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位于江市東邊的內源區(qū),一棟白色三層別墅二樓內。
一只貍花貓被紅色長發(fā)披肩的女人提著命運的后勃頸,從浴室里扔出,落地后手忙腳亂的勉強沒有在瓷磚地面上摔個四仰八叉。
“阿秋!~”許衡鼻頭發(fā)癢打了冷噴嚏,穩(wěn)住身體的它,伸出肉墊揉了揉貓鼻子,渾身被毛巾擦了一遍,還沒干透的灰白黑相間貓毛凝成起一撮撮。
它嚴重懷疑這女人是故意的,洗手池里放的都是冷水。
本來還很是疲倦的身體,愣是被刺激地精神抖擻。
這棟三層別墅少數都有四五百平米,以人的視角都能感覺到大,更別說一只貓了,它甚至有種在足球場的錯覺。
只能發(fā)自內心地感慨,不愧是寸土寸金的內源區(qū)。
還有順便抱怨林瑾,明明是富婆,卻還要抓著一只貓不放。
其實只要許衡能變回去,別說是一百塊就是一千……不到兩百以內都不成問題,就是怕變回去被發(fā)現可能會性命不保。
畢竟它也沒法解釋自己是怎么進她家的,被當場小偷還好,要是誤會成變態(tài)。
搞不好真的會“火”,還會上各大短視頻的頭條雜志,標題就是【震驚!江市某男子深夜?jié)撊雰仍磪^(qū)一妙齡女子家中被發(fā)現后竟變成這般模樣!】。
一想到視頻里可能出現的干尸形象,甚至干脆就是一捧骨灰,許衡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話說我不會真的突然變回去?那樣會死的吧,還是別了。
起碼遠離那個危險的女人前,先就這樣保持一只貓的模樣就好。
只是苦于不能說話、不能碼字,不用還車貸還房貸,可以給自己找個鏟屎官包吃包住,整天沒有壓力想干嘛就干嘛……?
越想越有些底氣不足的許衡,被自己嗆得一窒。
難不成變成貓對它思維都造成了一定擺爛影響嗎。
許衡抬爪撓了撓臉,忽地起身離浴室遠了些。
浴室里傳來一陣女人和少女鶯鶯燕燕的嬉戲打鬧聲,在它三倍于人類聽覺的耳朵里感覺近在咫尺。
至于比聽覺更為靈敏的嗅覺,更不用說,早就被他盡力忽視了,畢竟聞到的味道太濃也不是什么好事。
就像先前聞到的血腥味一樣,基本就是隔著千米距離就聞到了,當然在這里是因為不想破壞異性,尤其是好看的異性在自己心目中的美好地位。
說實話,它總算是知道為什么貓都對女主人有點愛搭不理了,因為她們身上的氣味太刺鼻。
什么香水、化妝品,這些人聞起來很好聞的味道,翻上十萬倍再塞進貓鼻子里。
那簡直可以說是生化武器,林瑾對它來說就是一個行走的大型生化武器,連帶著和她比較近的顧小楠也變成中小型生化武器了。
許衡左顧右盼了一下,發(fā)現別墅的門窗基本都是鎖死的。
通風全靠24小時不斷電的空調和通風管道。
這么壕無人性,它還能說什么單走一個六唄。
空調的冷風吹得許衡有些難受,跳上一階階的旋轉式樓梯來到黑漆漆的三樓。
在別墅的三樓這里,空調的冷氣變得稀薄起來。
“咕咕~”貓肚子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強行忍耐饑餓,走到一處角落的紅色地毯上。
趴在上面閉上貓眼睛,企圖催眠自己,讓自己盡快入睡,只要睡著了就不餓了。
這里始終不是它的家里,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環(huán)境即使再富麗堂皇再好,許衡還是覺得有些拘謹和格格不入。
老話說的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草窩。
自己家里雖然各方面都比不上這里,卻唯獨比這里多了一項安心感。
而這份安心感足以打破一切物質上的差距。
它不會接受也不會墮落,即使可能一生也無法到達這種程度,許衡也是依靠自己的努力賺錢養(yǎng)活自己。
拒絕依賴任何人,是一個男人為自己留下的最后尊嚴。
不知何時別墅外面下起了夜雨,大雨的沖刷聲,掩蓋了它胡思亂想的念頭,趴在地毯上的許衡,精神逐漸變得疲憊起來,淡金色的貓眼瞇起。
正想就這么睡下時,貓鼻子陡然聳動,淡金色貓眼猛然睜開,它發(fā)現自己鼻腔里鉆進了一個陌生卻很熟悉的味道。
“吱吱吱……”微弱的叫聲鉆進許衡的耳朵里,抬起頭,它能聽出聲音是從上面?zhèn)鱽淼摹?
