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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反目

  • 上邪
  • 夢里花落
  • 4391字
  • 2004-06-13 21:27:00

空中兩片聯在一起的樹葉輕飄飄落入水中,順水流下,溪水撞在一塊圓石上,卷起一個小小旋渦,樹葉恰好也卷了進來,卻是在這不大的旋渦里分開......

清遠大叫一聲:“天機,你這是何苦!”

“清遠,事已至此,多說何益!”話音剛落,天機人與劍俱化作一道藍線,凌空擊向清遠。

依茹正愁眉苦臉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一干人等,奉承話語不停鉆入耳里,心中一陣陣惡心,可來者是客,怎么也不好發脾氣,她求救的目光瞟向云天,只見云天和明月都板著臉,一幅心情差到極點的模樣,倒也沒人敢和他們搭話,只是把火力全對準了依茹。

救星終于來臨,德夯走到依茹身前,場中立刻一片死寂,圍在依茹身邊的人群瞬間散得一干二凈,竟似是與德夯站到一起都會有shi身份一般。

德夯向依茹深深一躬,一股細小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依茹與云天耳邊:“這些人都沒好意,那個老道士也沒好意,你們小心,我先走了。”這正是德夯的聲音,兩人仔細看去,德夯的嘴皮還在輕輕顫動。

德夯直起身來大聲說道:“我還有些事要做,先告辭了!”頭也不回,徑直下山去了。

依茹疑惑的望向云天,卻見到云天不安的眼神,不由心中一驚,打了個眼色,對眾人說道:“小妹在房中遺忘了些東西,去去就來。”

依茹一離開眾人視線,立刻轉回山腰,壓低聲音叫道:“小白,快出來,我知道你在這的!”肩上一沉,君白已從背后跳到她身上,還不時用頭蹭著她的臉,若是平日,依茹定會好好玩上一陣才肯罷手,現在卻沒有這心情,只是急切的道:“小白,你快去看看師父和天機死老頭在干什麼。”指明了方向,看著君白蹦蹦跳跳的跑去,擔憂的望向前方,隱隱有些不詳預感浮現在心中。

清遠看天機已沖至身前,再也說不出話來,一揮手也是一把木劍現在手中,那劍和天機的劍長短大小顏色都差不多。清遠揚手揮灑出一道劍幕,兩柄木劍相交,發出一聲金石相擊般的清鳴,正好是劍間相接,清遠終是倉促出手,身體一個趔趄,退了一步,身處半空的天機一觸即分,翻滾著向高空飛去,卻在到了最高之時,一個旋轉,再向清遠俯沖下來,來勢比上一次更加兇猛。清遠再舞出一層劍網,卻仍是劍尖相接,不過這次清遠退了兩步,天機則飛得更高一些,隨后又是一劍刺出。

清遠口中低聲道:“九轉九回!”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手中卻是沒有任何變化,第八劍后,清遠身子象已撐不住一般,向后方飛去,天機急追直下,卻見清遠衣袖中飄出一張道符,緩緩落在地面,一根細長石柱從泥土中無聲無息鉆出,向他身體刺了過來。這石柱看起來沒有什么威力,甚至不及依茹的氣勢,可天機卻是臉色大變,再也顧不得追擊清遠,只是凝劍以對,石柱仍是晃晃悠悠前進,好不容易才逼到天機身前,天機左手伸出一指點在柱上,一股紅光一閃而逝,石柱一滯,卻突然化作毒蛇一般猛沖過去,天機身體不急不慢向后飄飛,眼看石柱到了胸前,才直刺出一劍,劍尖遇上石柱便如同刺在水間一般,毫無阻力,直至沒柄,這時,天機臉色一緊,龐大道力傳入劍中,‘轟’,石柱炸了開來,漫天碎石煙塵將天機裹在其中。

一陣旋風在天機身邊吹了起來,他身邊回復清凈,只是藍色道袍上有幾點灰痕。看著悠然自得,一手提劍一手拿符的清遠,天機眼中噴出憤恨光芒,卻又立刻消去,滿臉平靜的道:“清遠,劍法加符法我不是你的對手,但你可知此地這些石頭怎會形成陣勢!這是我布的。”

清遠臉色瞬時變得蒼白:“天機,你竟早有預謀!”

