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戍邊的人將在中午出發。

涉及戍邊的人，都在緊張而忙碌的準備。

田藏，陳勝同鄉，年紀比陳勝略大，家住在村西，一座孤零零的房內，已娶妻三年，無子。

田藏在家準備戍邊之物，田的妻子也跟著忙碌，將田藏衣物打包，另外準備一些干糧，還有幾類草藥，如治痢疾、發熱、解毒等。

田妻賢惠。

見妻如此，田藏幸福的抱怨。

“別收拾了，我一個大男人的，帶這些干什么，倒不如多帶點酒。”

“出門在外，酒可得少喝，不然醉死了都沒人疼。”田妻道。

“你疼我就行。”

說著，田藏抱住了妻，他妻子反抗，轉身，轉的像泥鰍一樣滑，被田藏攬在懷中，女人的體香撲鼻而來，田藏有些把持不住，猴急的解開妻子的衣服。

田妻推開他的男人。

“門沒關。”

田藏繼續解衣。

“怕什么。”

“田藏，田藏。”

這時，鄧說來了，他遠遠的叫喊。

田藏很掃興，田妻忙著整理衣服。

鄧說踏門而入，撞見田妻整理上衣，明白了什么，尷尬道。

“來的不巧，不巧。”

“鄧說，有什么事，快放。”田藏不耐煩道。

“額，沒啥事，就是問問你準備好了沒，該出發了，要不，我在外面等……”鄧說道。

“等你娘。”

田藏一把抓起包裹，往肩上一甩，大步出門。

鄧說遲疑，田藏返回，揪住鄧說的耳朵，朝外拉。

“疼疼，田藏，放手，快放手。”

……

“大個子”石頭也在家準備，他女人是個胖墩，給他準備換洗衣物，同時給他準備了兩把菜刀，讓石頭帶著防身。

石頭抓住菜刀，在家比劃了一陣，讓妻子很高興。

臨行時，石頭的妻子囑咐道。

“千萬記住了，別做出頭鳥，好好保護自己，記得按時想我。””

“一定，一定，還有嗎？”

“還有，在外面千萬別干傻事。”

“什么樣的事叫傻事？”

“別沾花惹草。”

“你知道的，像我這樣的美男子，并非徒有其表的，我對你的愛，堅如磐石，請相信我。”

石頭嚴肅的神情，讓妻子笑出了聲。

“好了，時辰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記住我的話。”

“放心好了，死的不會忘記的。”

說完，石頭帶上包裹出門，走到家門口，沖著妻子做了個鬼臉，妻子笑出了聲，石頭一轉身離去時，她哭了。

她在心里盼著他平安歸來。

……

村口，戍邊人與家人告別。

人群中，張勝情緒低落，面無表情，她張望著，希望能看見陳勝。

不一會，陳勝來了。

張勝心中倒是有些緊張，她想過去跟陳勝說些話。

一轉眼，陳勝瞧見張勝，忽然皺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他走向她。

見陳勝走來，張勝高興又有些不自在。

走近，陳勝附在張勝耳邊說了幾句話。

“記住了嗎？”

陳勝問。

張勝點點頭。

“照顧好我弟弟，我就這么一個弟弟。”

“盡我所能。”

陳勝看了一眼張勝，縱有千言萬語此刻不知如何說。

戍邊人在秦虎、甘龍的催促下，漸漸起行。

陳勝入了戍邊隊伍，他不斷回首看著漸行漸遠的家鄉。

獨眼田主也來送行，他騎在馬上，看著遠去的戍邊人，有些不高興，他不高興是對的，走了這么多勞力，誰來種田呢？

他的馬躁動不安，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可名狀的悲傷。

……

“你之前跟我姐說什么？”

張達邊走邊問陳勝。

陳勝摸著張達的腦袋。

“沒什么，讓她好好保重，等著我們回來。”

“就這些？”

“就這些。”

“你真的不喜歡我姐？”

“張達，像我們這樣的窮苦人，會有好的歸宿嗎？”

“也許沒有。”

隊伍突然停了下來，大家齊齊的看著遠處的村子，有的人哭了。

秦虎、甘龍不高興了，指著大家道。

“瞧你們一個個沒出息的樣子，像這樣，還怎么去戍邊？”

不遠處來了另一隊人，他們是村里的秦人，也在兩個都尉的帶領下趕路。

石頭好奇的問。

“他們這是去哪里？”

秦虎回道。

“他們去戍守咸陽。”

“大人，他們好像都是秦人吧。”田藏道。

“好眼力。”甘龍道。

“秦人守咸陽，楚人守漁陽。”田藏道。

聽田藏這么說，大家沒在意，忽然有人明白了田藏所說的深層意思，個個咬牙切齒。

秦國只相信秦人，卻不信楚人或非秦人。

“楚狗，去死吧。”

另一支隊伍中，秦布沖著陳勝這邊叫罵。

石頭第一個不高興了，摸起地上的石子，朝秦布扔去。

“你去死吧。”

“別鬧了，抓緊趕路。”秦虎催促道。

于是，大家依依不舍的收回視線，轉身朝漁陽方向，開始趕路。

天空潔白的云，不斷流動，山腳下青草連片。

不知走了多久，陳勝發現附近的山頭上有狼的身影，他知道前路必定難行。

秦虎看著隊伍前行速度，宛如蟻群，心中不爽，策馬攔住甘龍。

“瞧瞧他們，走起路來，一個個像娘們似的，照這樣速度，猴年馬月能到漁陽。”

“老弟，你看怎么辦？”甘龍道。

“辦法，這個就管用。”

秦虎舉起手中的馬鞭。

“抽死一個算一個，我看他們還敢慢悠悠的。”

“我看行。”甘龍同意道。

兩人正說話間，忽有人逃跑，隊伍頓時亂了，秦虎單騎沖出，追向逃跑者，于馬背上張弓搭箭。

嗖嗖嗖。

三聲箭響。

三名逃跑者中箭倒地。

大家看的一清二楚，本以為這三人只是中箭受傷，讓人意外的是，秦虎策馬到他們身邊，割下他們腦袋，又策馬而回，將三人的腦袋扔在大家面前，警告大家。

“如有誰再逃跑，就地斬殺。”

身為屯長的陳勝怒了。

“他們就是不想戍邊而已，怎么能殺掉他們？”

“這可是陛下的旨意，半路逃跑者，殺，陳勝，你身為屯長，當眾說這樣的話，到底是何居心？”秦虎厲聲道。

“你們想造反不成？”甘龍補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