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奇蘭，新生聯誼會主席，路明非，很高興認識你，我們的‘S’級，能為我簽個名么？”那個長得像寶萊塢歌舞片里的男星的印度人正在跟路明非要簽名。剛來學校就能當上什么新生聯誼會主席，這個叫奇蘭的也不是什么簡單人物。

這就是S的好處，你看都沒人跟他這個G級要簽名。

“哎，昨天自由一日結束的時候校長還提到你了呢。”坐在講臺上的諾諾突然跟下面坐她旁邊的李子木小聲說道。

“他說我什么了？”李子木挑了挑眉，昂熱這老東西不會又算計他了吧。

“你自己翻論壇嘍，昨天除了討論路明非的，剩下應該都是說你的。”諾諾坐在講臺上，晃悠著她那雙大長腿，這雙腿就在李子木左邊身側晃來晃去。

“論壇？”李子木掏出手機登了學校的守夜人論壇，里面果然有不少關于自己的帖子，有的還配了圖，躺在地上一臉安詳的李子木.jpg。

李子木往下翻了翻終于找到了有關昂熱的話。

“‘G’級新生李子木在嗎？我希望他準時到校了，他可是我重要的學生。”

還有大家對李子木究竟是不是昂熱私生子的討論。

“老東西……”李子木小聲地嘀咕了一句，看來昂熱的計劃起效果了，李子木至少分了路明非這個S級一半的關注度。但昂熱不是要塑造個傳奇新生路明非出來嗎，理論上不該全力宣傳S級？怎么會讓他這個G出來搶風頭。

“話說你能不能把你那大長腿收一收。”諾諾的腿還在來回蕩，甩出來的風吹得李子木臉發涼。

“怎么了？抵擋不住誘惑了？”諾諾把她兩條腿伸直，似是在給李子木展示她的腿有多么長。

要放平時李子木可能還會回頂兩句，不過今天李子木本身就理虧，也就懶得跟她一般見識。所以就只回了她一個簡單的“嗯。”

然后諾諾就把腿嗖的一下收回去了。

李子木抬頭，只看到了諾諾縮起來的腿，和她臉頰上淡淡的緋紅。

不是，你臉紅個屁啊？

曼施坦因教授走了進來，諾諾跳下了桌子，吐了吐舌頭，偷著對著李子木扮了個鬼臉。

“準備考試了，正式開始之前請關閉手機，和學生證一起放在桌角上。”

各種各樣的關機聲響遍教室，李子木把他的N96關機放在桌面上。

黑色的幕墻無聲地從雕花木窗的夾層中移出，所有窗口被封閉起來，教室里的壁燈亮了起來，諾諾沿著走道發給每個新生幾張A4紙大小的試卷和一支削好的鉛筆。

試卷上一片空白。

有人舉手詢問，最后只得到了一個試卷沒有問題的回答。

試卷本身就是空白的。

曼施坦因和諾諾走出了教室，關上了門。這場考試禁止抄襲，但是不禁止討論。

這就是3E考試的內容。

用節奏強勁的音樂掩蓋龍文，音樂中會有一個低音區的副旋律，那就是龍文咒文，你只要把看到的龍文畫下來就好。

播音系統開始播放一首勁爆的搖滾樂。

不過這跟李子木又有什么關系呢？

他體內又沒有龍血，所以根本不會對龍文產生共鳴。

所以李子木拿起鉛筆開始在紙上畫畫。

“按時間看，共鳴已經出現了吧？”站在教室外提著醫療手提箱的富山雅史滿臉緊張，“我準備好了，如果精神沖擊太嚴重，隨時可以進去急救。”

“應該都堅持得住，這一批學生素質看起來都不錯，”曼施坦因教授透過玻璃觀察著屋內的情況。

室內群魔亂舞，有些人呆滯地坐著，有些人雙目無神來回行走。一個女孩跳上講臺，在白板上，亂涂爛畫，一個女孩原地翩翩起舞，動作優雅。每個人看到的東西都不同，或笑或哭，各自享受著各自的癲狂，互不干擾，也不知道他們都看到了什么。

整個屋子里看起來還算正常的，也就只有三個。

路明非，零，還有李子木。

李子木在畫畫。

隨著音樂的播放，路明非和零也漸漸進入了靈視。

而李子木還在畫畫。

“李子木，他沒有共鳴？還是說他現在已經在共鳴中了？”曼施坦因教授貼著玻璃，看著那個被校長評定為G級的男孩，他看起來根本沒在跟著音樂的旋律行動，音樂播他在畫，音樂停了他還在畫。

曼施坦因教授手機一震，來電顯示是校長。

“喂？校長。”

“什么？呃，他現在正在3E考試……”

“沒問題嗎，直接把他喊出來……”

“好的，我知道了……”

