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要被洗腦了？

黎恩臉色發(fā)陰。

“所以和死沒區(qū)別是吧。”

“總比被獻祭連肉身都留不住的好。”瑟湊近，盯著黎恩的眼睛，緩緩說道：“作為被修改記憶的仿生人活下去，最起碼你還留有部分肉體，靈魂滅亡，肉身不死，其實也不錯不是嗎？”

瑟呢喃的話語混合著濕潤的氣息傳入黎恩耳中，視線順著白發(fā)滑落進領(lǐng)口里，大片的雪白跌宕起伏。

黎恩目空一切，第一反應(yīng)是：我現(xiàn)在如果啃她，會不會引發(fā)出什么不一樣的結(jié)局？

這也算是破局的方式……吧？

從[人物碎片]上的信息來看，瑟應(yīng)該是個魔女。

北方迷霧大陸生存著名為天使的種族。

八百年前，天使入侵人類領(lǐng)土，持續(xù)四百年的終末戰(zhàn)爭打響。

當(dāng)戰(zhàn)爭結(jié)束后，城市化為廢墟，田地變?yōu)榛哪倌甑难鈿埧崾肥故澜鐫M目瘡痍，戰(zhàn)爭的陰影滋生出了恐怖，天使們帶來的毀滅殘留在世上，詛咒般的力量讓人或獸畸形異化。

天使殘軀化為遺物，現(xiàn)如今也在詛咒著這片大地。

開啟那場終末之戰(zhàn)的罪魁禍首，相傳是一位名為克里斯的[原初魔女]。

自那之后，魔女一族成為低等種族，一直被唾棄打壓。

不過在攻略書里，以肖恩·懷斯曼視角，對魔女有另一重解讀。

——她們簡直就是抽水泵的化身。

嗯……

魔女的滋味……

嘖。

“不錯，狀態(tài)很穩(wěn)定，就是心跳有點快，遺物融合的很完美，應(yīng)該不會出現(xiàn)畸變現(xiàn)象。”瑟此時說道：“我現(xiàn)在要從你眼睛里抽取一些液體檢測用，你忍一忍。”

黎恩忽然瞳孔一顫。

“你腦子里很亂。”

瑟毫無反應(yīng)。

“閉嘴。”

黎恩決定演一把，根據(jù)瑟的[人物碎片]能不能以口破局。

“你身上有一抹奇怪的光芒，它在發(fā)出一些聲音，猶如細水敲石，靜謐卻美妙，只是除了美以外，還透露出一些奇怪的音調(diào)，就像……迎接沉寂的倒計時，也就是，死亡。”

當(dāng)“死亡”二字出現(xiàn)時，瑟手上的動作頓了那么一下，“死與不死，我不在乎，一個人的死活也沒人會在乎，像你，也像我。”

“那可不一定，我是死是活沒人在乎。”黎恩說的是實話，久病床頭無孝子，何況他一個自小患病的家伙，自從家人離世，親戚都把他當(dāng)做瘟神般看待，“但是你好像不一樣，你的死活有人在意。”

黎恩看向了瑟的身后，瞳孔微微一動，瞇著眼說道：

“她和她。”

“誰……和誰？”瑟入套了。

“自從你出現(xiàn)在我眼前開始，你的身后一直飄著兩位女士。”

兩位……女士？

瑟立即回頭，但是空無一物，當(dāng)她再次看向黎恩時，那雙眼眸深處的冰冷隱隱混合了些許炙熱，和急切。

“她們一直在你身后微笑，散發(fā)著圣光。”黎恩伸出手，“能否把你的手給我？”

瑟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把手遞出。

黎恩的手指觸碰在柔滑的肌膚上，輕輕一捏。

“守護靈。”

“那是什么？”瑟問道。

黎恩道：“有很多的人在死時依然對這個世界有著眷戀，他們會以守護的方式跟著自己的后代或是和自己有緣人身邊，這就是守護靈。”

瑟微微低下頭，似乎若有所思，母親和老修女的影子在腦海深處浮現(xiàn)而出。

黎恩趁機說道：“守護靈會給人帶來好運，你很幸運，不是誰都有守護靈的，她們?yōu)槟憧瓜铝恕劳觥年幱埃圆灰艞壪Ｍ！?

