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個太監就出現在安陽身邊道:“安縣男,莫要怪小人沒說,您若是再這般無禮,想來讓陛下知道了,一頓板子是逃不了的。”
安陽看著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太監,怒罵道:“呵!tui!什么玩意兒!”
罵完,不等那太監說話,安陽拔腿就跑。
開玩笑,老子可是乞丐聯合部長跑冠軍!
你想打我板子,得能抓到我再說!
呵!
一路狂飆跑出皇城,安陽大大的喘了口氣,這才靜下心來思索今日可有何錯漏之處。
因為在安陽的計劃中,今日應該是可以混個編制的。
可顯然,最后李二沒有給。
那就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安陽就這樣一邊往常府走,一邊仔細思量著。
今日無論是之前的嬉笑怒罵,還是后來的殿中奏對。
都是在安陽的計劃之中。
明明都已經順利實施了,可為何最后李二沒給自己想要的編制呢。
安陽又在心中將今日之事仔細捋了一番。
然后安陽便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李二對自己的態度變了。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如果非要說出來的話。
倒有些像馬周對自己的態度,可卻不像馬周那般柔和,反而多出了許多威嚴。
想到這里,安陽不由心中怒罵:“這狗東西不會是因為自己年紀小,把自己當晚輩了吧!”
這是安陽不愿意見到的。
因為如果真是這樣,那李二一定不會將自己放進朝堂。
而是會將自己當作私人秘書那種,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情才會問自己,而不是放自己出去獨當一面。
可這是為什么呢?
自己已經體現出了價值,這李二居然不用自己,這讓安陽實在有些郁悶。
直到安陽回到常府,安陽也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
回到小院,馬周還是萬年雷打不動的在那里讀書。
馬周見安陽一副心事重重的,聯想到今早被陛下召見。
開口問道:“今日見陛下,如何?”
安陽本來不想打擾馬周讀書的。
但馬周開口問了,自己也不能不回,安陽想了想,決定還是將今日之事說與馬周聽。
想著讓他幫自己看看今日之事是哪里出了差錯。
于是便將今日在東宮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然后馬周的臉色就越聽越古怪,用著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安陽。
直到安陽說完,馬周笑了。
道:“我竟不知你小子居然這么壞,這一肚子壞水也不知從何學來的。”
安陽聽了馬周的話,滿臉尷尬。
卻也不甘示弱的說道:“哼哼,這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與恩公待的久了自然是學了點皮毛的。”
馬周一聽,當即用手中書冊打向安陽。
安陽見其打來,往后一躲。
又嘿嘿笑道:“恩公,幫我看看陛下咋想的,為何不用我為官?”
馬周一下打空,也不惱。
只是笑道:“你這是當局者迷了。”
然后便指著自己手中的書冊上第一頁的那篇文章道:“看看,這是你寫的吧。”
安陽接過一看,正是自己昨夜寫的那首長安古意。
不由疑惑道:“是小子作的沒錯,可這與陛下不用我有何關系?”
馬周解釋道:“你小子啊,這是成也此詩,敗亦于此。
若無此詩,想來便不會得到陛下召見,便也展現不出你的治世才能,這便是成功。
可說到底,你小子不過是個尚未及冠的少年郎,若是無此文采,想來去做個治理一方的刺史,也是綽綽有余的。
可也正因此詩,陛下覺得你文采斐然,又如此年少,與其讓你去地方處理政務。
不如讓你潛心修學,在陛下身邊歷練一番,將來亦可成為一方大家,而那些瑣碎政務,定會影響你修學,想來這是陛下不愿的。
而且如你所說,將來若有棘手之事,亦可召你入宮問詢,又為何要將你外放出去呢?
畢竟現在大唐雖缺人才,可缺的卻是治國之臣,一地之才,多不勝數爾!
這便是其敗也。”
安陽聽完,不由無言。
正如馬周所說,自己如今年不過十七。
就憑自己幾句話,想要成為朝堂重臣,只怕是自己想當然了。
大概率還是外放一地,磨練政務。
待以后做出成績,再調入京都。
可這種人,李二缺嗎?
想來是不缺的。
而自己已然顯露如此才華,那李二又把自己當晚輩看待。
定然是想把自己就在他身邊加以磨練,將來也可早日成為真正的治國之才。
想通此間道理,安陽心中不由暗罵:“早知如此,自己就不多此一舉了。”
馬周見安陽神色,知曉其已通曉其中道理。
這才又開口道:“不過,這也是好事,你小子這也算是入了陛下的眼了。
等明日,想來陛下應該就會再召你入宮,給你安排個在陛下身邊的閑職,以做磨練。”
安陽聽完,不由苦笑道:“恩公,小子可不想在陛下身邊熬上幾年。
不然就以小子的性子,那只怕是活不到明年就得被那些朝堂言官彈劾至死。”
馬周聽安陽說的凄苦。
笑罵道:“你小子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天下多少人想與陛下親近而不得門路,你還在這抱怨起來了。”
說完又將書冊拿起來,看著安陽作的那首詩賦。
感慨道:“今日長安的文人,因為這詩賦已然癡狂,吾今早得見,只是當時只以為是哪位大家所作,一時感嘆其學究天人。
可如今得知,此詩是你小子所寫,當真是百感交集。
雖早已知曉你才華橫溢,尤擅詩賦一道,可還是沒想到,你小子竟然已經可以作出此等絕品!
與你相比,當真是讓吾不得不深感慚愧啊。”
這話說的,直接將安陽滿心的郁悶化作了滿臉的尷尬之色。
一瞬間,耳根子通紅。
別人不知道,自己還能不知道嗎。
這詩賦根本不是自己寫的。
要是旁人說,也就罷了。
自己恩公這么說,當真是給安陽臊的不行。
可這東西又沒法解釋。
只好糯糯開口:“恩公不必自謙,人各有所長,小子就會這么點東西,哪里比得上恩公大才。”
說完也不等馬周回話,捂著耳朵就跑向自己的房間。
沒法子,待不住了。
再待下去真的就是臉都不要了。
只留馬周在院中,暗中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