黑漆漆的三樓頂端,有用于通風的管道,貓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這些管道口。
大概過了幾分鐘之后,一只渾身濕漉漉的灰色碩大肥老鼠通過管道口預留的開口擠了進來。
這只老鼠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光顧著擠,沒想著剎車,于是直接從天花板上掉在地上。
肥頭大耳的大老鼠,掉在地上發(fā)出一聲吱叫,縱使是皮糙肉厚,也摔了七葷八素。
好不容易緩過神來,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就開始掃視著家別墅三樓的布局。
它可稱的上是別墅區(qū)的慣犯了,不然也不至于吃得肥頭大耳的,首先第一步就得觀察。
周圍黑漆漆的,一看就沒有人類在,沒有人的地方那就是它的天下。
大老鼠非常自信的把這里歸類成了新家。
這是門,這是墻,大老鼠四條腿邁動的相當勤快,長長的老鼠尾巴拖在后面。
這是紅毯,沿著墻邊路線一路水漬的大老鼠,走著走著來到了一塊紅色地毯邊緣。
鼠目寸光的抬起小眼睛,透入眼簾的是一個黑暗里的巨大身影,灰白底黑紋,一只近乎是它兩倍大小的虎紋貍花貓,就在它正前方的紅毯上蹲坐著。
一雙淡金色的貓眼睛,幽幽的盯著它目不轉睛,貓背后面一根長長的尾巴放屁股底下藏著不讓其擺動。
大老鼠看到貍花貓的瞬間,一動不敢動,對方也沒動,就這么僵持有一會兒。
它尖尖的鼠鼻子動了動,一股肥皂味鋪鼻而來。
原來是長得像貓的玩具,心跳加快的大老鼠,心跳逐漸恢復正常,以為是個死的。
正準備從它身邊繞過,就在它即將走出地毯的時候,許衡咽了咽口水,一只貓爪子按在了它的頭上。
壞了!這是只活的!吾命休矣!
“吱吱吱!!”大老鼠一通亂叫,瘋狂掙扎,某貓被瘋狂的老鼠嚇了一跳。
沒按住讓它掙脫出去,意識到自己夜宵跑了的許衡趕緊追上。
它現在是一只貓,抓老鼠那是基本操作,要是讓這只大老鼠就這么跑了,豈不是丟了貓的臉。
亡命奔逃的大老鼠也絲毫顧不上哪是哪,基本上是能沖就沖,哪管他三七二十一。
從三樓下來都不走樓梯的,直接滾樓梯,從三樓滾下來。
貍花貓緊隨其后,灰白底黑紋的尾巴高高翹起,死死跟在它后面半米左右的位置,大老鼠感覺自己心臟都快撲通跳出來了。
它從三樓下到一樓,竄跳上桌,打碎桌上的空酒杯,再從一樓跑上去沿途撞倒了各種觀賞性的盆栽,總而言之,鬧出的動靜相當大。
慌不擇路的它做了一個此生最后的決定,鉆出二樓樓梯,直沖唯一傳出聲音的浴室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