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官團的“軟進度”是遠遠超過考生們的,比如語言,比如正規身份,比如心態轉變,還有生活規律。
過去的十幾個小時中,這顆星球發生了許多事情,但都不為絕大部分土著所知。
……
芯片手術臺是一種折疊式的生物手術平臺。
它可以暴力地把芯片“插入”你的頭蓋骨,也可以進行無傷口的精準植入。
作為一種不怎么人道,但在靈活道德底線下,又對“非恒星際生物”十分“有必要”的設備。
所謂十年地區,百年國家,千年文明。
現在的一切都是為了光明的未來,直接幫對面解決了千年的科技進步,同時又讓土著不用擔心未來的星系政治……
這一點點的付出實在是“有必要極了”。
羅尼接過這邊長為正十厘米的非金屬方塊盒,超導電池的能量化為長一米的高溫離子束。
如同一把發光的長劍,讓籠子里的土著發出會心的“哦”聲。
呂游稍微推后了一小步,離子束的溫度有些過高,沒人想要和這種東西親密接觸。
鐵制的牢籠被切開,呂游揮手示意兩個土著走出來。
士兵們看到這幕有些異動,但迫于一米長的離子束的威懾力,小腿還是軟的。
顫顫巍巍地離開牢籠,他們兩個終于有了觀察周圍的心思。
黑色涂料,似乎可以吸收一切光芒的“飛機”。
像是某個小作坊,但絕對不是只能生產不合格零件的機器。
一個漂浮的大光球,還有周圍那圍繞這一切的漂浮“灰塵”。
以及面前這怎么看都不怎么正常的機器。
正對固定大腦的支架的那根半米長針,數個小型金屬手臂上寒光閃閃的銀制手術工具,還有那泡在水里的一小塊黑色方形物體。
一共二十枚腦部芯片,不是不夠,而是其他各種原因的牽制,科技神降的事情發生過就已經足夠了。
在呂游接應下,教授把頭放在了支架上,一旁的學徒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導師,這……”
學徒想要說些什么。
“別動?!?
教授說了句,他在某一時刻突然想到,若是那名提出“外星物種”言論的那名生物學家在這里有多好。
他自己可能被打臉,可能會被質疑之前的學術言論,甚至一些會被直接推翻,撕幾篇論文是逃不掉的。
但總歸,現在有個相關領域的研究者或者提出者是件會讓現場所有人極其安心的事情。
腦機鏈接上了植入機器,選擇了最為溫和的植入方式——不用開顱。
幾根落在地上的鐵條被直接回爐,全新的碳納米管接替了它們的工作,飛船的反應堆能量支持著空氣中的含碳分子裂解,然后直接提取其中的原子。
空氣被直接吸入聚變反應堆,給人一種只要有物質輸入,它就能放出能量的感覺。
“嘶嘶嘶……”
寧丹林調節著頻率,收音機里發出的嘶嘶聲慢慢有了些規律。
“組長,我們之前收到的那些雜音該不會就是……”
一名隊員聽到收音機發出的聲音,臉上有些燙。
“所以,這就是為什么現在依舊有星區監聽陣列,為什么還有老師比學生多的專業?!?
“嗶嗶叭叭……嘶,比巴啦啦?!?
收音機里傳來這種在人類耳中和雜音沒什么兩樣的聲音,但信息組的眾人臉都紅地有些嚇人。
他們其實早就接收到了那些廣播信號了,但因為用慣了腦機翻譯,眾人也不是什么需要什么社會實訓類型的專業,腦機空間編程和實驗就幾乎是全部了。
況且,大家之前可大多是“供養人員”,難聽一些“享樂者”。出差工作什么的,在腦機宕機前,他們可不會擔心語言問題。
幼兒園小朋友直接聽外語八級聽力大概就是這種情況了。而且舊時代收音機的音色可以說是異常感人的。
更何況——廣播?那是個什么玩意,不會有人還會用幾千年前就被淘汰的玩意吧?
“這兒是夜間之聲,感謝各位收聽今晚的所有節目,下面是……
歡迎收聽黎明電臺,日出……”
從“東”到“西”,天線的外星級別工藝以及性能顛覆了在一邊愣神的學徒。
原本這更小小的天線在他看來可以接收到本國首都的廣播就已經很不錯了。
但這是接收到其他國家的廣播了吧?
高三米的天線,直接接收到了國外的廣播……
沒有用過衛星廣播的土著表示這很離譜。
但就算用過也依舊是會感覺離譜。
各個帝國之間現在可沒有什么轉播服務,核子武器的出現是時代的鐵幕。
前原子時代到后原子時代的過程是一個痛苦且漫長的過程,加速的方式也是簡單且粗暴的——核子戰爭。
“……公國東部森林出現野獸暴動,第二步兵師已進入地區……”
學徒不知道寧丹林在搞些什么,但語言不通幾個字已經出現在他的腦中。
“那邊那個不會認為我們是野人吧?”
信息組的一名隊員有些敏感地看向學徒,總感覺他那眼神有些怪。
沒辦法,他們一整組就像傻子一樣調整天線調整了一整天,他們現在得發泄一下郁氣。
“認為就認為吧,誰是野人大家不是很清楚嗎?
呵,這種垃圾的語言……我愿稱其為電波語,這根本不是人可以理解的!”
隨著這句話的結束,那邊的手術臺的手術也進入尾聲。
不是基因改造,對一種陌生生物進行手術有這么長時間也夠了。
“腦機,鏈接?!?
……
教授感覺到了一種抑制感。
那是思維上的抑制,他的大腦被人為地進行了“限流”,除非抱著死一片腦細胞,半個大腦烤熟的覺悟和芯片玩過載。
否則他從現在開始就是一名光榮的“土著協助者”了,按照銀河一些國家的歷史書的別稱“球奸”或者“人奸”。
“聽見了嗎?”
教授腦中傳來聲音,現實也傳來聲音,可兩種聲音的語言完全不同。
“阿拉卜卜,是你嗎?”
“導師,怎么了?”
學徒疑惑的聲音傳來。
“不錯,看來我們可以進行交流了。”
呂游滿意地點了下頭,下面的事情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