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說完話,帶著沐晨離開。
“祖母您看到了嗎?我就說是嚇唬咱們的,根本就沒事。”
說話的是顧雪,即便如今惹下此等大禍,她仍舊沒有想到后果是什么。
不過這一次她倒是學乖了,拉著顧老夫人說話的時候,盡量把聲音壓到了最低,沒有別人聽到。
可是顧老夫人還是拉了她一把:“你說話小聲些,當心禍從口出。”
丹青和沐煦跟這些人根本沒話說,這是得了沈煜的令,不愿意留在這兒,也得留在這兒。
而沈煜帶著沐晨則是出門去探查一些事情。
“想問什么就問吧。”
從兩個人走出太子府開始,沐晨就一直心事重重。
怎么說沐晨和沈煜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他有什么心事沈煜看得清清楚楚。
聽到沈煜問話,沐晨垂下眼眸:“殿下,太子妃……”
“還在昏迷著,我們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等。”
沐晨心頭一顫,雖然在這之前已經有不止一個人跟他說過姜綰的近況,可是這話從沈煜嘴里說出來,沐晨還是緊張了。
姜綰跟沈煜相識多年,對于他來說,沈煜是他主子,如今姜綰也是他的主子。
“都是屬下的錯,是屬下沒有疏忽,如果當日屬下再小心些,就不會連累到太子妃。”
沐晨說著,他站定了腳步,然后朝著沈煜施了的大禮:“請殿下責罰,生死都由殿下做主。”
沈煜站在沐晨的身前,背對著他,聽著沐晨的話,臉色不由得一沉:“本殿若真是罰你,怕是綰兒會生氣的。”
“殿下……”
沐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姜綰護著他們,他從來都知道。
“如今綰兒昏迷不醒,如果罰你就能讓她醒過來,那本殿一定會罰你,毫不猶豫。”
沈煜說這話時語氣里面帶著幾分怒氣,卻不見陰狠。
沐晨心里心知肚明,沈煜根本不是要殺他,而是對于顧家的事情感覺到痛恨。
沐晨上前一步:“殿下放心,這件事情屬下一定好好去查清楚,如若這件事情與顧家有關,屬下也一定不會是輕饒了他們。”
話到此處,沈煜擺了擺手:“你跟著本殿多年,應該看得出來這件事不是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這件事情懲罰你是沒用的,與其懲罰你,莫不如讓你跟著本殿一起把這件事情查清楚,揪出這幕后真兇才是關鍵。”
提到姜綰,沐晨竟是也不由得紅了眼眶:“殿下這話沒錯,太子妃若是醒著也定然會護著屬下的。”
自打姜綰和沈煜走的親近開始,沐晨他們每每犯錯惹禍都很少受罰,因為每次都是姜綰給攔下了。
“你知道她疼你們便好,所以我們才要把這件事情查清楚,不能讓綰兒和本殿那未出世的孩子蒙冤。”
提到孩子,沐晨心里更難受。
那個還未來得及讓大家知道的孩子,就這么沒了。
許皇后的宮殿里,侍女正在忙活著把很多小孩子的東西收起來。
許皇后目光落在那些東西上,神色呆滯。
侍女不知道該怎么勸,本來太子和太子妃成婚,皇后娘娘興高采烈地準備著小孩子的東西,說這兩個孩子感情深,肯定會很早就有好消息。
結果……
“皇后娘娘,您吃點東西吧。”
侍女小心翼翼地勸,許皇后回神,看了一眼自己的貼身侍女:“煜兒……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侍女的動作一頓:“奴婢覺得殿下做得對,那是我們未見面的小皇孫,還有太子妃如今還昏迷著,那顧家有幾個腦袋?”
許皇后搖了搖頭:“本宮還是能夠看得清的,如今出事的是本宮的兒媳和孫兒,孩子沒了,綰兒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煜兒更是魂不守舍,若是此番本宮還要饒了他們,那可當真是枉為人母。”
“皇后娘娘,奴婢說句不該說的話,對于顧家,我們已是不能再容忍了。”
許皇后長嘆一口氣:“這話倒是不假,只是煜兒剛打掉了祁家,如今陛下要扶持顧家,又與我們起了沖突,若是三番四次,本宮怕陛下會與煜兒直接翻臉。”
許皇后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罷了,這件事情本宮不管了,煜兒想怎么查就怎么查吧,他若是有那個能耐被他查到了,想怎么做本宮也管不著,至于陛下那邊……本宮豁出去了,拼死也要護住煜兒和綰兒。”
與此同時的秦家,秦老夫人院子里有人通傳:“老夫人,大老爺來了。”
“瞧瞧,我說什么來著?”
秦老夫人看了一眼自己的貼身嬤嬤,然后朝著侍女抬了抬手:“讓他進來。”
“是。”
不過片刻,門外走進一男子,四十歲左右的年紀,一身儒雅之氣,一看就是書香門第的出身。
“見過母親。”
來人正是姜綰的大舅舅,秦韻父親,秦銘。
秦老夫人看著兒子:“今日可是有空閑來我這坐坐,不忙了嗎?”
秦銘笑了笑:“這幾日松快了一些,聽韻兒說母親有些不舒服,可是病了?”
秦老夫人搖頭:“一切都好,我兒你呢?朝堂可還順遂?”
“勞母親記掛,都好。”
再親近的人,有求于人時總是少不了一頓寒暄。
秦銘正是如此,和秦老夫人說笑了一陣,終于步入主題。
“母親,今日兒子去朝堂,聽說顧家那個顧遠已經幾日沒去任上報道了,這打聽了一番才知道,顧家的人如今都被扣在了太子府,這件事情母親可知道?”
秦老夫人淡然:“這事我倒是知道一些,這幾日你忙著便也沒與你說,是那顧家丫頭起了不該有的心思,竟是去撞了太子殿下的馬車,結果驚到了綰丫頭,你也知道殿下看重綰丫頭,這一氣之下便把顧家人都扣起來了。”
事情經過他們確實只知道這些,具體姜綰昏迷和小產他們是不知道的。
聽到這話,秦銘便順勢的關心了一句:“那綰丫頭如今可還好?”
秦老夫人一聲輕嘆:“具體如何尚未可知,殿下把消息封死了,但我估摸著若是不嚴重殿下也不會如此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