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著這是在外公的地方,姜綰輕輕推了一把沈煜:“殿下別鬧。”
然而沈煜的身子卻直接靠上姜綰:“綰兒,本殿有些不舒服,須得扶著。”
姜綰:“……”
“那殿下稍等,我去叫沐晨。”
“姜綰。”
沈煜又生氣了。
姜綰無語,像哄孩子一樣挽住他:“殿下別鬧,這是在外公的營地,被人看到不好。”
“太子殿下。”
姜綰那邊話音剛落,就聽到秦穆淮的聲音。
沈煜神情一下子嚴肅,但手仍舊握著姜綰:“將軍來的正好,本殿有話與你說。”
“殿下請這邊。”
姜綰跟著沈煜進到秦穆淮的帳中,帳中還有她兩個舅舅和表哥表弟。
姜綰眨了眨眼睛:“是不是有重要的事要談?那我先回避。”
姜綰轉身要走,沈煜拉住她:“不必,你留下。”
姜綰和沈煜剛落座,沐晨從外面匆匆進來:“殿下,該服藥了。”
沈煜沒有說話,只接過藥丸吞下,姜綰這才看到沈煜的臉色確實不好,她看沈煜:“殿下哪里不舒服?”
“沒什么,舊疾而已。”
姜綰愣住,相伴這么久,她竟是從不知曉沈煜有什么舊疾。
可就在姜綰還想問什么的時候,沈煜看著秦穆淮開口:“這邊的事情本殿已經都安頓差不多了,剩下的便交給將軍,后續本殿離開,這里的統帥便是將軍。”
秦穆淮起身施禮:“是,殿下放心回去便是。”
“殿下要回京都嗎?”
沈煜緊了緊姜綰的手:“對,我們一起回去。”
說著,沈煜看了沐晨一眼,沐晨連忙將一個木盒遞給秦穆淮。
“這里是本殿的腰牌,本殿此次只帶隱驍騎回去,剩下的人除沐晨沐熙外全都留在這里,老將軍憑此令牌可對他們做任何號令。”
秦穆淮一愣,世人皆知太子沈煜手下有兩批人。
沐字輩,以沐晨為首,是大家常識中的暗衛。
可這只是表面,實際沈煜身邊還有另一批隱字輩,這些人才是真正的暗衛,除沈煜之外,沒有人見過真面目,也就是剛剛沈煜口中的隱驍騎。
可不管是誰,沈煜竟是把自己身邊的人交給秦穆淮?
秦穆淮震驚之余心中還有感動,他秦家忠君為國幾代人,就是怕功高震主才一直小心翼翼。
如今這是得到儲君的信任了?
其實姜綰心里明白,沈煜一直都相信秦家,從前不過是出了她這么個例外,不然沈煜一定會登上皇位,身邊有秦家和姜家扶持,他一定是個極好的帝王。
想到這里,姜綰的手有些抖。
她自己沒有發現,可沈煜一直握著她,很敏感就察覺到了。
沈煜不知姜綰心中所想,只以為她是不高興了,于是便看她:“綰兒有話說?”
“殿下,下官有話想說。”
未等姜綰開口,姜綰的三舅舅秦勉開口。
秦勉是秦修恒的父親,父子兩個性子比較像,都是藏不住事的人,但秦勉到底是比秦修恒要穩重許多。
此刻看他認真的神情,一定是這件事也想了許久。
“勉兒,不許無禮。”
秦穆淮出聲試圖制止,但沈煜卻擺手:“讓秦三將軍說。”
秦家一家都在這里,其實都各司其職,但大家都習慣了叫他們將軍。
秦勉給沈煜施禮:“殿下恕罪,下官知曉殿下對秦家信任,只是保家護國是秦家的本分。”
說著,他抬眸看了一眼姜綰:“只是綰兒一介女子,殿下莫要把這件事與綰兒牽扯到一起。”
“秦勉。”
秦穆淮連忙叫住兒子,然后也來到沈煜面前單膝跪地:“犬子莽撞無禮,還請殿下海涵。”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沈煜臉色陰沉,周身散發的氣場也極其可怕。
姜綰緊張的看向沈煜,沈煜沒看她,而是一雙眼死死盯著秦勉:“秦三將軍的意思是本殿昏庸無能,將女子與戰場之事混為一談?”
“不敢,下官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沈煜聲音低沉可怕,營帳中所有人全都跪地試圖讓沈煜消氣。
秦穆淮和秦朗等人全都拉著秦勉不讓他再說,但秦勉好像鐵了心:“恕下官斗膽,殿下今日將貼身令牌交給家父,難道不是因為綰兒嗎?若綰兒不跟著殿下,殿下是否也會有同樣做法?”
沈煜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姜綰緊張的不行,一個勁的給秦穆淮遞眼色,示意不要再讓秦勉說下去了。
“秦勉雖為臣,可也是綰兒親舅舅,今日就是冒死也不會讓殿下再帶走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