天機搖搖頭:“有備無患嘛,我這本是預防萬一,卻不想還真派上了用場。”雙手微微抬起,幾束道氣散了出去,那些巨石便如有了生命一般旋轉起來,一層淡淡黑霧升起,形成一個罩子,籠住了整個山谷。

一只小狐貍也趕到了山谷外,卻正好看見這黑霧形成,向內連沖幾次都被彈了回來,明知清遠就在其中,卻怎麼也進不去......

天機在罩中笑了起來:“清遠,我這陣法什麼都不會影響,就只是阻斷天地靈氣流入,你的符法是用不上的了,我們還是憑劍道決一高下吧!”

清遠冷冷掃了天機一眼,身形猛然拔起,人劍合一,刺向黑罩最薄弱的頂部,‘啪’一聲悶響,黑罩與山谷同時搖了一搖,卻仍是完好如初。

天機又笑道:“清遠,沒用的,我們修為差不多,我差一點才能擊破它,你也辦不到的,還是劍下比高低吧!”說完身體已凌空躍起,又是那招‘九轉九回’!

清遠凄然大笑:“哈哈哈哈,好,九轉九回,我就來陪你練練!”也是凌空躍起,用的也是那招‘九轉九回’!

兩人身形在空中相接,又遠離,再相接,轉眼已是八劍,天機看著清遠微有些顫抖的手,又感覺每一劍清遠雖都是憤怒,道力卻總要比自己差那么一點點,不禁得意的笑起來:“呵,清遠,看來在這劍上我是勝你一籌了,這最后一劍你可要接好了!”劍擊長空,向清遠電射而去。

九轉九回這最后一次相接,劍尖互觸,天機劍上灌注了全部道力,滿心以為定能重創清遠,卻忽然感到對方劍中空蕩蕩沒有一分抵觸,第一反應便是有詐!忙將道力收回,卻又覺得清遠劍上生出一股極大引力,已經把劍尖引到正上方,兩人也正同時向上飛去,大驚之余,道力又瘋狂涌出。這時天機看到了清遠滿臉嘲諷的笑容,猛醒悟現在自己正在幫清遠沖擊黑罩,抬頭一看,罩頂已近在眼前,來不及收回道力,更來不及更改方向了......

“嘩--啦--”震天巨響中,黑罩裂了開來,君白看到了谷中的情景,清遠站在溪邊,一手背負于后,一手執劍斜指地面,說不出的灑脫;天機則是雙手低垂,一臉氣餒。

巨響也傳到了依茹所在的山腰,眾人齊齊把頭望向聲響傳來的方向,明月開口道:“那不是師父他們在的方向嘛,云天兄,依茹師妹,我去看看他們在干什麼!”說完便縱身飛去,卻沒見著云天與依茹一臉憂色......

清遠看著天機低聲道:“天機,聽我一言吧,巫道之爭已持續得太久了,就讓他結束吧!”

“住口,道巫不兩立,你若是現在回去殺了那德夯,道門還容得你,否則,天下之大,也無你容身之所!”天機說完又是人劍合一襲向清遠!

清遠看著劍光逼來,左袖中飛出一道符,憑空燃起一道火墻,天機劍身連轉,在火墻上劃出一個洞來,卻不料火墻竟朝著身體圍攏,一時間,衣服、頭發、胡子都燃了起來,天機大喝一聲:“呔!”身體硬是爆出一團道氣,滅了火墻,劍勢所向仍是清遠。

清遠微抬起劍一蕩、一劃,天機便被蕩飛了出去,胸口處衣服更是裂開了一條大縫,卻沒傷著皮肉。清遠嘆道:“天機,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剛才那一擊,你銳氣已泄,不是我的對手了!道巫之爭當休,便是兄不助我,我單一人之力也要試試,為使兄不阻攔,便委屈在我這蝸局多住上兩天吧!”一揮劍,刺向天機肩頭。

天機嘿嘿笑著:“還沒完呢!”言畢挺劍迎了上去。

清遠看天機還在死撐,伸劍蕩去,兩劍一交,清遠卻手上一軟,全身道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口氣再也提不上來,輕飄飄的木劍此時如重千斤,腳底下也是一晃,才觸得天機的劍,還未曾來得及發力就已脫手飛出,眼看著天機并不是太有威力的一劍直入中宮,點在自己胸口上,一陣絞痛從心臟處傳來,接著,一股沛然大力排山倒海一般壓了過來,身體不由自主向后斜飛出去,撞在一塊巖石上,激起幾片落葉幾縷塵灰......

