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燒尸爐燒活人
- 我有一枚真君令
- 輕客家
- 2199字
- 2023-02-19 09:00:00
“我叫老方頭,是殯儀館里的燒尸人。
作為吃這碗飯的人,我見過太多太多的尸體了。
面容安詳的老人倒是無所謂,但是那些遭受意外之災慘死的人死狀恐怖。
有被泥土車撞得內臟外翻的可憐之人,有想不開上吊后舌頭伸得老長的尸體,有被砂輪碎片開了頭蓋骨的工人。
死法有千樣,歸途卻是在我這里。
總之,做我們一行需要膽量,
我燒尸有個規矩,在把尸體裝入燒尸袋之前,必須跟家屬確認這人死了多久,在家里是否停放已過三天。
得到確認后要再對著尸體恭恭敬敬的拜三拜,才可以推入燒尸爐。
至于為什么會有這個規矩,待我細細道來。
這個規矩是我剛入行不久的時候定的。
那時候我剛滿二十五歲,在沒有學歷又不想進廠打工的情況下我在街邊的電線桿上看到了殯儀館招收人手的小廣告。
工資不菲,一天的工資能頂在廠里打工的三四天。
剛進殯儀館的時候帶我的人是一個眼神不太好使的老頭,他外露的皮膚有百分八十帶有燒傷痕跡,是個重度燒傷者,我們都叫他老張頭。
據老張頭自己說,他干這行已經四十年了。
早年的時候膝下有一兒一女,在他四十歲那年,兒子和女兒去外面旅游,發生意外溺水死了。
他跟我說,做這行便注定了孤寡到老,讓我考慮清楚了。
他是以開玩笑的口氣跟我講的,我并沒有放在心上,還笑著說他老了,膽量怎么反而小了。
我是個唯物主義者,并不相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老張頭說的話并不能改變我的想法,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這一天,殯儀館的車送來了一個流浪漢,據說是在垃圾箱翻東西吃的時候被垃圾車給碾到了,他的腦袋流了很多血,紅的混著白的,半邊臉都成了不規則的肉塊,眼珠子掛在眼眶外面。
那時候是晚上,送來尸體的人告訴我們這人死了不到半小時,上面的人讓我們趕緊偷偷處理掉。
可是我明明看到這個人送來的時候手腳還沒意識的抖動了幾下。
我轉過頭去,眼前血腥的一幕極大刺激到了我,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
等我緩過來之后再回過頭去看,那人已經沒有了動靜,我以為剛剛應該是看錯了。
老張頭看著尸體沉默了數秒后才說道:這尸體要過幾天再燒,這是規矩。
送尸體來的那人看得出來很著急,他不同意。
隨后他塞給我一個大紅包,說既然老張頭不同意,那就讓我去燒。
我用手摸了一下紅包的厚度,最少有上萬塊錢。
我的內心蠢蠢欲動,俗話說餓死膽大的撐死膽小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猶豫了不到三秒鐘的時間我就決定,干了。
拿錢辦事,我收好紅包后就把尸體裝進尸袋里,一號爐正好剛熄不久,再重新點上就是了。
在這時候我又重新確認了一下尸體的鼻息,確實是沒有呼吸了。
我手麻利得把尸袋扛到運輸帶上,按下按鈕,看著運輸帶緩緩把尸體帶入爐子里。
“砰”
尸體入爐后我把爐蓋重重蓋上,剛剛點燃沒多久的爐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期燒尸體導致里面有尸油的原因,幾個呼吸間就旺盛的燒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了慘叫聲。
那是一個痛徹心扉,令人聽了感到心驚肉跳,就差要把喉嚨喊破的慘叫聲。
“老…老張頭…..里面那個人…..那個人沒死…..”
我顫抖著,手腳發軟,腦海里完全能想象得出來里面那個人正在遭受著什么樣的痛苦。
烈火焚身,血液被火焰吞噬,皮膚在高溫下寸寸失去水分,最后全身化為烈火的燃料。
恐懼在心間彌漫,我渾身上下的白毛汗從皮膚的毛孔中冒出。
“我殺人了,我燒死了一個活人~”
我手足無措呆立在原地,腦子一片漿糊一時之間不知道怎么辦,就眼睜睜看著一號爐內那隱隱在掙扎的人影,這時候我感覺到褲襠濕了。
“人老了,沒聽到啊。我也啥都沒看到,走吧~”
老張頭一直在門外站著,目光幽幽的看著我緩緩說道。
沒來由的,我感覺到他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他瞥了一眼我下面,頭都不回的走出去。
“老張頭,老張頭…”
我連滾帶爬的追出去,絲毫顧不得已經濕了一半的褲子,更不敢回過頭去看燒尸爐一眼。
至于老張頭剛剛的眼神,怎會放在心上?
這時候夜已經很深了,寂靜的殯儀館里除了老張頭和我,就只剩下火爐里現在還是一個人,片刻后就會被燒成骨粉的人。
老張頭在門外不遠的石凳上叼著一根煙,這些石凳是給過來送尸體的死者家屬坐的,我發現剛剛居然沒有聽到打火機的聲音,老張頭的煙是怎么點著的?
“小方啊,聽我給你講個故事。”
老張頭坐在石登上上,目光空洞,煙霧被他抽進身體里后居然沒有吐出來,他有一搭沒一搭吸著煙霧道。
他沒等我說話便自顧自的說道:
“二十年前,館里送來了一個逝世的老人,那個老人面容安詳,一看就是無病無災活到壽終正寢的。
這是喜喪,放在我們那里這種事是值得慶祝的,代表老人這輩子行善積德,才會有這么個善終。
老人的兒子跟著車子把尸體送來后就去操辦后事了,聽說他的兒子把老人的后事辦得很熱鬧隆重,村里的流水席擺了七天七夜,直到老人頭七那天。
那具尸體是我燒的,我至今不敢回想,今天就破例給你講講。
那時候爐子的密封性沒有現在這么好,尸體送進去的時候還軟趴趴的帶著溫度,足見這人死了沒多久。
爐火點燃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因為尸袋在動,漸漸地,火勢大了,尸袋焚為灰燼,后面的事就跟你剛剛看到的一模一樣。
我的表現跟你剛才一樣,手足無措,呆若木雞,心里更是想著,反正也沒人看到,燒了就燒了吧。
那個老人在里面嚎叫,哭泣的慘叫聲足足幾分鐘才消停,后來爐火熄了溫度降了我去撈骨灰的時候看到爐壁里全是新鮮的抓痕。
血液被烘干后的那種黑紫色的抓痕遍布著爐頂,他當時在里面一定很絕望吧?
一個大活人被他的兒子送進了燒尸爐里,世間還有比這悲慘的事情嗎?
你說那個老人悲不悲慘?”
這時候我覺得老張頭的聲音不對勁,帶著嘶啞和一絲痛苦的意味。
我感到詫異,抬頭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