李子木沒有管屋內的情況，雖然說這些人進入靈視的時候發的癲是挺有意思的，如果那個跳舞的小姑娘沒有踩到他的腳就更好了。

李子木剛放下筆，就聽到諾諾好像在小聲地喊他的名字。

我進靈視了？

李子木抬頭，看到酒紅頭發確實在門口小聲地喊他。諾諾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出來一下。

李子木有些疑惑，拿著紙筆手機起身。反正畫已經畫完了，留在這也是看這群同學發癲，第一次看還挺有意思，看久了還是有點膩的。區區考試，哪有來自酒紅頭發的呼喚要緊。

“怎么了？”

李子木走了出去，順便反手帶上了門。

“你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諾諾有些忐忑，被強行打斷靈視的人身體可能會產生不良反應，雖然李子木看起來沒事，但是……他被刀捅了都在說沒事。

“我……還好啊。”李子木有些疑惑，我一直坐椅子上，能有什么不舒服的，還是說在外面看起來我很難受？除了被踩腳那一下其實都還好。

一旁的曼施坦因教授開了口：“李子木，雖然有些突然，但你要出任務了，校長安排的。”

李子木點了點頭，應該是夔門計劃有進展了，小惡魔那邊倒是動作迅速。

“好，但是得給我半個小時，我得回寢室把我的刀帶走。”

“不著急，一個小時后的火車，票已經幫你準備好了，你和學校的其他人一起行動。”

“還有其他人？”李子木有些意外，夔門計劃不是一個隱蔽計劃嗎？還能往里面添人手？

“還有十多個人，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一個小時后在學院的車站集合。”

“好，我知道了。”李子木看了看手里的答卷，還得拎張紙回去好像有些麻煩。想了想，把紙筆直接都塞給了諾諾：“送你了。”

諾諾有些意外，接過答卷，聽到李子木對曼施坦因教授講：“這次考試就當我交了白卷就行，校長會同意的。”

諾諾本以為身為風紀委員會的曼施坦因會拒絕，沒想到他居然點了頭：“嗯……校長也是這樣說的。”

昂熱這老家伙是算到了我會交白卷了？還是說他本來就沒打算讓我交卷？

“對了，這個不算是禮物。”李子木湊到諾諾邊上小聲地補了一句。

他覺得應該提一嘴，要不然憑諾諾的性格，把這當成禮物了肯定得生氣。

憑他對諾諾的了解多半會這樣。

李子木說完就趕忙離開了，夔門計劃對他很重要，他要提前去做些準備。

諾諾有些發愣，她看了看被李子木塞在手上的白紙，這……好像是一副素描畫？

鉛筆繪出來的素描畫，連眼眉發梢之處都細致如絲。李子木的繪畫水平大概有兩層半樓那么高。

畫上長發的女孩側身站著，垂在耳邊的頭發捋到耳后，露出耳垂上掛著的四葉草銀墜。一條貼身的牛仔褲，一件白色的小背心，外罩了豎條紋的短襯衣，身姿颯爽又帶著一份天然的媚骨。

這畫就像諾諾站在了鏡子前似的。

諾諾也沒有藏著掖著，旁邊的曼施坦因和富山雅史一探頭就看見了李子木答卷上的內容。

“呃，畫得是真挺不錯的……”曼施坦因教授評價道，說實在畫快要趕上專業畫師的水平了。

“就是……”富山雅史斟酌著該如何開口。

就是畫上不只畫了諾諾一個人。

在諾諾旁邊還站了一個矮矮的女孩，個頭不高卻有著驚人的冷艷，低領的白色T恤，頭發扎成發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平淡地注視著一切，像一座冰雕。

如果說諾諾是火，那這個女孩就是冰。

兩個人站在一起，畫面奇妙的不可方物。

李子木在真人畫上還增添了些額外創作，兩個女孩的頭上都頂了一雙細長的龍角，身后一條覆著鱗片的尾巴，脖子上的淡淡龍鱗，更為這畫增添了一份妖艷的藝術感。

諾諾認識這畫上的另一個女孩，她現在就安靜的坐在考場里，零，那個俄羅斯女孩，古德里安教授特意坐飛機去俄羅斯接來的人。

問題是，李子木那家伙不是才第一天見她嗎，他就回頭看了一眼，就能畫得這樣精準？那女孩就這么令人深刻？

諾諾捏著畫紙邊緣的手微微用力，她還挺喜歡這幅畫的，如果畫上面只有一個叫諾諾的女孩的話。但要說直接把這畫丟掉，又舍不得。

上不去下不來，卡在這了。

“教授，這個……不用歸檔？”諾諾看向曼施坦因，讓他出個主意。

“校長都那么說了，就不用了。”曼施坦因才不摻和年輕人的事。

諾諾咬了咬牙，最后還是收下了這幅畫。好在他說了這不算那個禮物，這次先給他記一筆，下次再找他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