他看著瑟，眼神堅定，內(nèi)含溫吞。

突然，有種聲音仿佛在腦中響起。

[天賦序列：S-010終末觀測者]

[新能力覺醒——]

[作用3：堅定的眼神，在配合合適的眼神下，你的語言被認可度會變高，使用后，眼睛會流血。]

瑟一言不發(fā)，不知用了什么能力從黎恩的眼眶下吸出類似于淚水的液體，放入一個小瓶子里，起身便要離開。

走到門口，她忽然凝視過來，用冷冷的語調(diào)說道：

“你明天將迎來‘新生’，今天是你的最后一日，有何遺愿？”

黎恩立刻說道：“我想活下去。”

“無能為力。”

瑟拒絕的很快。

這在黎恩的預(yù)料之內(nèi)，一起盡在掌握，他要用菜市場的抬價法則。

人性總愛調(diào)和折中，你說想在屋里開扇窗，大家或許會拒絕，但你提出想拆房子，大家就會覺得開窗不是不能同意的事。

“那……可不可以給我一樣你身上的……飾物，或是衣服？”

瑟眉頭一皺，“你好變態(tài)。”

黎恩趕緊搖頭，“不，別誤會，只是因為你身上有鈴蘭花的香味。”

此話猶如閃電奔雷般直擊瑟的靈魂。

鈴蘭花……

被人唾棄的魔女一族所種植的花蕊……

黎恩不給她太多思考時間，用語言開始轟炸。

“我小時候曾見過鈴蘭花做成的手鏈，很香，他們說那是魔女的東西，應(yīng)該被唾棄，但我還是很喜歡，那是我逝去的童年。”黎恩頓了頓，道：“如果沒有鈴蘭花，有一樣和它氣味差不多的事物也可以。”

砰！

瑟突然關(guān)上小黑屋的門離開。

黎恩長出一口氣，撒謊總歸會緊張。

想到[終末觀測者]開啟新作用的方式，他心里又覺得有趣，這他么是什么扮演法？

他瞇了瞇眼睛，因為“堅定的眼神”的負面效果，雙目眼角下流出了血。

……

瑟站在走廊里，心神不定。

她至今為止的經(jīng)歷無人知曉，就算養(yǎng)育她的老修女也不知道母親的事情：

“鈴蘭花手鏈……她們兩個……為什么他會知道……是遺物的能力嗎？不可能，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就是覺得不可能……”

高級別的遺物，需要系統(tǒng)鑒定后才能知曉能力。

常人即便有幸收容，也不可能上來就知道如何使用！

瑟轉(zhuǎn)過頭，看著身后。

“所以，你們一直都在嗎？”

她伸手摸了摸，只抓到了空氣。

瑟的目光于失落中透著一絲柔和，她決定查一查。

很快，瑟聯(lián)絡(luò)到了一名監(jiān)獄工作人員，調(diào)取出“阿爾方斯·紐蓋特”的個人信息。

她沒想到，阿爾方斯的信息很出人意料。

阿爾方斯有嚴重的社交恐懼癥，特別是對女性抱有極大抵觸感，而且伴有間接性失憶癥。

最重要的是，這位北方貴族家的孩子，竟然與【奧創(chuàng)天使教會】有接觸。

幾名工作人員交頭接耳。

“紐蓋特家族知道這家伙犯罪，立刻把他清除出族譜，怎么說呢……不愧是貴族，六親不認。”

“很合理啊，宣揚天使是重罪，全世界都一樣，貴族明哲保身，舍去一個孩子保住全家人，很正常的。”

瑟耳朵動了動，把那份關(guān)于阿爾方斯的簡易資料放回桌子上。

貴族以血脈質(zhì)量為優(yōu)先，不在意感情在人際關(guān)系中的占比，所以在她看來，“阿爾方斯”所說的那句“沒人在意我死活”很合理。

至于占卜或是說奇怪的能力……

奧創(chuàng)天使教會作為一個邪教一直有一些能力奇怪的超凡者，這不意外。

“他沒說謊……”

