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今日府中高級醫師告假回老家,怎么就趕得這么巧?
“沐晨,有沒有找御醫?”
沐晨搖頭:“若是通知御醫事情就鬧大了,今日這事我們只能捂在府里。”
姜綰點頭,她也是這個意思,尚不知是誰對沈煜動的手,又有誰能保證不是皇宮里的人呢?
姜綰一只手握住沈煜的,她的手心都是汗,不知道是急的還是怕的。
她看著沈煜的臉,心中萬般請求沈煜趕緊醒過來,她好不容易重生再來一次,不能連恕罪的機會都不給她。
時辰差不多了,沈煜的手也漸漸有了些溫度。
姜綰這才重新做好,然后從包里取出銀針。
“嗖嗖”幾下,銀針置于沈煜身上的幾道大穴,莫說是沐晨,便是那兩個醫師也看的呆住。
這等熟練的手法,一看就是老手。
可眼前這位太子妃也不過十幾歲,怎會有如此能力?
沐晨突然想起姜綰從小就被送到神醫門學醫,后來喜歡上了沈懷之,這沈懷之一貫喜歡淑女,琴棋書畫。
至于醫術什么的,他認為女子學這個就是不入流。
姜綰為了沈懷之,將一身醫術全都荒廢了。
一屋子的人,此刻全都看著姜綰,沒有一個人敢說話,甚至呼吸都不敢大聲。
又過了近半個時辰,姜綰的額上都見了細汗,這才收針。
又從藥箱子里取出一顆藥丸給沈煜喂下,沐晨在一旁看的明白,雖然一開始他也懷疑姜綰的能力,但是現在看著沈煜的臉色確實好了一些。
“太子妃,殿下的毒可是解了?”
姜綰搖頭:“還沒有,這毒霸道,我現在只是緩解毒性,以防止毒性加劇漫延。”
“那?那要怎么辦?可有什么要屬下去做的?”
“暫時不用,等沐熙帶我師父或者師兄回來。”
“咳咳……”
姜綰話音剛落,便聽到一陣微弱的咳嗽聲,她面色一喜,連忙俯身到床邊:“殿下醒了?”
沈煜悠悠轉醒,睜開眼時,眼中還帶著些許疲色。
“綰兒?”
姜綰連忙點頭:“是,是我。”
“沐晨,本殿怎么交代你的?活夠了是不是?”
沈煜暈倒之前,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讓姜綰知道,可他一睜眼就看到她。
誠然,雖然看到姜綰他心里很高興,但到底不想讓她擔心,也不想讓她看到他如此狼狽的一面。
“綰兒。”
沈煜還是很虛弱,聲音帶著氣聲。
姜綰連忙又將身子往下壓了壓:“我在呢。”
“綰兒……別怕,我不會有事的。”
“啪嗒。”
一滴眼淚落在沈煜頸間,姜綰擦了一下眼睛:“殿下肯定不會有事,我也不會讓殿下有事的。”
沈煜有些不懂,他眸色里帶著些許詫異。
不明白姜綰之前明明恨死了他,這會見他如此竟然哭了?
沈煜抬了抬手,姜綰連忙拉住:“做什么?”
“想給你擦擦眼淚。”
沈煜沒什么力氣,姜綰就拉著他的手給自己擦眼淚。
沈煜勉強扯了一下唇角:“綰兒這眼淚可是為了我流的?”
姜綰緊緊握著沈煜的手:“沈煜,你聽著,我已經讓沐熙去找我師父或者大師兄,但雨大路滑,我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能趕到,我不敢用你的性命賭,所以再等半個時辰,如果他們還不到,就只有我來給你清毒,可否?”
沈煜長呼了一口氣:“綰兒會要我的命嗎?”
沈煜眼中帶著些笑意,雖然他現在身上很痛,但也不想讓姜綰知道。
姜綰聞言輕笑:“你說呢?若你死了與我有什么好處?你是打算讓我改嫁?還是隨你一起去了?”
“呵……”
沈煜輕笑,也緊緊回握住姜綰:“都舍不得。”
“所以你要活著,要娶我,要親自照顧我。”
姜綰哄著沈煜說好聽的話,沈煜的精神放松了些許。
突然,姜綰手上一根銀針入穴,沈煜眸色頓了頓,緊接著便慢慢合上了眼睛。
沐晨愣住:“太子妃,這是做什么?殿下都醒了為了又讓他昏迷?”
姜綰還沒來得及回答,門外傳來腳步聲。
“綰兒。”
一道男聲傳來,姜綰抬頭,眼中是一抹喜色:“大師兄。”
來人便是神醫門首徒——蕭鶴鳴。
京都中人大多不知道姜綰是神醫門的徒弟,但卻認識蕭鶴鳴。
眼見他一進門,屋子里原來的那兩個醫師就像見到祖師爺一般,連忙起身施禮。
蕭鶴鳴來到姜綰身側:“如何?”
姜綰搖頭:“怕是要放血才行。”
沐晨一愣:“還要放血?”
這怎么能行?
可蕭鶴鳴也點頭:“綰兒的判斷我是信得過的,既是如此便開始吧,時間緊迫,我們要是救人要緊。”
姜綰起身給蕭鶴鳴騰了個地方,師兄妹兩個一前一后,分別配合給沈煜放毒血。
這一幕看的沐晨膽戰心驚的,畢竟是太子殿下,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可怎么辦?
可轉念一想,這里有蕭鶴鳴在,想來殿下肯定會逢兇化吉。
這個放血的過程很是血腥,便是沐晨一個護衛殺手,見了此種情況都覺得難以接受。
可他再看姜綰,竟是一臉嚴肅又淡定的模樣。
沐晨心中不禁對姜綰改觀,想從前,他對姜綰也不過是礙于沈煜的命令,他本是不喜歡姜綰這個人的。
可如今看著她如此認真的救治沈煜,沐晨心里已經開始動搖了。
跟在沈煜身邊,平日里那些閨秀千金他見得也不少,如姜綰這般的還是頭一次見。
原以為大家閨秀都是見不得打殺血腥的,可姜綰在邊境就跟著他們,如今回來竟還露了一手醫術,這真讓沐晨刮目相看。
經過兩個多時辰的救治,沈煜的毒已經清的差不多了。
姜綰緊繃的神經終于松了松,想著出門去取些東西,可她剛到門口,卻見一隊護衛直接跪地。
姜綰嚇了一跳:“你們這是做什么?”
以沐晨為首的護衛朝著姜綰行禮:“屬下感念太子妃救治殿下,從此屬下為太子妃肝腦涂地,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