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那靈鷲弟子拔劍回身,朝著身后就是利落的一劍。
不料。
龍蓬一腳踩在她的后背,騰空而起,朝著前方那騎掠去。
那靈鷲弟子一劍劈了個寂寞,還挨了一腳,胸中甚是氣憤,高聲喊道:“師姐,那賊漢子在你身后!”
經(jīng)此一言。
龍蓬還未落地,已有一柄利劍朝他殺來。
叮~
略顯空靈的劍鳴響起。
只見龍蓬故技重施,又是一招“金雁當(dāng)空”配合著“夭驕空碧”,飄身飛躍,只余下一道鮮紅的背影。
“駕駕駕!!”
兩名靈鷲弟子見狀,只覺是被戲耍,肺都要氣炸了,高揚(yáng)馬鞭,繼續(xù)追擊。
古道上。
木婉清正策馬狂奔,突覺背后一寒,嗅到了股熟悉了血腥氣,嚇了一大跳。
“這…又是你這個登徒子,你怎么冤魂不散的!”
便在這時。
一柄血染的斷劍橫于木婉清咽喉,強(qiáng)行打斷了她的動作。
“別亂動,繼續(xù)騎馬!”
龍蓬滿臉冷漠,手持的斷劍已劃破木婉清肌膚。
“我不想死,想來你也不想就這么香消玉殞吧?”
聞言。
木婉清怔了一下,咬了咬牙,終究還是未做出異動。
接二連三的變故。
龍蓬早已到達(dá)了極限,現(xiàn)在還保持著清醒,也全靠一股氣強(qiáng)撐著。
可是,人終究是有極限的。
涼風(fēng)呼呼吹拂,龍蓬只覺置身于云朵里,舒適不已,僅是片刻,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了。
‘不能睡!’
半夢半醒間,龍蓬猛的咬了口舌尖,試圖保持清醒,發(fā)覺還是昏沉后,一把捏向左腿傷處。
“呼…呼……”
粗重的呼吸打在木婉清后頸,酥酥麻麻的有些癢,她想伸手撓上一撓,可那橫于她頸前的斷劍又叫她不敢有其他動作。
能活命,誰想死啊?
她只得沒底氣的威脅道:“登徒子,你若是再占我便宜,咱們就同歸于盡!”
“登徒子?”
龍蓬緩了口氣,暗自調(diào)息,“我承認(rèn)你生的也算有幾分姿色,可還入不了我眼。”
聽聞此話。
木婉清緊握粉拳,胸中沒來由的騰起幾分怒意,剛想說話,忽覺哪里怪怪的,微一思忖后,想起自己立下的誓言,頓時心亂如麻,竟直接勒緊了韁繩。
“你這女子又發(fā)什么瘋?真想死了不成!”
差一點。
木婉清便死于劍刃之下。
屆時沒了這個“馬夫”,龍蓬估摸著自己也逃脫不得了。
木婉清并不理睬,轉(zhuǎn)過身子,微紅著眼眶問道,“你何時看見我相貌的?”
“看見了又如何?!”
龍蓬喘著粗氣,伸手掐住她脖子,眼神少見的兇狠。
“現(xiàn)在立刻走,別與某耍什么小心思!”
木婉清神情復(fù)雜,仔細(xì)的看著龍蓬數(shù)眼,低下了頭,緩緩問道,“你可有妻室?”
“唔……”
木婉清話剛問出,頸前的大手力道便加重,她呼吸困難。
龍蓬呼吸粗重,眼神恍惚,僅是吐出一個字,“走!”
木婉清大口呼吸兩下,垂下眼簾,“黑玫瑰,走!!”
“嘶……”
黑玫瑰馬蹄高揚(yáng),在度狂奔起來,一騎絕塵。
約摸著過了小半個時辰,黑玫瑰行至一處山澗里,速度也慢下許多。
藍(lán)天白云,青山綠水,當(dāng)真是好春光。
可惜。
龍蓬現(xiàn)在并無心思欣賞。
“停下!”
木婉清嬌軀微怔,輕勒韁繩。
“吁……”
“自今日起,咱們恩怨兩清,往后江湖相逢,是敵是友,另言說。”
一言落。
龍蓬打起精神,故作無恙,沿著河流向上游走去。
盯著他的背影,木婉清抿了抿唇,“喂,你叫什么來著?”
靜——
龍蓬未作答復(fù),只是一個勁的朝著山林深處走去。
“這個登徒子……”
木婉清撫摸著沾染了些許塵土的臉頰,有些不甘,拍了拍黑玫瑰的頭,“黑玫瑰你在這兒先歇會,我去瞧瞧那登徒子干甚么壞事。”
黑玫瑰蹭了蹭木婉清的手,慢悠悠的低下頭去,飲水食草。
瞧見馬腹處的長劍,木婉清眼神猶豫,遲疑好一會,還是選擇帶上,隨后沿著地上斑斑點點的血跡,快步追了上去。
…
…
時至黃昏。
金黃的斜陽在竹林里流淌,落下斑駁的碎影。
十?dāng)?shù)位全真弟子四下張望著,尋找著龍蓬的蹤跡。
李志凡輕咳了聲,拱手問向身旁靈鷲宮弟子,“蘇仙子,不知我教的那名叛徒身在何處?”
蘇櫻皺著眉頭,神色不悅。
“方才師姐讓我去通知你們,之后的事我一概不知。”
“這……”
李志凡無言,心中隱隱懷疑這靈鷲宮的弟子,是不是故意來戲耍自己的。
畢竟這靈鷲宮行事正邪難說,叫旁人難以捉摸。
在李志凡躊躇不定時,西山落日下飛奔來數(shù)騎。
她們背光而來。
李志凡等人瞧不清她們的面龐,可從其衣著上,還是看出了她們正是不久前在岳陽樓碰見的靈鷲弟子。
瞧見她們愈來愈近。
想著自己不廢吹灰之力,便逮住了龍蓬這個逃了大半年的“功勞”,李志凡心中尤為激動,急道,“貧道見過諸位仙子,不知……”
李志凡話還未說完。
瞧見她們兩手空空,還個個灰頭土臉的,頓時說不出來話了。
見到他的反應(yīng)。
李融雪沒好氣的譏諷道,“李道長這是什么表情?見我們沒抓到人,很是失望?”
李志凡干笑了兩聲,“哪里哪里,諸位仙子幸苦一路,貧道豈會有什么失望一說。”
“好了,別與我在這兒扯東扯西的!”
李融雪揮了下手,冷聲道:“你們追的那人,與那個小賤人現(xiàn)在躲進(jìn)了梅山里。”
“方才我已調(diào)集附近人手向那里匯聚,望你們?nèi)娼桃材苣贸鲂┱\意來,別總想著不出力!”
李志凡表情為難。
全真教雖外傳有道觀三千,弟子十萬,信徒百萬,可其主要勢力還是在北方。
況且這些個獨立在外的道觀,聽不聽他這個三代弟子的話,那還兩說呢。
而這靈鷲宮雖遠(yuǎn)在天山,可下屬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島卻遍布在五湖四海。
需要時。
甚至僅需靈鷲宮弟子出面,便可讓這些下屬勢力乖乖聽話。
兩者比較,可謂是天差地別。
“怎么你很為難?”
李志凡急忙搖搖頭,他可不敢落了全真教的面子,“貧道定會全力施為。”
“那就好,我們戌時之前,在梅山腳下碰面,切莫耽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