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南。
殘陽如血,萬里山川紅染,來福酒樓門前掛著的招牌反射著耀眼的金光。
“大爺久等了,您的菜齊了,這是送的小菜,還望大爺以后常來。”
“行了,你下去吧。”
小二點頭稱是,正欲離去,又折返回來,“那個,大爺瞧您這裝扮,應(yīng)當(dāng)是江湖中人吧?”
“什么意思?”
“大爺別誤會。”
小二連忙說道,“咱們店里前兩天剛到了天機閣的江湖報,小的想問問您需不需要?”
龍蓬愣了一下,“多少錢?”
小二松了口氣,伸手來了個手勢。
“一文?”
“不。”
小二搖了搖頭,“一兩。”
龍蓬聞言,臉色微黑,“不要了。”
一兩銀子,夠再點一桌子菜,上三五壺酒,這不是宰人嗎?!!
“這…大爺您不會是沒錢吧?”
“什么話!”
“我給了,拿兩份,結(jié)完賬,剩下的賞你了。”
卻見一襲黑衣的木婉清從樓梯口走來,丟出十兩銀子。
“好嘞,女俠大氣。”
小二滿臉笑容,拿過那白花花的銀錠,喜滋滋的跑向柜臺,沒一會就拿了兩份江湖報來。
“呦,木姑娘又遇見了?”
“要是沒遇見,你估摸著怕是連飯錢都掏不出吧?”
木婉清雙臂抱胸,淡然坐下,“話說,你武功這么高,怎的如此窮困?”
龍蓬抿了抿唇,“武功高和有沒有錢,應(yīng)當(dāng)沒有什么關(guān)系,還有……某付的起飯錢。”
“是嗎?”
木婉清眼波流轉(zhuǎn),“我不信。”
“咳咳……”
龍蓬正喝著茶水,聞言嗆了一嗓子,“愛信不信。”
語落。
龍蓬低頭用飯,心里尋思著自己是不是該找找山匪之類的角色去借點銀子花花了。
“你不是要了份江湖報,怎么的不看看?”
“嗯……”
龍蓬抬起頭,順手拿起桌旁的江湖報。
【震驚!大理天龍寺百年古剎竟在一夕之間毀于一旦……】
【北喬峰南慕容在相遇后竟然做出如此駭人聽聞的事……】
【據(jù)可靠消息傳出,大理皇宮爆發(fā)了一場驚天之戰(zhàn),死傷無數(shù),原因竟然是……】
【嚇人!號稱小劍神的西門吹雪竟然喜歡吹血……】
……
看著一個個標題,龍蓬滿頭黑線,“這兩年江湖報的走向都這么狂野了嗎?”
木婉清在一旁看的井井有味,突然問道,“喂,我記得你好像說自己是古墓派的吧?”
龍蓬微微抬頭,“怎么了?”
“你瞧瞧這個。”
木婉清手指向其中一條文章,龍蓬劍眉緊蹙,鳳眼半闔,“比武招親,師姐還是將這事整出來了……”
“你們古墓派的掌門是誰?武功很高嗎?”
龍蓬微微抬頭,淡然道,“約摸著打你這樣的是十個不成問題。”
“你…你故意的!”
“說的實話罷了。”
龍蓬慢悠悠的吃著飯菜,又說道,“木姑娘,聽某一句勸,不要去那曼陀山莊了,你這點武功,是沒什么機會殺了那王夫人的。”
“失敗也就罷了,若是喪命,可就追悔莫及了。”
“你就這么看不起我的武功?”
“呵呵……”
龍蓬沒回答,繼續(xù)看著那江湖報,“等我吃完你再掀桌子,別急。”
“哼!”
木婉清冷哼一聲,也沒什么心情吃飯了,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長劍,轉(zhuǎn)身離去。
“下次見面,龍某回請。”
“滾,再也不見!”
龍蓬笑了笑。不徐不疾將桌上飯菜吃完,天色已晚,他聳了聳肩膀,望著遠處一座依山傍水的莊園。
“師姐這住處,楊柳依依,綠水悠悠,春來花滿樓,遍處好春光,當(dāng)真是個好所在。”
龍蓬念叨了幾句,走向那赤霞莊。
數(shù)月時光。
龍蓬仰仗著一甲子有余的的北冥內(nèi)力,早已將奇經(jīng)八脈盡數(shù)貫通,去年年末更是將處于體外的“玄關(guān)異竅”打通,步入后天絕頂之境。
接下來只需將“精氣神”三花任意一朵凝結(jié)成功,就算是步入先天之境了。
…
…
咚咚咚……
敲門聲回蕩在夜間,暗沉悠長,有些個嚇人。
“誰…誰呀?”
稚嫩中夾雜著恐懼的聲音響起,只聽“吱呀——”的聲響,大門緩緩打開,卻見一名蓬頭垢面,滿臉灰塵的小丫頭出現(xiàn)。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頭四下張望著,瞧見龍蓬后長舒了口氣。
“你是誰?”
龍蓬微微皺眉,“去告訴你們……莊主,就說她師弟到了。”
“李莫愁她不在,請回吧。”
那小丫頭說著,就要關(guān)門,龍蓬伸手攔住,“小丫頭,你們莊子里除了你,還有其他人嗎?”
那小丫頭正欲回話,她身后傳來嬌軟的聲音,“師妹是誰在門外,師父嗎?”
“不是的師姐,是個男子。”
“男子……?”
伴隨著輕盈的腳步聲,卻見一位杏眼桃腮的妙齡道姑走出。
“你是……小師叔!”
龍蓬微微一怔,笑了笑,“師侄,你師父呢?”
“師父她出門去了。”
洪凌波笑若春水,“小師叔快進來說話,那個…師妹快些喊人。”
那小丫頭疑惑的抬起頭,瞧見龍蓬看向自己,又趕緊低下頭,拱手彎腰行上大禮。
“弟子陸無雙,拜見小師叔。”
“無需多禮。”
龍蓬點了點頭,露出了然神色,隨著洪凌波入門。
“師妹去拿茶水還有師姐買的糕點過來。”
“知道了師姐。”陸無雙應(yīng)答了聲,一瘸一拐的朝著后院走去,隱入黑暗里。
“小師叔快請坐,就跟自己家一樣,不必拘束。”
洪凌波領(lǐng)著龍蓬來到前堂,手托香腮,滿臉笑容,“小師叔您上次怎么不告而別了,你不再的時候,師侄可甚是想念啊。”
龍蓬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頭疼,只覺自己這位師侄果真是地地道道的顏狗,一臉的花癡樣。
“咳咳……”
龍蓬輕咳了兩聲,直言問道,“師侄,你還是先告訴師叔,你師父去哪了吧?何時回來。”
洪凌波眼神略作閃爍,說道,“這個不急,小師叔你先跟我說說你這些日子去哪里了,師侄很想知道吧。”
“這個……某前些日子去了趟大理。”
“大理?”
洪凌波眼睛瞪大,“小師叔,我聽說前陣子大理可死了不少人,你沒事去哪里做什么?沒受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