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千話音落下,揮了揮手。
砰砰砰砰砰——
伴隨著一聲聲巨響,圍在徐元修身邊的長老們,一個個被無形能量擊中,面色慘白,倒飛出去。
他們的眼中,滿是難以置信,表情變得驚恐,身體止不住顫抖,他們的修為,被廢掉了!
與此同時,自幻境中回過神來的徐元修,面容扭曲,袖袍鼓動,知道自己剛才中了秦千的幻術,大吼道:“那是之前!之前!現在,我才是強者!之前的事,自然都不做數了!”
說罷袖袍一甩,掀起一陣能量風暴,向周銘等人襲去。
周銘等人面色一變,催動能量合力阻擋。
但還是被擊飛出數米,眾人嘴角有鮮血滴落,神色不甘,他們與五品大師的差距還是太大了,光憑他們,毫無勝算。
“我還是那句話,就算小友你滅了我白氣門,也會有新的剝削者出現!不過是徒做無用功!”徐元修怒喝道。
但下一刻,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神色變得平靜,看著秦千,沉默了一下,道:“不如,我放開寶庫,這些年的收獲,小友你拿一半,就此退去,如何?”
“剝削這種事,自古輪回,如大日,東升西落,非人力所能及也,小友又何必知其不可而為?”
秦千神色淡漠道:“你說的沒錯,知其不可而為之,這是世間最蠢的人才會做的事。”
見他認同自己,徐元修面色一喜:“既然如此,那......”
但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秦千打斷:“但,若是因為見過黑暗,就舍棄光明,自甘墮落。這種連自身信念都無法貫徹始終的人,我更不愿意做。”
徐元修愣了一下,面上的喜色退去,秦千的意思很明顯了,他眼神逐漸變得冰冷,陰惻惻的開口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嗎?今日,就叫你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尊者,還請您出手。”
“呵呵呵,早說了,讓本尊來滅了這些個螻蟻,你非要啰里吧嗦的。”徐元修話音落下,他身后大殿中竟是又走出一人。
周銘等人定睛望去,只見來人身著青色長袍,身形挺拔,他們的目光向上看去,此人面容竟是虛幻,看不清模樣。
“啊!”周銘身后,有人捂著眼睛,痛苦哀嚎。
“大家別看他!”周銘這才意識到,憑他們的實力,竟不能直視來人!
“毛頭小子,跑來逞英雄,你還太嫩了。”來人言語輕佻,全然沒將秦千放在眼里。
反而轉身對著徐元修道:“別忘了,你寶庫里八成的東西,都歸我了。”
徐元修一陣肉痛,這也是他方才為什么愿意讓出一半給秦千的原因。
但此刻他也只能無奈咬牙道:“只要尊者您解決他們,元修自然不敢食言。”
周銘等人的目光都盯著秦千,若是他敗了,所有人也都難逃一死。
只見那青袍人擺了擺手,對著秦千輕蔑道:“本來出這個任務還挺枯燥的。看在你幫本尊掙了份外快的份上,說吧,你想怎么死,本尊成全你。”
秦千無視了對方,漫不經心的望著徐元修:“這就是你的后手?”
“呵,不知死活的東西!”見自己被對方無視,青袍人也是獰笑出聲,腳步一踏。
下一瞬,他閃身至秦千身前,一拳轟出。
只一拳,白芒乍現,虛空都開始震顫,有些無法承受他的力量。
在場之人皆是驚懼萬分,在此人面前,自己就像螞蟻,能被隨意碾死。
轟——
青袍人的拳頭直直的轟在秦千臉上,無匹的能量瞬息之間爆炸開來。
他神情傲然,自己的全力一擊,足以將一位六品宗師轟成渣滓,拍了拍手,準備收工。
“天龍經?”
