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沒有想到，X教授竟然直接說出了自己內心最深處的那個秘密。

要知道，先前古一法師也曾經通過窺測他的未來而了解了許多東西，但是卻從未陷入這等機密——她當時所說的，也只有米特拉達的名字和身份而已。

顯然，這位見慣了世事風雨的老法師，要比X教授更有城府。至少內心更加平靜，所以才沒有被這樣的事實所震撼。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也是存在的，那就是唐寧和米特拉達在未來的所有對話當中，都沒有提到位面形成的原因，所以古一法師根本不知道這一點。

——不知道的話，自然就無從泄露了。

但唐寧更傾向于是前一種。因為當時古一法師的表情證明，她分明有未盡之語沒有說出口。

但這件事情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就算唐寧想要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也只能以后再去詢問古一法師。

因為周圍的人在聽到X教授的這番話語之后，無一不是陷入了巨大的震驚當中。

幾乎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向唐寧涌了過來，因為在他們認識古一法師之后，就已經得知這位唐寧和主神之間的關系非同一般。

所以他們認為，他肯定是知道某些秘密的。

對此，唐寧也很無奈。

先前，他曾經略帶模棱兩可地向他們介紹過一些米特拉達的事情，但也只是說這些世界是他創造的，而沒有說是根據什么來創造的。

他這樣說一半留一半并非是沒有緣由的。當時考慮的因素當中這種現在所面臨的局面。

如果直接告訴這些人，他們只不過是文藝作品當中的人物，那在精神上肯定是個沉重的打擊。

而且以人類追求自由的天性——或者說，以他們的自私和狂妄來說的話，在這樣的打擊之下，他們肯定會下意識地發起瘋狂反撲。

首先就是懷疑發表這種言論的人是不是有精神病？如果有的話，是不是應該先打死再說。

——所以當時的唐寧并沒有這樣說，但現在的 X教授顯然來不及考慮這一點。

這個查爾斯畢竟還是太年輕了，如果他經歷的事情再多一些，那么在處理別人秘密的時候，肯定就會老辣沉穩許多。

可正是這一系列巧合的因素湊成了這一切。

看來，有些東西不得不被提前說出去了。

“各位不要著急！這只是一種認知而已。就目前來看，這個認知對我們是否有用還很難說…所以你們也沒必要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這話是帶有一定安慰意味的，然而有個降臨派在聽到之后，卻突然跳出來嚷嚷道：“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是讓我們自欺欺人嗎？你應該清楚，我們想知道的是事實！”

“可我不想看到一群神經病在我面前吵吵！這件事對你們的打擊可能太大！”

他話說到這里，剛才口出不遜，公然質疑他的那個降臨派，才意識到原來他竟然在擔心這個問題。

這讓他的語氣和緩了不少，不過他的態度倒是沒有什么轉變：“這個現實確實很痛苦，但人生本來就是悲苦的！而且既然已經磨到了疑惑的門檻，如果無法推開這道大門的話，那我們面臨的可就不光是痛苦了，還有沉湎于疑惑中的煎熬！”

這話說得倒是很有水平，至少顯現出了一個青年人該有的熱血和積極進取的心態。

唐寧也向他贊許地點了點頭，不過他也沒有因此而改變自己的態度。

“有一件事情，我先前沒有告訴過你們！反抗主神這類做法。對我這類穿越者來說向來都是個禁忌的選項！”

這話說完，唐寧就嘆息了一聲。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不得不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承認自己是穿越者。

不過穿越者對于這群人來說，也很容易被誤解成是在位面之間穿梭的人。

而如今，他們當中的所有人都已經做過相同的事情了。

所以就算他承認了，應該也不會被區別對待。

除非，剛才發言的那位X教授再創造什么意外出來。

不過好在，倉促之間有些失策的不光是這位查爾斯教授，還有如今也已經緩過神來的唐寧。

既然X教授能夠讀取意識，那么，唐寧就可以單獨和他交流。

因此他趕緊在心中默念道：“不要揭穿我，否則我就是他們眼中的變種人了！而且這個秘密，對我們以后的發展也很重要！尤其是你們想要對抗主神的偉大事業！”

查爾斯-澤維爾的嘴唇嚅動了幾下。

他剛才一直在讀取唐寧的意識，不但了解了更多關于主神米特拉達的事情，還了解了不少位面故事。

同時，他也聽到了唐寧想跟他說的話。

對于一個有涵養的人，變種人帶給他的不幸已經被他正視，所以即便唐寧以此自保，也沒有讓他惱羞成怒。

更何況，唐寧腦袋里裝的那些東西，已經讓他越發確認，去對抗一個制造了自己的主神究竟有多么困難？

他感受到了唐寧心中的絕望，雖然那是唐寧作為一個點娘讀者，在某些作品的主神面前的絕望，而且唐寧已經意識到，米特拉達和其他的主神有可能是不一樣的，但無論是唐寧還是X教授，此時都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這一點。

或者說還沒有充分的客觀存在，方便他們完整地了解米特拉達的所有屬性。

米特拉達或許確實比其他主神更加親近他們，但并不妨礙他把所有的角色當螻蟻一樣全都捏死。

這兩個極端當中的平衡點究竟在哪里？現在還不是個能夠解答的問題。

所以，像唐寧這樣小心翼翼地發展應該也沒什么錯處。

既然如此，那就索性附和唐寧的想法好了。

“沒錯，我們現在還沒有必要冒著內心崩潰的風險，去對抗一個我們根本無法企及的力量！尤其是在這股力量還沒有對我們直接出手的情況下！”

眾人聽到掀起這番討論的人也開始和唐寧一個論調，便不由自主地漸漸熄了剛才的亢奮和熱情。

這一舉動，自然贏得了唐寧的好感。

但對于X教授來說，只贏得唐寧的好感是不夠的，因為既有的聯盟好像并不是以他為核心的。

他將自己的注意力轉向古一法師的光頭，然后也附和了她在更早時候說過的一句話。

“我們也確實是時候討論一下真神學院的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