瑟握緊拳頭，微微轉(zhuǎn)過頭，對身后笑了笑。

這一幕讓一旁巡邏的守衛(wèi)們看到。

一個女人突然對身后的空氣在笑……想想還挺驚悚。

……

黎恩等待了數(shù)小時，后背一直貼在磚墻上，導(dǎo)致現(xiàn)在全身很僵硬。

他正思考備用方案，比如要不要一會咬死守衛(wèi)。

期間，他一直在觀察四周，推測攝像頭好像陷入了類似于癱瘓的狀態(tài)中。

當(dāng)然也不排除人家能通過某種超凡力量監(jiān)控。

門又被打開。

黎恩抬眼看去，從那個茶杯頭似的腦袋一眼便看出此人是那個歐尼典獄長。

歐尼腦袋上的兩顆浮空眼球轉(zhuǎn)了轉(zhuǎn)，隨后大步走了進來。

他俯下身，兩顆眼球前傾，幾乎懟在黎恩臉上。

“阿爾方斯，我不該因為你是囚犯就忘記你舊貴族的身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關(guān)這個遺物的信息，比我還早就知道？”

這話信息量很大啊……

黎恩腦筋飛速旋轉(zhuǎn)，讓思維跳躍起來。

之前有守衛(wèi)說過，歐尼一個月前拿到一張藏寶圖，里面的內(nèi)容可能與遺物相關(guān)。

對比這家伙說的話，他聯(lián)想到，那份藏寶圖……不會和原主阿爾方斯有關(guān)吧……

歐尼突然湊近說道：

“你最好快點說出來，你是怎么在遺物制造的幻覺中保持清醒的!”

隨著歐尼的臉接近，他腦袋里一些粘稠液體順著鼻梁子周邊的法令紋流了下來。

黎恩好意提醒道：“典獄長大人，您泄了。”

“你……！”

歐尼那只機械手瞬間掐住了黎恩的脖子。

機械手力度很大，黎恩感覺脖子要斷了。

歐尼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聽著，你明天就會變成改造人，除了那顆眼睛以外，你身上其他零件沒有存在的意義，我可以折斷你的四肢，讓安東尼奧來毆打你到黎明，或者，把你變成豪豬。”

黎恩的目光一直在死死盯著歐尼，他要好好把這家伙的全部特質(zhì)留在自己的記憶中。

只要沒死，遲早有一天帶著利息把欠款拿回來。

而且，你TM讓我說話就別掐我脖子啊！

呼——！

忽然一道冷風(fēng)襲來。

歐尼一瞬間被一股力量拉了出去，直接撞在了外面走廊的墻上！

鞋跟踏地的聲音從外傳來。

瑟出現(xiàn)在門口，纖細的右手指尖上各有一根細細的半透明絲線，末端接觸在歐尼身上。

黎恩重重的咳了幾下，看著門外的一幕，心里思索：

“絲線……應(yīng)該和這女人職業(yè)簡介里那個[詭偶師]有關(guān)吧，有點好奇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啊……”

“該死……！”

歐尼扶著下巴，腦袋里的水一晃一晃的溢出。

靠著墻，兩顆眼球抬起，正好看到站在他面前的瑟。

瑟目光冷冽，居高臨下用蔑視的眼神看著歐尼。

“歐尼先生，您要對我們的實驗體，做什么？”

“我只是在幫你們，找出這家伙不受遺物幻覺影響的原因。”歐尼狡辯道。

瑟蹲下，讓自己的視線與歐尼的茶杯頭保持平行，一字一句的說道：

“他的意志力比較強，或者有某種天生的[天賦序列]抵消幻覺，也或者是當(dāng)時遺物吃飽了。”

“我們會摘取他大腦內(nèi)的記憶，到時候一切答案呼之欲出，這么常識性的事情你應(yīng)該知道吧？”

“還是說，因為你沒有大腦，所以想不到這些？”

歐尼感受到一股難以抵御的壓迫感。

他看到了瑟的背后有一圈輪環(huán)出現(xiàn)，那是超凡者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的信號。

據(jù)他所知，瑟這個女人性格偏冷，很難接觸。

但現(xiàn)在的樣子極其反常，她沒理由保護一個即將上手術(shù)臺的家伙。

他瞥了眼被拷在墻邊的黎恩：遺物……一定是那個遺物……不行，我要把他的眼睛挖出來！

瑟又說道：“歐尼，死了三十二名守衛(wèi)，所有需要[魔晶體]的設(shè)備報銷，這兩件事才是你要好好考慮的，思考一下要怎么向教團和管制所交代吧。”

