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封寧如此回答,那傳令兵愣了,什么情況,這并州長就這么沒下文了?
“大人.. ...拿著奏折什么時候能繼續(xù)往上傳啊?并州不可一日無主啊!”
封寧一聽這話,立馬抬起了頭,一雙利目冷冷的射向那傳令兵,一把將手中的請官奏章扔到了那傳令兵的頭上,怒聲道:
“混賬東西!什么叫并州不可一日無主!你當本官是死的嗎!”
那傳令兵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低頭不敢說話。
也不怪那傳令兵,實在是因為趙雷這幾年來一人在并州獨大,說是并州長才應該是并州最大的官兒,可由于趙雷的一手遮天,讓封寧這個真正的并州主人一點存在感都沒有了,所以那傳令兵才會一時不察,說出了對封寧不敬的話來。
一旁候著的侍女眼見情況不對,趕緊叫那傳令兵下去,又倒上一杯水,服侍著封寧飲下,這才下去將那奏章?lián)炝嘶貋恚⌒囊硪淼姆旁诹朔鈱幧砬暗陌笭┥稀?
封寧冷眼瞧著那奏章,眼中滿是不屑。
推開身邊的侍女,封寧將那奏章揣進袖中,走出屋去。
“大人。”
“大人。”
一路上,不斷的有人同封寧恭敬行禮,他們都看出來封寧今日心情不佳,所以動作上都更加小心謹慎。
別看封寧府中下人們個個訓練有素,禮儀規(guī)矩都很好,但其中真正有本事在身,能保護封寧的,還真沒有幾個。
這其實也能看出封寧和趙雷之間的差距。
并州的兵權(quán),全數(shù)掌握在趙雷和喬武手中,而擁有兵權(quán),才是一個領導者真正有權(quán)利的象征。
所以別的州咱們不知道,但像封寧這樣的,明顯就是一個被架空了的州長。
可憐的封寧,一把年紀,在這個名存實亡的并州長職位上坐著,整天養(yǎng)花種草,含飴弄孫,享盡“天倫之樂”。
你可能會問,這樣不好嗎,又有俸祿吃著,還能整天無所事事,多自在的生活啊!
可是你別忘了,這是在古代,而古代男人,尤其是古代當了官的男人,有哪個不想將權(quán)利牢牢攥在自己手中?
可封寧就可憐了,從前趙雷坐在并州太守的位置上,坐著太守的事情,而他封寧坐在并州長的位置上,可還是趙雷坐著并州長的事情!
而且那趙雷還手握兵權(quán),讓封寧敢怒不敢言!
這讓封寧如何不憋屈,如何不懷恨在心!
這樣的生活,封寧已經(jīng)忍受了將近十年,而這次換太守,對他來說無疑是個重振威風的大好時機,他一定要把握住這次機會!
心中懷著怒氣,封寧腳下不由得走得飛快,出了州長府,沒過多久,封寧就來到了他的目的地。
站定之后,封寧心中火氣是更加濃烈了,晉陽說起來,算是并州最為繁華的城市之一了,城中人流密集,而此時也正是街上人最多的時候,封寧一人走在街上,這一路上,竟是,沒有一個百姓認出封寧,道出一聲“州長好”!
這讓封寧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創(chuàng)傷,心中生氣得很!
但是在這座瓦房面前,封寧正在努力調(diào)整呼吸。
看來此屋里的人,不簡單啊!
待封寧平靜下來之后,他緩緩走上臺階,恭敬的敲了三聲門,道了一聲:
“師父。”
話音落畢,屋內(nèi)并沒有動靜傳來,仿佛屋中并沒有人,門栓上堆積著的灰塵,好像也告訴著來人,這座屋子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居住了。
封寧并不灰心,仿佛這種情況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了,只見他再次敲了三聲門,又更加恭敬的喚了一聲:
“師父!”
緊接著,屋子中傳出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咳咳,進來,咳咳。”
聞言,封寧小心翼翼的推門走了進去,一股灰塵自大開的門上落了下來,驚得封寧趕緊拂了拂衣袖,打掉了那些灰塵。
封寧站在屋子門口緩了一會兒,待眼睛適應了屋子里昏暗的光線之后,這才往里走了兩步。
這間屋子簡單得很,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凳子,和一座灶臺,而此時那灶臺前,正背著身站著一個看不清面容的老者,他正不知道倒騰著什么奇怪的瓶瓶罐罐,一股濃郁的草藥味,正從那處散發(fā)出來。
封寧趕忙走上前,對著老者的背影又行了一禮,恭敬道:
“師父。”
那老者緩緩轉(zhuǎn)過身明手中還拿著一個罐子,笑瞇瞇的看著封寧,說:
“好好好,你快先去坐著,師父忙完就來。”
“喏。”
封寧也不多推脫,直接走到那把搖晃的椅子跟前,也不嫌棄,一屁股就坐了下去,靜靜等著那老者。
又是一陣乒乒乓乓的罐子碰撞聲,那老者終于從灶臺前轉(zhuǎn)過身,顫顫巍巍的就要往封寧這邊走。
封寧見狀,就要上前去扶他,可那老者擺擺手,示意封寧不要起身,很明顯,這老頭兒還挺倔強,不用別人扶!
封寧沒有堅持,他知道師父的性子,師父說不用扶,若是他去扶了,那反而會挨罵。
眼看著老者顫顫巍巍的坐到了床上,封寧一顆心才落到了肚子里。
“怎的近日來了?”
剛坐下,那老者便問道。
封寧聞言,趕緊將早就從袖子里取出來的奏章遞到了老者手中。說道:
“師父,您看看這個。”
老者饒有興趣的“哦?”了一聲,隨即打開了奏章。
別看這老頭歲數(shù)這么大,可是那雙眼睛卻是澄澈的很,看那奏章是一點都不費力。
片刻之后,老者緩緩開口:
“這是他們給喬武請官的奏章。”
“是的。”
“這么說來,那趙雷,是死了。”
封寧沒有說話,前線的情況那些將士可比他清楚多了,既然這請官奏章都呈上來了,那那趙雷怕也是兇多吉少了。
不過,封寧是一點都不難過,相反,他覺得趙雷的死,對他來說正是一個機會!
一個將權(quán)利奪回來的機會!
所以這次前來尋師父,封寧就是想問問師父,他封寧,到底還能不能掌權(quá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