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韜?
豆香居的老板?
這張北斗還在胡扯!
劉協說著就要上手。
“真的是他!不信你去查費韜名下的房產,那個院子就是他的!”
張北斗急了,他被劉協搞怕了。
“他一個賣豆油的要青絲何用?”
“這個我真不知道!”
張北斗看到劉協手里的茶刀還沒放下,表情看起來都要哭了,他是真怕劉協給他來個完整的髡刑。
劉協給李成梁使了個眼色,李成梁一掌又擊暈了張北斗。
“先把他綁在這,我們回府衙。”
劉協說完就給張北斗從柱子上放下來。
他們把他綁結實,嘴巴堵好布條,給他塞臥室的床底下這才離開,臨走前劉協還貼心地把門窗反鎖上了。
等出了院門,他忽然扶著墻大口大口地喘氣。
“你沒事吧?”
李成梁關心地問道。
劉協搖搖頭,但是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他上輩子是那種看到有人掉河里都會下去救的人,但是剛才被張北斗激怒后變得讓他自己都害怕,更可怕的是他還覺得有些享受……
不過這會兒也沒時間讓他多想了,他緩過勁來后示意李成梁抓緊趕路。
現在時間緊迫,他們必須早點回府衙。
李成梁叫了輛馬車,一路疾馳趕回了順天府衙。
等到了府衙,劉協第一時間去找汪循。
費韜是京師的名人,如果真是他的話,他肯定豢養了很多之前那樣的殺手,光靠他們兩個人不夠,得動用順天府的衙役,甚至可能還得讓汪循去協調五城兵馬司幫忙。
劉協進入后堂的時候,看到汪循正麻木地坐在那堆卷宗那里。
七日限期越來越近,案件卻依舊毫無線索,看得出他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冷靜。
“汪兄,我查到新線索了。”
劉協開口說道。
汪循聽到聲音后猛地站起身。
“不過時間緊迫,我現在需要你帶上順天府的衙役,然后協調五城兵馬司一起去抓人。”
劉協飛快說道。
“抓人?這么大陣仗抓誰?”
汪循不解。
“費韜,豆香居的老板。”
“費韜?”
汪循聽完一愣。
“路上我跟你詳說。”
汪循雖然完全懵了,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
豆香居在東城,在汪循的協調下,順天府的衙役和南城兵馬司的兵丁一起朝著豆香居進發。
劉協他們坐在馬車上,也就是這個時候,劉協把一整個查案過程和汪循全盤托出。
汪循確實是有能力的,一下子接收了那么多信息,但也很快就理順了。
整理一下整個案件,就是費韜通過鬼市、篦頭師傅、綁架等多種方式在大量收集青絲。
那些失蹤的人之所以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大概率是被“化尸水”化掉了。
等理完之后,汪循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即便是劉協自己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可他這么做是為了什么?”
汪循問出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費韜,一個大老板,要那么多頭發干什么?
就算他有戴假發的嗜好,也不用這么大的量,更何況現在官府那么重視這個失蹤案,他依然頂風作案,這太有違常理了。
劉協沒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
“不過說起來,我倒是看到過一個記載。”
就在這時,汪循接著開口。
“后趙有個傀儡皇帝名石鑒,趙武帝石虎的第三子,因為天生發量稀少,就嫉妒那些長發的人,仗著自己的權勢,逼迫身邊的人把頭發割下來給他,甚至還要求他的妻妾也全部戴上假發,偽裝成云鬢高聳的樣子,這個費韜會不會跟石鑒一樣,都有這方面的病?”
這確實是個解釋,人有愛好是正常的,但當愛好發展到一種極端的時候,它就是一種病。
古今多少荒唐事,這種在歷史長河中都排不上號。
“不對。”
劉協搖頭。
汪循疑惑地看向他。
“你忽略了一個總是容易被忽略的細節,費韜要的是青絲的量,而不是質。”
汪循聽完后沉默不語。
這確實是一個很關鍵的點,如果費韜真的有病,那案件的發展應該是發質高的貴婦人失蹤才對,但是現在那些卷宗里面,很多都是平頭百姓,所以用石鑒的例子去類比是不成立的。
“一定有巨大的利益誘惑,才會讓他頂風作案。”
劉協開口說道。
汪循點點頭。
相比于病態說,劉協的推理才是更合常理的,古語有云“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能讓那些殺手死士為費韜賣命,那錢肯定得管夠。
“可是還有什么東西比賣假發更賺錢呢?”
汪循忍不住嘀咕道。
這回輪到劉協沉默了,這個問題很早之前就困擾他了。
你說頭發這東西,除了賣假發還能干嘛呢?
一時半會兒沒思路,這小小的馬車似乎都讓人悶得慌。
劉協伸手打開了車簾。
也就在這時候,馬車正好從鳳臨閣前駛過。
之前因為有其他事,劉協都沒太注意,這時候才發現鳳臨閣的生意似乎不怎么樣。
回想起上次和裕王來這里的時候,那生意可不是一般的好。
想到這,他又不由得想起那盤三黃雞了。
那三黃雞啊,多么讓人垂涎欲滴的美食,就因為換了一碗豆油啊!
等等!
劉協好像猛地一下抓住了什么,等他意識到自己抓住的是什么之后,他的胃部已經忍不住地開始翻滾起來。
“停車!”
他大喊了一聲,接著直接跑下車,找到一個墻角之后再也忍不住,“嘔”地一下瘋狂吐了起來。
這一次他吐的比當初看到張有德被斬首的時候還要夸張,吐到最后胃部痙攣,手都扶不住墻。
他所想到的真相,太讓人毛骨悚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