠望了一眼那頭冒出黃泉水仿佛在吸收著靈氣修煉的鬼物,終究是呆不住,火急火燎的再次下了山。
彭城,劉氏家族。
寬大的四合院子里,一個老人正百無聊賴的躺在搖椅上,一搖一晃得看著自房頂上傾斜而下形成的雨幕。
天空一片昏暗安寧,除了雨就是雨,看著這種景象,老人的心情不自覺的跟著寧靜起來。
“老爺子,我這里發現了一座鬼窟,已知有三階鬼物,保守估計有四階鬼物,甚至是五階。”
老人悠哉的動作瞬間一滯,平和的心情瞬間被打破,他渾濁的眼神在接到電話后,被一句話嚇得清明了過來。
“和尚,果真?”
“嘿,我會拿這事說笑?趕緊召集人過來,晚了恐怕就來不及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急躁而雜亂,帶著雨打風吹的雜聲。
掛斷電話,老人站起身來,雙手負在略微駝背的腰后,冒雨走出屋外。
細看的話,那從天幕傾灑而下的水珠還未到他的體表就變成了水霧,隨后被新的水珠包裹,融入了進去,成為新的水珠,老人的體表滴水不沾身,干干燥燥。
這一幕像極了郭云珂出門的那一刻,只不過老人這只是不經意間的舉動,而郭云珂是特意使然。
老人名為劉勝翁,一代武功大家,成名已久,一身武道修為出神入化,在年少時曾深入老林,空手搏殺熊莽虎豹,更是有鎮殺山魈王的恐怖戰績。
彭城世家,家傳八極拳,也是離潮鳴市最近的一個世家。
練武世家,祖上大多都在參與過那一場伐山破廟的行動,解放后兼負著維護一方的職責,平時不顯山不先水。
在蜻蜓山參加過凈深組織的武道交流會的劉家兄弟三人正是老人的兒子。
大雨磅礴,送東西上山的郭云珂已是被淋了一身雨。
“大師,東西全部帶來了~”
顧不上抹一下已被雨水模糊了視線的雙眼,郭云珂快步往凈深的位置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