“你一個神龍殿的人,跑到三圣區辦事?龍擎派你來的?”煙塵散去,秦千面色如常的站在原地,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你.......”青袍人見他毫發無傷,面色一變,緊接著聽到“龍擎”二字,又是瞳孔驟縮。
他似乎意識到有危險,下意識地后退。
“看樣子不是啊。”秦千見他這副表情,也猜出了大概。
隨手揮出一道漆黑長槍。
青袍人神色大變,身形暴退,但那漆黑長槍比他更快,擊碎虛空,行經路上,音爆迭起,刺向他的身軀。
“喝!”青袍人爆喝一聲,身上衣衫破碎,露出晶瑩如琉璃的肉身。
他雙手歸元,運轉天龍經,兩條白龍自身后凝聚,龍吟震天地,向著那黑色長槍迎去,二者接觸,空間開始震蕩。
嗡——
轟——
恐怖的波動席卷山頂,將他身后的主殿摧毀,那些被秦千廢掉的長老,更是直接被這恐怖的余波波及,來不及求救,一個個爆碎開來,身死道消。
周銘等人,站在秦千身后,沒有受到太大波及。
待到波動平息,整座山頂已被夷為平地,周銘等人急忙望去,想要知道戰況。
煙霧散去,那不可一視的青袍人,此刻已凄慘不堪,不復先前桀驁。
他半個身軀消失,但并未死去,血肉正在重生,到達七品造極境,不被徹底磨滅,就不會輕易死去。
但他此刻面色顫抖,內心恐懼萬分:“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神龍殿殿規第二十一條,凡與邪惡勢力勾結,殘害生靈者,殺無赦!”秦千淡漠開口。
他的身后,竟也浮現一條巨龍,只不過是黑色的,巨龍散發濁色的氣流,將整個山頂籠罩,天地失色,風云倒卷,巨龍身長百丈,搖動身軀,下一瞬,它仿佛活過來了一般,龍眼睜開,閃爍著殺戮的光澤,正盯著青袍人。
“你......你是......”青袍人驚懼萬分,終于認出來他是誰。
吼——
黑龍仰天怒吼,攜帶黑色濁流,氣息震動千里,巨口大張,將青袍人整個咬碎。
“呃啊啊——”
那不可一視的尊者發出凄慘的悲鳴,很快,悲鳴聲消失,他就這樣死去了。
周銘等人驚顫,又面露狂喜,短短半天之間,從大喜到大悲,再到大喜,這上下回落的心情都要將他們弄得心臟抽搐了。
解決了眼前不知姓名的小角色,秦千又再度看向徐元修。
見秦千投來目光,后者此刻面如死灰,對方連尊者都能隨意抹殺,更別說他這個五品入室境,一切都結束了,他的死期來臨了。
他失去理智,發瘋似的指著秦千,怒罵道:“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針對我!”
“難道整個耀陽,就唯獨我白氣門在做這種事嗎?”
“小到白氣門,大到三圣宗,還有皇區的皇室、各大世家!不都在剝削眾生,殘害生靈,以奉養自身嗎?”
“你為什么不制裁他們,獨獨找我?你不敢碰他們,就來欺負我,是嗎!你以為你很正義嗎?你也不過比我強一些而已!”
“你有什么資格,你有什么資格!”
“我要是和你一樣的天賦,我怎么會走到如今這步,你不過是運氣好的我罷了,你不過是......”
砰——
一道攻擊洞穿了他的胸口,徐元修的怒吼聲戛然而止,胸口被整個洞穿,他不甘的倒下,切身感受著生命的流逝。
“強與弱?善與惡?你還要扯這些無聊的東西到什么時候?”秦千神色淡漠,將抬起的手放下,緩緩開口。
“這里,只有你和我,不是嗎?”
徐元修神色一滯,面色凄然。
是啊,這里只有他和秦千。
他違背了與秦千的約定,秦千則來履行自己的承諾,僅此而已。
感受著生命的流逝,徐元修抬眼向秦千望去,看著這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容,他又回想起過去。
“秦小友,你放心,我一定會讓白氣門壯大,讓這里的所有人都能幸福生活。”
“希望你說話算數,徐元修,我還會回來的,如果你食言的話,我不會放過你。”少年幫他們掙脫束縛,讓他和其他人重獲新生。
他們分別時是這樣約好的。
當時的自己也笑著保證,說一定會讓苗州的百姓幸福生活。
一轉眼,十一年,一切都變了。
徐元修面色痛苦,手臂抬起,伸出手掌向前。
一如十一年前,自己被周家打得幾乎死去,伸出手向前方的秦千求助那般。
只是,這一次,他不會再得到秦千的援手。
啪嗒——
徐元修的手緩緩垂下地面,就這樣死去。
昔日的故人,走到如今這步,被自己親手解決,他也是嘆了口氣,下一刻,便要轉身離開。
但此時,一道雷音自天空落下,響徹整個苗州。
......
苗州西北方,隕石坑前,此刻,一具銀白魔偶正持劍直立,睥睨四方,劍氣縱橫,將一切可見的事物摧毀。
它的身前,則是天劍尊四人。
此刻,他們已不復先前的云淡風輕。
天劍尊單膝跪地,披頭散發,手中握著一柄折斷的長劍,渾身浴血。
寶塔尊者面色蒼白,手中寶塔被削去一半,氣息微弱。
空聞大師則不復之前的和煦,肥碩的身軀傷痕遍布,止不住淌血。
最慘的當屬裂風尊者,他雙臂皆被斬斷,胸口被破開一個大洞,模樣凄慘萬分。
至于張青,四品登堂境的嘍啰兵早被交戰的余波打得渣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