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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論李密

“大哥,他們不是已經被你打跑了么?”

“別怕,我帶你沖出去。”

薛明伸手拉過紫影奔霄的韁繩。

薛青兒縱身躍回了馬背。

“跟緊了,趁他們還沒有合圍,一口氣沖出去!”

薛明手提熟銅雙锏,策馬加速,薛青兒緊緊跟在其后。

兩馬一提速,谷口那里忽然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

“阿果、阿青,快來見為父!”

“是爹?”薛青兒驚呼道。

“恭迎大公子和三小姐!”

迎面馳來的人馬竟然自動變成兩列,齊聲高呼起來。

“爹怎么來了?”

薛明心中納悶,放慢了馬速,和薛青兒并駕齊驅。

來到谷口,只見全身甲胄的薛舉,騎在一匹高大的棗紅馬上,面露微笑。

薛青兒吐了吐舌頭,策馬來到薛舉馬前:

“爹,你不會是因為我騎走了紫影奔霄,才帶這么多人來捉我的吧?”

“哈哈哈!”薛舉朗聲大笑,“阿青,你多慮了,今次你和你大哥立了大功,為父要重重獎賞你們,豈會責罰于你?”

“立了大功?”薛明也是不解。

“劉刀兒這伙馬賊,劫道謀財,亂我金城。為父帶兵捉了好幾個他的手下,因此結下了梁子。此人陰險狡詐,竟然在為父的親兵里布下了眼線,意圖覆滅我薛家。哼,簡直是死有余辜。”

“爹,你又是如何識破此人詭計的?”薛青兒問道。

“為父在金城經營多年,根基自然不淺。那個叛徒和馬賊的來往,為父也已收到線報。原本打算在金城西南設伏,沒想到你倆竟然把這伙馬賊引到了葫蘆谷。此處乃是絕地,進出只有一條通路。阿果素來驍勇,為父料定你會據險對攻,便領兵在谷外斷其后路,終將其一網打盡。”

“哇,爹和大哥都好厲害。那這次平了馬賊之亂,爹會不會升官啊?”薛青兒問道。

“小女子家的,倒會關心這些,你若是個男子,倒也是薛門一杰。”薛舉笑道。

“哼,爹你老是這么說,青兒不是男子,難道就做不了英杰了?”薛青兒噘嘴道,“爹,青兒生氣了。”

“哈哈哈,乖女兒,你說得有道理,咱們薛家兒女,個個不凡。”

“那還差不多。爹,你剛才說了,要重重獎賞我和大哥的,你打算拿什么出來啊?”薛青兒追問道。

“你要什么,爹都答應你。”薛舉捋著胡須說道。

“我要一匹和紫影奔霄一樣的好馬。”薛青兒歪著腦袋說道,“如果爹沒有的話,那就把紫影奔霄送給我吧。”

“哈哈哈,你這個丫頭,真是被我寵壞了。這樣吧,等你大哥辦完事回金城后,讓他帶你去千原馬場,隨你挑你中意的馬兒,如果都看不中,爹就把紫影奔霄送你。”

“哇!太好了!那爹可要說話算話啊。”

“那當然,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薛舉說完,目光朝薛明投來:

“阿果,我剛才進谷時,看到了這伙馬賊的大當家劉刀兒和三當家閻屠夫的尸體,想必都是被你所殺,此戰你立了首功啊。”薛舉稱贊道。

“爹,還有個光頭老二,也被我干掉了,尸體就在后面的沙地里。”

“什么?光頭老二?可是身長不足五尺的那個?”

“就是他。”

“了不起,阿果。此人叫蘇涼,綽號‘土行孫’,曾經是個采花大盜,最擅長隱匿潛行的功夫。這人曾經潛入官邸,打算刺殺我和郝瑗大人,被我發現后,竟然全身而退,是個令人頭疼的大麻煩。如今被你解決,倒是除掉了一個心腹大患。”

“爹,大哥可厲害了,一箭射死了那人的馬兒,又一锏敲碎了那人的腦袋,前后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薛明淡定地笑了笑:“青兒,別捧你大哥了,不值一提。”

薛舉的眼神亮了亮:

“青兒,要跟你大哥多學學,以前他不經夸,稍加稱贊就目空一切。如今你再看他,氣定神閑,寵辱不驚,頗有大將之風。”

“好啊,既然爹也這么說,那我就天天跟著大哥了。大哥,你不許拋下我啊。”

薛明心道:你這個小尾巴,還真黏住我不放了。

“青兒,你大哥還要去羌人的青狼部落,你母親也有要緊事找你,所以你先跟爹回去。”

“誒?娘有事找我,什么事啊?”

“你舅舅派手下捎來口信,過幾天他和你表姐要來金城,你娘讓你回去一塊準備準備。”

“啊,麹羅舅舅和曼珠姐要來?天吶,自從他們去了高昌,還一次都沒回來過呢。”

“那你還不快回去準備?”

“知道啦,爹。”

薛青兒一轉頭,又對薛明說道:

“大哥,那些羌人兇巴巴的,你要小心些。還有,早些回來,陪我去馬場挑馬。”

“好啦,青兒,我和你大哥還有話要說,你先回去。”

薛舉一招手,麾下的旅帥張全立刻會意,帶著一隊騎兵護送薛青兒離開。

眾人遠去后,薛舉策馬來到薛明跟前:

“阿果,為父剛剛得到消息,李密竟然落草為寇,投奔了瓦崗寨,此事你怎么看?”

李密?

薛明皺了皺眉,腦中原主的記憶翻涌上來。

原來老爹薛舉十分推崇李密,曾多次和薛仁果談論過此人。

父子間聊得最多的,就是李密為楊玄感獻三策的事。

三年前,隋煬帝御駕親征高麗時,楊玄感乘機在黎陽造反,李密為他謀劃了上中下三條計策。

上策:快速奪取臨渝關(即山海關),斷絕煬帝大軍的補給線,放出消息讓高麗人尾隨反攻,煬帝大軍后有追兵,前有險關,內無糧草,必敗。

中策:一路西行,不打沿途城池,直取長安,煬帝老窩被端后,大軍必亂。

下策:日夜兼程,襲取東都洛陽,但如果一百天打不下來,四面援兵來到,后果就不堪設想了。

結果,楊玄感偏偏用了下策,而且只用了下策的皮毛。

不但沒有快速偷襲洛陽,反而一路攻打沿途的城池,拖慢進程,給了洛陽守軍充分的守備時間。此后,楊玄感兵敗葭蘆戍而死。

每回談起此事,薛舉便扼腕嘆息,說楊玄感空有李密這樣的謀士,偏取下策,實在是愚不可及。但對李密的智謀,倒是極為推崇。

薛明雖然對李密和楊玄感之間的事不熟,但李密和瓦崗寨的結局,他還是知道的。

“爹,李密和瓦崗寨的土匪不是一路人。或許開始時,都是落魄之人,能一起搞出點名堂來,但往后有了名聲和富貴,只怕就離內訌就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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