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宣照舊穿云霧而過,來到彩妃師父的樓閣之中。
此時殿宇內(nèi)已經(jīng)依次就座了十幾名煉氣修士。
彩妃師父也在正廳上首端坐。
肖侖,魏旦名,婉歌都在其中。
算上他,一共十七名煉氣弟子。
肖侖率先跟沈宣打招呼:
“石平師弟終于出關(guān)了,讓我們好等啊!”
但這句本應(yīng)該再正常不過的問候,沈宣卻聽出了一絲敵意。
真的奇怪的很。
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他,還是他本來就是如此陰陽怪氣。
沈宣也不計較,躬身賠罪道:
“師弟來遲了。望師父和師兄師姐們恕罪!”
彩妃見沈宣已到,便站出來宣布道:
“好了。現(xiàn)在我永秀山一十七名煉氣弟子俱已到齊,我們即刻出發(fā)。這次宗門聯(lián)試,地點選在永秀山洄心洲。洄心洲一切陳設(shè),我已命人準(zhǔn)備完畢,宗門聯(lián)試的具體日期定在十月二十七日,還有三天時間。我們接下來的三天,便在洄心洲度過,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洄心洲!都聽明白了嗎?”
彩妃師父雖然一向慈愛,但今日卻表現(xiàn)得極為嚴(yán)肅。
一眾弟子都不敢有何違逆之意,異口同聲地答道:“聽明白了!”
彩妃師父點點頭,又接著講道:
“好。這次宗門聯(lián)試,關(guān)乎我永秀山一脈的聲譽。你們可以技不如人,但必須要有禮數(shù)!雙方交手,憑的是‘武德’二字。若是誰膽敢敗了卻不認(rèn)輸,抑或是勝了要取人性命,休怪我不念及師徒情分!到時我自會打散你畢生修為境界,趕出山門!倘若是執(zhí)法堂蕩山宗修士另做懲處,最壞的情況,就是剜去你的靈根,此生你便只能做一世凡人了!都聽明白了嗎?”
彩妃師父的聲音依舊是那般婉轉(zhuǎn)動聽,但她此刻的語氣確無比的凜冽,不容置疑。
眾弟子再次答道:“聽明白了!”
沈宣也跟著附和起來。
他出身玉虎堂,不難理解在宗門聯(lián)試這樣的盛會之前,彩妃師父給眾位弟子交代的這一番話的用意。
執(zhí)法堂向來都是超越了轄區(qū)以內(nèi)的小宗門的。
各種層面上的超越。
即便喬國修仙界里,執(zhí)法堂對于紅塵俗世的管理沒有那么面面俱到,但是只要執(zhí)法堂還在,那他周邊的小宗門就必須服從執(zhí)法堂的命令調(diào)遣。
這是規(guī)矩,也是威懾。
執(zhí)法堂以上是府郡,府郡以上是喬國駐守元嬰修士。
元嬰修士背后是整個韓氏大族。
沒有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是這些普普通通的煉氣弟子能夠招惹得起的。
尤其是在這樣的正式場合。
作為小宗門,武力上輸了不丟人。
但是沒了規(guī)矩,可就要丟命了。
至于斗法的輸贏,對宗門的影響是真的不大。
畢竟真正關(guān)乎一個小宗門安危和后世延續(xù)的,是有機緣突破筑基或者金丹境界的修士。
而不是一些只知道逞強斗狠的煉氣修士。
修行,始終要向前看,向長遠(yuǎn)看。
彩妃師父訓(xùn)誡過眾位弟子,隨后單手向樓閣外一招,發(fā)出一道靈力。
從山壁之上打開一道禁制。
這禁制呈現(xiàn)藍(lán)紫色的光芒,起初只是巴掌大小,須臾間就變得如同一座房子那般大,圓圓的貼在山壁之上。
再等一會兒,它的大小似乎和一棵參天大樹一般高度了。
從那禁制之中,逐漸傳出轟隆隆、吱吱呀呀的聲音。
藍(lán)紫色的光芒也變得暗淡了不少。
趁著禁制還在激發(fā),彩妃師父率先走出閣樓。
諸位煉氣弟子也隨之來到山壁之前。
其中一位面生的弟子湊到沈宣跟前,問道:
“師兄,師父這是在做什么啊?”
沈宣也不太清楚,看了他一眼,淡淡地?fù)u了搖頭。
這類擁有通道效用的禁制,誰也不知道禁制的另一端連接著什么東西。
肖侖此刻距離他們不遠(yuǎn),便走上前攀談起來:
“楊休師弟問錯人了!你這位石平師兄,雖然入門了數(shù)月,但對宗門內(nèi)的事情是一概不知的。”
沈宣聽了肖侖的話,有些疑問道:“這位同門竟是我的師弟嗎?”
楊休立馬躬身拜了一拜:“是的。我是七月份拜師,只是那時聽聞師兄一直在閉關(guān),因此未去拜見!師兄名叫石平嗎?”
沈宣點點頭。
“是。”
楊休立馬拜道:“師弟楊休,見過石平師兄!”
沈宣也回了一禮。
隨即也有些好奇地問道:
“肖侖師兄,這禁制后是什么東西?”
肖侖面不改色的講道:
“是我們永秀山世代相傳的一件大型飛舟,名叫穿云舟,寬九丈,全長六十丈。最大荷載時,可以裝下三千余名凡人。凡是遇到重大事件,便會將穿云舟駛出,搭載全部隨行人員。此番駕駛穿云舟,也是為了我永秀山的體面。”
沈宣聽罷倒覺得沒有什么,每一個傳承幾百年的小宗門,都有能力建造這樣的大型飛行法器。
只是穿云舟的規(guī)格,確實算的上比較優(yōu)良的了。
那楊休倒是看了看沈宣,隨即驚嘆道:“哇,這么厲害的寶物,我什么時候能擁有一件就好了!”
“噗嗤!”肖侖忍不住笑了起來。
“師弟,有夢想是個好事!只是這樣龐大的寶物,可不是我們煉氣修士能夠擁有的。單說它每一次的驅(qū)動,最少也要耗費五十枚升階靈石,就咱們這種煉氣修士的那點家底兒,還不夠它一頓吃喝的呢!”
“嘿嘿,我也只是羨慕嘛!比不得石平師兄,道心清凈......石平師兄以前見過這樣的飛行法器嗎?”
沈宣聽聞這楊休師弟將話語轉(zhuǎn)向自己,他害怕自己身份暴露,忙扯謊道:
“哦,是啊。我家鄉(xiāng)不在這邊,之前見過有宗門駕駛類似的飛舟。”
肖侖拍了拍沈宣的肩膀:“那師弟今日可有福氣了,親自登上飛舟,好好享受享受吧!”
沈宣挺不喜歡別人拍他肩膀的。
之前在玉虎堂,從沒人敢拍他的肩膀。
今日肖侖這樣的行為,倒讓他有點反感。
更何況還是一個煉氣期的后輩......
于是沈宣忙回敬一個揖禮,順勢滑落肖侖的手掌,道:“托師兄洪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