天機看著清遠強撐起一只手,不解與疑惑的目光直指天空,悠悠道:“清遠,你道我只布了這陣法麼?你可還記得我讓明月拿給你的禮物?你還以為那只是龍涎香嗎?”

清遠猛噴出一口鮮血,顫巍巍的舉起左手,指著天機,那眼中全是憤怒,含糊不清的道:“天機!你、你、你......”

天機搖搖頭:“世間有龍名狴犴,其涎清香,可助人平息靜氣,又有鳥名畢始,其窩旁必有草名茴薏,亦有清香,也可助人平息靜氣,兩者合在一起,還是可以助人平息靜氣,不過也就不能動用真氣了!明月拿給你的龍涎香里卻真是有龍涎的!”天機又在地上挑起一株草來“看,這就是茴薏!”

天機將雙手負于身后,嘆道:“清遠,你若是現在去殺了那德夯以明心意,還是我道門中人!”

清遠又噴出一口血來,氣息似乎通順了一點,對著天機呸了一口道:“道門中人若都是你這般卑鄙無恥,那不算這道門的人又有何妨!”聲音雖低,卻有著說不出的堅定。

天機緊盯住清遠的眼睛“那你就不為你的徒弟依茹云天想想!你已入魔,他們便是魔之弟子,亦當殺!”

清遠的眼神逐漸暗淡下去,顯然內心正在掙扎中,半晌才開口輕輕吐出兩個字:“虎哥!”

天機全身一震,他小時候沒有名字,就讓一群伙伴叫他‘虎哥’,一時間,往事俱涌上心頭:冬天在一個破屋子里,他和阿牛都穿著單衣縮成一團,眼前有一個餅卻誰也舍不得吃;夏天兩人被一群騎著高頭大馬的富貴公子用馬鞭抽著玩,卻又互相都想護著對方;長大了一些兩人都心羨那些傳說中高來高去永不受欺的仙人們,便一人削了一把木劍......

天機俯身撿起清遠遺落的木劍,與自己的木劍并排放在手中,這正是當年兩人削的那兩柄劍,數不盡的符文覆在劍上,卻遮不住昔日拙劣的手藝,掩不了那曾經年少輕狂意氣風發的痕跡,一雙看過天下無數喜怒哀樂悲歡離合的老眼竟是模糊起來,口中不禁喃喃道:“阿牛......”

清遠低聲道:“虎哥,我自知生機已絕,不久當離人世,我們的事就別牽扯到孩子們了吧!”眼中露出的滿是哀求之意......

天機心頭一軟,道:“好,我答應你,不難為他們!”谷中拂過一陣涼風,天機被這涼風一吹,頓時發覺失言:清遠必死,留下兩個徒弟卻不是自找麻煩麼!便又加上一句“只要他們不再認你這個師父!”

清遠臉色立刻變得慘白,憤然道:“你若有事,明月可會舍你而去!你當真是要趕盡殺絕么!”

“為了天下正道,我又豈能顧這些私情!”

清遠搖頭苦笑:“那就一起上路吧!”說完手上已現出一張道符,猛的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了符紙,那符頓時化于無形,直到清遠叫出一聲‘破’,一條血龍忽然出現在天機胸口,沒有任何反應時間,已經撞上了他的身體,天機頓時魂飛魄散,全身僵住,再沒有動彈的力量......

清遠看著天機,臉上浮出凄涼的笑容:這一擊貫注他全身精血,沒有人擋的住的!卻就在這時,又是一口血噴到了喉間,那‘破’字剩下的一半再也發不出來了......

遠方的山上,明月跪在了地上,已是滿臉淚痕,不停重復著一句話:“師父,究竟是誰入了魔啊!”

同時,一只全身銀白的狐貍終于從震驚中醒來,拼命的往回跑去,它要把這一切告訴依茹......

溪水里,那分開的兩片樹葉一片漂向遠方,而另一片,卻是沉入水底,安靜的躺著......

道門宗師--清遠逝于青城無名山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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