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憐惜笑：“憐惜年紀小，身上又沒病沒災的，照顧老夫人是應當的。”
有了顧憐惜的陪伴，顧老夫人的心情紓解了不少。
又過了大約半個時辰，顧憐惜從顧老夫人的屋子里出來。
房門再次被推開，顧老夫人正在閉目養神：“不是說了讓你回去歇著了嗎？我這不需要人照顧了，下去吧。”
“祖母，是我。”
顧老夫人睜眼，正是顧雪。
顧老夫人對這個孫女真的是無語，剛剛開解了的心情，這會瞬間就又不好了。
然而面對顧老夫人的不待見，顧雪并不在意。
她走到顧老夫人身邊：“祖母，您好些了嗎？”
顧老夫人微微睜了眼，近日來的這些事情攪得她心神不寧，整個人也憔悴了許多。
“無事。”
聲音低沉，全然不見當初的雷厲風行。
如今顧家遭此大禍，雖沒有人說明，顧老夫人心里也有數，此一番，怕是要費上許多力氣。
她活了一大把年紀，見慣了人情世故，世態炎涼。
那沈煜對姜綰是如何珍視，她只一眼就看出來了。
出事當天，沈煜紅著眼睛朝著他們吼出的那句話，絕對不是說說就罷了的。
縱然他們是鄉村僻壤出來的，可到底也對這位太子殿下是有耳聞的。
“祖母可是在擔心太子的事情？”
“你還有臉跟我提這件事情？”
顧老夫人這幾日雖然嘴上沒有說，可到底對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還是清楚的。
她之所以沒有懲罰顧雪，是因為一家人現在被關在這里，便不能家里再起內訌，可這不代表她就能饒了顧雪。
如今屋子里面就只有她們祖孫兩個人，又是顧雪主動提起這件事，她便再沒有忍耐下去的必要。
想到此處，顧老夫人坐起身看著顧雪：“早與你說過不該動的心思就不要動，那太子豈是我們這樣的人家能攀得上的？你倒好，如今把全家都搭上了，你可滿意了？”
顧雪被罵的委屈，眼圈一紅，便“啪嗒啪嗒”地開始掉眼淚。
“這會兒知道哭了？”
“祖母做什么總是瞧不上我？我雖是女兒家，可我也有心思有抱負，縱然不能像哥哥這般出息，可我到底也想嫁個好人家。”
“你聽聽，這可是閨閣女兒家該說的話？”
“那又如何？說到底還不是顧家沒能耐，那太子妃有什么好？不過就是仗著自己的家世好而已。”
一聽到她直接把怨氣埋怨到顧家身上，顧老夫人氣的不行：“你這沒心肝的白眼狼，顧家養你這么大，如今竟是嫌棄起自己家來了？”
顧雪趕忙起身坐到顧老夫人身邊：“祖母莫要生氣，孫女剛剛也只是一時口快。”
說到此，顧雪拿著手帕擦了擦眼淚：“祖母如今怪我也沒用，我們何不想想辦法如何度過這次難關呢？”
顧老夫人擰著眉：“那太子殿下是什么人？那是當今圣上和皇后的嫡子，他若開口要我們死，我們又有什么辦法？”
眼看著顧老夫人把話說到了點上，顧雪朝著顧老夫人湊了湊：“祖母，孫女有一個辦法，只是不知祖母同不同意？”
“嗯？什么辦法？”
一聽有辦法，顧老夫人立刻有了些精神。
事到如今，只要能保住顧家，不管是什么辦法顧老夫人都能同意。
顧雪說著，起身又到門口看了看，確保沒有人在門外偷聽，這才回到顧老夫人身邊。
“祖母，咱們顧家歷來是受秦家護佑，而太子殿下又極看中秦家，孫女說的對不對？”
顧老夫人點了點頭：“確然如此。”
“那祖母可曾想過，只要我們把秦家籠絡好了，那秦家不就可以幫忙牽制太子殿下了嗎？”
“說的輕巧，秦家是太子妃的外祖家，你覺得是與太子妃親近還是與我們親近？”
“祖母您先別急呀，您聽孫女說。”
顧雪說著，又往顧老夫人跟前湊了湊：“祖母是不知道，但是孫女可是看出了一件事。”
顧老夫人疑惑：“什么事？”
“便是秦家的大老爺，他……喜歡憐惜姐姐。”
“什么？”
顧老夫人一怔：“這是什么意思？”
顧雪趕緊拉了拉顧老夫人的衣袖：“您小聲些。”
說著，顧雪繼續道：“祖母都沒發現嗎？之前我和憐惜姐姐去給大老爺送過一次東西，孫女看的明明白白的。”
“你看到了什么？”
“我還記得那大老爺第一眼看到憐惜姐姐，臉上的驚艷之色可是騙不了人的。”
“竟有此事？”
顧雪猛點頭：“孫女怎敢說謊？之前沒說是礙于顧憐惜姐姐的顏面，可是如今孫女總想著這如果是真的，那豈不是一舉兩得？”
顧老夫人目光凌厲的看向顧雪：“哪里來的一舉兩得？”
“我知祖母想要把憐惜姐姐留在身邊，可留在身邊哪有秦家好？秦家大老爺那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皇上可是比太子還要大的，祖母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可……可我把這丫頭帶出來就想著給她尋一戶好人家。”
“話是如此沒錯，可秦家不好嗎？秦家在整個京都都是數一數二的人家，如今顧家遭了難，我們又需要秦家的人來幫忙，祖母，您不想想憐惜姐姐如若是跟了秦家大老爺，那不是一舉兩得？”
不得不說，雖說最開始顧老夫人還對顧雪的話還有些抵觸，可是如此被她幾番說辭下來，顧老夫人竟也是動了心思。
顧雪善會察言觀色，一看顧老夫人此種神情立刻趁熱打鐵：“那大老爺是什么人不用孫女說祖母也知道，如果憐惜姐姐又是咱們家出去的，如果真的成了，那咱們顧家豈不是更要一步登天了？到那時，秦家與咱們家便是親戚，那可比現在寄人籬下好多了。”
顧老夫人在心里面將顧雪的話幾番思索。
“祖母您不想想，如今雖說兄長當了官，可說到底也沒什么太大前程，可憐惜姐姐不同，如若憐惜姐姐入了秦府，那我們的身份直接就抬高了不止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