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父女兩神色快速的變化,格納德心中知道,自己這簡單的暗示已經成功的將自己身份引向了戒律騎士這唯一的答案。
貴族、無與倫比的力量、在貴族之中都非凡的氣質、還有強壯的體魄和俊美的長相。
這些因素無一不是在暗中將自己的身份推向了那唯一可能的答案而不會讓他們聯想到變種人上面去。
因為在歷史之中,所有的變種人幾乎都是平民出生。
他們根本接觸不到貴族的禮儀也學不到他們的談吐和氣質,大多數都是誕生于骯臟的平民窟或是不潔的場所。
像格納德這種特殊的例子,成功一個而且能夠從小到大和貴族們廝混在一起的可能性怕是連萬分之一的概率都不到。
在晚餐結束之后,格納德就禮貌的與威廉和伊莉雅報以晚安。
隨后就背著自己的巨劍并單肩扛著黑布包裹去到了威廉為自己準備的帳篷之中。
進入了帳篷后,格納德看著帳篷內齊全的生活用品不禁也露出了微笑。
如果能夠睡在帳篷里面且頓頓都能夠吃飽,誰又會選擇自己一個人風餐露宿且飽一頓饑一頓呢?
利用這個商隊是格納德認為自己目前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
在格納德來到了這個世界這么多天以后,終于在今晚迎來了第一場大雨。
雨水密集的滴落在結實防水的帳篷之上發出了十分嘈雜的聲響,在這個沒有手機的世界,格納德在黑暗的小帳篷里無事可做,只好來到了帳篷邊。
他順手就打開了帳篷的簾角然后躺在帳篷入口處朝著外面看去。
兩個一大一小的月亮被不知什么時候布滿天空的黑色烏云所遮住,格納德朝外面看去能夠看到很多的帳篷內都透著昏黃的光。
其實他的帳篷中也準備了蠟燭的,不過格納德覺得沒有將其點燃的必要。
因為他自己如今的雙眼在黑暗之中幾乎能夠看清楚周圍的一切。
除非是沒有一絲光線徹底黑暗的環境,不然格納德是根本不需要照明的。
聽著雨水擊打在各處的聲音,聽覺靈敏的他在這么嘈雜的環境下也能十分明顯的聽到周圍十米范圍帳篷內的說話聲。
此刻格納德十分好奇的測試并感受著自己身體的變化。
在過了這么久之后,他發現自己身體因為喝下藥劑而持續發生的變化已經徹底結束了。
現在這副身體的情況格納德得好好的習慣并掌握。
有時手中拿著一個杯子,格納德若是掌握不了自己手中的握力突然力度失控的捏一下的話,那這個杯子可能瞬間承受不住他的握力而朝四周炸裂開來。
所以當四下無人之后,格納德必須得快速的適應自己現在這副素質完全變化的體軀。
一個人在雨夜躺在帳篷口玩的不亦樂乎。
他身前此刻正放著一堆自己白天趕路時隨手撿的材質差不多的石頭,手中掌控著力度將兩個大小一樣的石頭握于手中。
然后嘗試著掌控著自己手中的力度,試圖將這兩個石頭捏碎而不爆開。
一邊做著這件事的同時,格納德還聽著周圍帳篷內人的動靜。
若是帳篷中有兩個以上的人的話,他們私下的談話格納德能夠聽得非常清楚。
雖然大多數人所說的話格納德都毫無興趣,但是這種不是刻意去偷聽卻又聽到了的感覺使得格納德心中有一種道德缺失的罪惡感。
他聽著這些人的談話,其中最有趣的就是兩個男人此刻正爭論著伊莉雅為什么會看上自己這個來歷不明的男人。
“我覺得伊莉雅小姐肯定是因為那個外來者的貴族身份才這么粘著他的。我在看到那個男人身上所穿的貴族服飾后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伊莉雅小姐心中肯定是想要當一名貴族夫人!特蘭德,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放屁!我呆在商隊里三四年了,遇到過的年輕男性貴族也是不少。但是我看伊莉雅根本就沒有對那些貴族們表現成今天這副模樣!”
“伊莉雅就是喜歡上那小子了!我從她的表情上就能看得出來。”
說到這兒,格納德聽到第二個說話的男人語氣明顯是顯得有些嗚咽起來。
隨后他就聽到這個平民男子竟然傷心的哭了起來。
作為當事人的格納德在聽到這個男人傷心的哭聲后,心底也是發出了一絲感嘆。
“兄弟終有一天你會知道的。男人若是沒有優秀的外在,在沒有地位和金錢的情況下女人們在看到你的第一個瞬間就會將你排除在擇偶的范圍之外。”
一想到這兒,格納德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前世相親時的場景。
和女方見面時他穿著得體的西裝,將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優勢當作籌碼,然后一點一點朝對方暗示。
年紀越大的女人,對物質和地位所在意的就越多。
而男人也一樣,都是喜歡臉蛋身材抑或是能力符合自己要求的姑娘。
只有在這些標準上的東西過關之后,對方才會跟你談感情。
所以格納德此刻聽著這個男人的哭泣,心中并沒有嗤笑對方,而是祝愿他未來能夠靠著自己的努力為自己謀得身為男性的資本。
到時候女人們自然不請自來。
“就像我現在的身份一樣。”
格納德忽然自嘲般的自我調侃道。
“這些女人根本就不知道我是個什么樣的人,還不是如同飛蛾撲火般的往我身上涌嗎?”
“大多數人都是膚淺的。”
他自言自語道。
“無論男女。”
...
雨夜之下,就在格納德在自己的帳篷口一個人腦中思考著自己的道德問題時,他突然就感覺到了有人正在向自己這兒靠近。
于是格納德就抬起頭朝那個方向看了過去,一邊看一邊將自己身前的石頭還有碎渣伸手給推到了一旁黑暗的角落將其給藏了起來。
在格納德的視線中,他清晰的看到帳篷外的雨夜之下一個人正穿著黑色的斗篷并手拿一盞油燈面朝自己這兒走來。
而且格納德還隱約的看到了對方露出來的下巴,一個看起來有些眼熟但一時之間又想不到是誰的人。
但是他心中的第六感此刻正瘋狂的暗示著對方的身份!
“不會是伊莉雅吧!?”
格納德忽然猜測說道。
當這個身穿斗篷的人來到了格納德帳篷前不到五米的距離后,他終于看清了對方的相貌。
隨即嘴角發出了一聲。
“嘖!”
心中朝自己罵道。
“你可真是個烏鴉嘴啊!說什么來什么。”
來的人正是伊莉雅,她在走到格納德的帳篷面前之后才將遮擋自己面孔的斗篷帽檐給掀起,隨后就朝格納德的帳篷之處看了過去。
但是伊莉雅卻看到格納德已經坐在帳篷入口處看著自己了。
兩個人就這么一個人楞在原地一個人面色復雜的坐在那兒,兩者雙目默默對視著。
氣氛一度顯得十分的尷尬。
“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嗎?”
格納德首先開口,然后語氣溫和的問道。
他沒有問伊莉雅為什么過來找自己就是為了給對方一個離開這里的臺階。
若是伊莉雅面皮薄的話,肯定是會羞著臉隨便找一個理由離開這兒的。
但是事情的發展往往是不會如人意的。
伊莉雅聽著格納德的問話后并沒有呆在原地,而是立馬就朝他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不好意思的問道。
“格納德大人,我能先進來嗎?”
坐在帳篷邊緣堵路的格納德在聽到伊莉雅上來就直奔主題,頓時就被她如此直接的要求給弄得雙眼睜得大大的楞在原地。
然后臉色僵硬的下意識答道。
“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