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人都下意識的沒有出聲,再仔細聽去,沈煜的聲音也清晰了許多:“綰兒……”
姜綰手下一頓,趕緊靠近沈煜身側(cè):“殿下,我在這。”
可沈煜似是沒有聽到姜綰的話,嘴里還是呢呢喃喃的喊著:“綰兒……綰兒你別走,別走。”
眼見著沈煜情緒越來越有些激動,姜綰趕緊傾下身子靠上沈煜的胸膛:“我在這里,綰兒在呢。”
姜綰的擁抱讓沈煜微微安靜了一些,但繼而又聽沈煜道:“綰兒別走,你停下,綰兒,綰兒……”
姜綰無法,又從藥瓶里摸出一顆藥丸給沈煜服下:“這是安神的,殿下會睡的舒服些。”
姜綰知道沐晨擔(dān)心,便開口解釋了一句。
其實她本沒有必要解釋,但是沐晨是真心擔(dān)心沈煜的,對她也還算不錯,所以她這才解釋。
果然,沈煜慢慢安靜了下來。
可姜綰心里卻難過至極,剛剛她看著沈煜夢中口口聲聲喊著自己的名字,說不動容是不可能的。
他今日拼死跑出來,為的可不就是一個她嗎?
而如今昏迷之下還念著自己的名字,這一切都讓姜綰感動不已。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姜綰都是沈煜放在心尖上寵的寶貝,上一世她負他,如今又因為她傷成這個樣子,這讓姜綰在對許翎安氣憤之余,更多的更是自責(zé)。
后半夜,沐晨和丹青都困頓的不行,姜綰便把二人趕出去休息。
沈煜已經(jīng)沒事了,只需要好好睡一覺,天亮便好了。
只是沐晨不放心,便和丹青兩個人在外廳守著,而屋子里便是姜綰一個人來照顧沈煜。
在燭火的映襯下,沈煜面容愈發(fā)俊秀。
不似他往日醒著時那般冷漠,竟是有了幾分柔和。
姜綰伸手,纖指拂過他的眉眼,心中不免暗嘆這樣一個男子,她從前竟是覺得他沒有沈懷之好看。
那時她被沈懷之蠱惑,只覺得天上地下唯有他是最好的,可如今看來,他真的是連沈煜一根腳指頭都比不上。
天色見亮?xí)r,沈煜的脈象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身上也開始發(fā)汗。
姜綰終于松了一口氣,對于沈煜中的那個藥,她手里沒有合適的解藥,只能先用解毒丸,然后再配合施針療法。
其實她也算是冒了個小風(fēng)險,但她同時也做好了準備,若是這個方法行不通,那她便只能用自己去解毒。
不過幸好沈煜已經(jīng)沒事了,她摸了摸沈煜的額頭,汗已經(jīng)出透,她便起身擰了個帕子給沈煜擦身。
心里安穩(wěn)下來之后,姜綰再給沈煜擦身的時候,竟是動了些不該有的心思。
沈煜此時的衣襟已經(jīng)被她扒開,強健的胸膛露出來,姜綰瞬間只感覺喉間有些發(fā)緊。
她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試圖甩掉腦子里那些讓人臉紅的想法。
可她越是心驚,手上愈發(fā)沒了章法,指尖觸到沈煜的肌膚,便覺發(fā)燙。
兩個人也不是沒親近過,可自打上一次沈煜用強之后兩個人便一直安分守己,今日也算是第一次如此,姜綰怎會不心驚呢?
視線再次落到沈煜身上,姜綰的一顆心已經(jīng)開始撲通撲通亂跳的,這男人的肌膚怎么如此白皙?
“綰兒看的可還滿意?”
沈煜的聲音突然傳來,嚇了姜綰一跳,她連忙抬眼:“殿下醒了?”
“嗯,扶我起來。”
姜綰起身扶著沈煜坐起身,該死,那寢衣領(lǐng)口竟是散開大半。
姜綰半低著頭給他把寢衣穿好,沈煜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衣裳……”
沈煜平日寢衣大多是黑色,可這會身上這套是白色的。
“是我做的。”
“你做的?”
沈煜愣了愣,然后上上下下看著自己的寢衣,最后臉色一垮:“你竟然給別的男人做寢衣?”
“嗯?”
姜綰正低頭給沈煜調(diào)藥,聞言愣住:“什么給男人做寢衣?”
沈煜指了指自己身上:“這不是嗎?你剛還說是你做的,你一個姑娘家,平白無故的做什么男式寢衣?”
沈煜說著,突然頓住聲音,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姜綰:“你該不是給沈懷之做的吧?”
姜綰翻了個大白眼:“殿下還真會想,若我說是呢?就是給沈懷之做的,殿下要脫下來嗎?”
“當(dāng)然要脫。”
沈煜作勢就要脫衣服:“本殿一想到是他的東西,即便是新的也覺得惡心。”
姜綰無語,連忙按住沈煜的手:“好了好了,這是給你做的。”
姜綰嗔怒的瞪了一眼沈煜:“話都不問明白,我如今是太子妃,我還能給誰做寢衣?連我爹爹兄長都沒有做過。”
沈煜倒是沒有想到會是如此,他愣愣的看著姜綰,半晌才開口問了一句:“給我做的?當(dāng)真?”
姜綰將一顆藥丸喂進沈煜嘴里,然后又給他倒了一杯水:“信不信由你。”
姜綰也生氣使了小性子,身子一扭不看沈煜了。
沈煜這會才抬了抬胳膊,有扯了扯衣襟,發(fā)現(xiàn)這寢衣還真的是挺合身的。
這才情緒好了點,然后往前傾了傾身子,拉住姜綰的手:“好了,本殿這不是剛睡醒腦子不好使嗎?難道你要跟一個病人過不去?”
姜綰真的是被沈煜打敗了,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面對旁人從來都是冷漠至極的人,在她面前竟還有如此一面。
沈煜有一句說對了,姜綰自是不能跟一個病人一般見識,于是便回身看他:“殿下身上可還有哪里不舒服?”
沈煜調(diào)息了片刻:“還好,就是總覺得內(nèi)力有些虧空。”
“這是一定的,中了那樣的藥本就傷身,再加上之前的傷還沒好,怎會不虧空?”
說著,姜綰臉色一變:“那個許翎安,下次再見,我必讓她付出代價!”
沈煜神思一晃,竟是看著姜綰有些呆了。
姜綰對上沈煜的眼睛:“殿下如此瞧著我做什么?”
沈煜拉過姜綰:“綰兒剛剛可是為了本殿而生氣?”
“自然,那許翎安胡鬧,皇后娘娘怎的也胡鬧?難道為了一個外甥女連殿下的身子都不顧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