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鼎城的黑夜,軍營里時不時有樹枝影在營帳上晃動,在營帳外面還有幾簇剛熄滅還蹦著火星的火堆。看似安詳的夜晚,伴著熟睡的呼嚕聲……
突然周圍草叢唰地一響,從天而降幾個黑色的身影,他們迅速竄進營帳,傳來幾聲低悶的叫聲,然后在月光的映照下看著一片紅色濺在營帳上。不一會,呼嚕聲全部消失了。而黑衣人們在營帳外聚集后互相暗示了下眼神,搖搖頭,領首的那個眼神寒冷地說了句:“繼續!”
于是黑色身影不斷穿梭在連鼎城的各個萬和軍營帳里,死去的人也逐漸增多。直到夜色越發的深了。
張躍和喬武此時在連鼎城城門旁的一家小酒館里,兩人雖然要了兩罐上好的女兒紅,但面前碗里的酒卻是一分沒少,兩人的眉頭也是抹著一絲解不開的憂愁。這時一個黑衣人從后門悄無聲息地進來,俯身在張躍耳邊嘀咕了幾句,然后抱拳單腿跪下,說:“屬下辦事不力!”
張躍眼睛略有些發紅,攥緊拳頭說道:“混賬!竟一點線索也沒有!”喬武閉口不言,眼神里卻充斥著一絲殺意,讓一旁的黑衣人不由身軀一顫。
“張大哥,如今該如何是好?”喬武壓制著內心的憤意說道。張躍看向喬武,咬牙說道:“今晚被殺死的這些廢物都不可能是那群賊人……”說完頓了一下,繼而想到什么,“我們不然回去問問喬小子?”喬武聞言眉頭一挑,心里不禁想:沒錯!自己那個聰明絕頂的弟弟一定會有辦法的!
……
喬義被他們倆找到的時候還在睡夢中,看到喬武和張躍兩個人急切的臉,也不眷戀溫暖的被窩了,立馬翻身下床,喬武看了眼喬義單薄的衣服,特意把喬義掛在床邊的長袍拿下來給喬義披在肩上,怕自家弟弟夜晚受涼。
喬義看了眼張躍狠厲的模樣,自顧自地開始泡茶,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說:“張大哥這是發生了什么氣成這樣。”張躍很恨地一拳砸在桌子上,說:“還不是沒找到當初殺了趙聰的那群賊寇!”
喬義皺了皺眉,問:“你們今晚去萬和軍那里找人了?”
看到張躍和喬武點了點頭,喬義嘆口氣,說:“白費力氣。”張躍聞言面色一僵,說:“喬小子此話怎講?”
喬義沒有理會張躍,緩緩地端起茶壺斟了杯茶,送到張躍面前,然后又倒了一杯送給喬武,最后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這才把茶壺放下。
喬義拿起自己的那杯茶吹了吹,喝了一小口,瞬間露出滿足的神情,然后沖張躍和喬武一笑,說:“不急,先喝茶。”喬武看到弟弟如此賣關子有些著急,急忙道:“阿義,你不急我和你張大哥可是火上眉頭了。”張躍把手搭在喬武肩上說:“先別急,喬小子如此淡定肯定是腦子里有念頭了,有什么好計謀快說與我們聽聽。”
喬義笑笑,搖搖頭說:“我沒有什么計謀。”看到喬武和張躍兩個人疑惑的神情,喬義也不再故弄玄虛,直言道:“你們大可想想,若是你們殺人,殺完人的第一時間肯定就是跑路,然而距離趙聰的被殺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一天,這么久都時間,是個能人絕對已經跑遠了。”張躍瞪大了眼說:“你的意思是人已經跑了?抓不到了?”
喬義點點頭,繼續道:“趙聰身處城主府,能在城主府里殺掉他和兵士們,這個人不簡單。”喬武接話道:“難道是二等境界的人?”
喬義點頭,說:“二等境界的刺客。”說完他又搖搖頭,繼續道“也可能是一等境界的武將。”
張躍面色不好看地說:“如果是這樣,那的確是抓不到了。”喬武跟著贊同道:“換我也早跑了,估計現在人已經不在連鼎城了。”
張躍面露懊悔,說道:“是我沒有保護好趙聰,等太守大人回來我會親自請罪。”喬武跟著說:“我與張大哥一起去向義父請罪!”張躍搖頭,說:“罪不在你,不必和我一起領罪。”
喬義看到兩人如此,開口道:“其實這也怨不得張大哥,若是萬和軍想殺趙聰必然有著仔細周全的計劃,我們也是防不勝防。 ”
張躍無奈嘆了口氣,喬義繼續勸道:“張大哥已經仁至義盡了,從趙聰死后你們兩個就開始全力追查兇手,只是對方太過狡猾。想必義父回來也一定會體諒你的。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明天繼續大力追查兇手,讓所有人看到你對這件事的態度,只要別人覺得你盡力了,你的面子功夫就做足了。”雖然嘴上這么說著,但喬義心知趙雷已是九死一生。這么說也只不過為了安慰眼前這個盡忠職守的人。
喬武看到張躍如此模樣也安慰道:“沒錯,義父肯定會諒解的,這件事我們也盡力了。”
張躍抬頭看了看喬武和喬義,心想:喬家兄弟都這么勸我,是啊,除非我貼身和趙聰一起,不然肯定會讓賊人鉆了空子,太守大人應該也會明白這個道理,就算被降職被責罰,那也是一咬牙的事,在并州還是一條好漢。
想完張躍也釋懷了,端起面前的茶杯,露出牙齒笑道:“你們說的對,是我鉆了牛角尖了,今日之事還是多虧了你們,喬小子這也沒酒,我就以茶代酒,敬你們兩兄弟一杯。”
喬義聽了哈哈大笑,說:“好啊,我們就以茶代酒,我也敬張大哥一杯。”
喬武也跟著笑起來,端起茶杯,說:“來,我們一起!”
就這樣三個人一杯接著一杯,說說笑笑地把喬義剛起床泡的一壺茶喝光了,仿佛他一早就知道這壺茶會被喝完一樣,正正巧巧,最后一杯被倒完的時候,窗外映出朦朦朧朧的光。外面也時不時傳來幾聲鳥叫,這一晚上就這么過去了。
喬義的這個計劃也完美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