“抱歉，我考慮欠妥。”歐尼致歉，起身離開。

黎恩耳朵一動。

死了三十二名守衛(wèi)？

他記著這棟監(jiān)獄的守衛(wèi)數(shù)量在50至60左右徘徊。

所有，現(xiàn)在的守衛(wèi)數(shù)量不到三十人了？

另外，設(shè)備報銷也很關(guān)鍵。

原主的記憶告訴他，這個世界的科技樹很奇怪，電力設(shè)備需要的是一種[魔晶體]物質(zhì)運行。

這東西有點像魔法儲存器，外表為橙紅色水晶物質(zhì)，內(nèi)部含有微量魔法電能，具有高度易燃性，其燃燒的熱量為煤炭的十?dāng)?shù)倍，在水源足夠的情況下十塊就足以驅(qū)動大型蒸汽機械，為一棟樓提供足量電力。

[魔晶體]報銷，預(yù)示著電力幾乎陷入癱瘓。

電力癱瘓，所有需要用電的援助設(shè)備就廢了，包括一種名為“探針器”的簡易監(jiān)視裝備也無法使用。

黎恩——嘿嘿。

瑟走進小屋，把門關(guān)上，從懷里掏出一本書扔到了黎恩身前。

“鈴蘭花手鏈我短時間無法給你找到，所以這本書你隨意看看吧。”

黎恩拿起書，腦中一片疑惑。

《夢幻少女寫真館》。

瑟緩緩說道：“我以前嘗試過去調(diào)制鈴蘭花香水，當(dāng)時用這本書做桌墊，香味算是比較濃郁，而且算是我不用的東西，送你無所謂。”

黎恩看著《夢幻少女寫真館》封皮上那個俏麗的比基尼少女，又看了眼瑟。

這女人如果能做到一輩子不去廁所那完全是個天使了。

黎恩問道：

“典獄長的腦袋為什么只剩下一半？”

瑟用奇怪的眼神看過來。

“這不是常識性問題嗎？職業(yè)晉升失敗啊。”

黎恩大概明白了，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與詛咒可能有關(guān)系，也就是說，他要成為超凡者需要伴隨一定危險。

……所以超凡者能進階幾次？是不是還分黃金級白銀級？

就在這時，瑟的胸口震了震，她從中掏出一枚懷表，叩開后看了看時間，隨后轉(zhuǎn)身走出屋子。

“我該下班了，明天你的手術(shù)是下午進行，但我明天是晚班，估計再見面你應(yīng)該不會記得我了，所以，下輩子再見。”

“還有，謝謝你。”

黎恩愣在那里，隨后露出笑容。

瑟的后背和肩膀上落了一層灰，這代表她在倉庫里翻滾了好久才找到了黎恩想要的書。

姑娘，你可真是個怨種。

“等等。”

黎恩突然叫住了瑟。

為了感謝這女人多送他一本無關(guān)緊要的書，黎恩便想多還她一個“占卜”。

“你想明白活著的意義嗎？”

瑟一愣。

在她姑且算是短暫的人生中確實思考過死或生，根據(jù)瑟的人生經(jīng)歷，她不知道自己距離死亡還剩兩年，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樣，需要什么生活，她并不敢想太深。

命都不是自己的，考慮它干嘛。

瑟望著黎恩的眼睛，對方有著一雙灰色的眸子，當(dāng)四目相對時，她敏銳的直覺開始報警。

她似乎正在被窺視且看透靈魂。

瑟突然有點慌，只好說道：

“如果你想說些什么，不如用行動，不過你做不到了。”

話落，她關(guān)上屋門離開。

黎恩聳了聳肩膀。

——我做得到。

隨后手指停在比基尼雜志上，把它拉到正對身體中央的位置。

另一只手召喚出攻略書，翻到其中一頁。

[超凡信物：]

[一位超凡者曾用過的物品，并由他親自送給你才算信物的意義成立。]

[信物與超凡者接觸超過一天，便可成為連接就職超凡者的媒介，但仍是開始，超凡職業(yè)的就職道路極其艱辛，官方對不同職業(yè)的契約符文實行保密政策，最快渠道還是去學(xué)院讀書，或是加入相關(guān)機構(gòu)或組織。]

他又翻了幾頁。

[肖恩·懷斯曼——超凡職業(yè)契約符文百科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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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為章節(jié)內(nèi)容連貫性，明天開始暫時先一天一更4~5k字，等上了推薦以后改為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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