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邊的城主府里,趙雷正坐在書桌前思索著什么。
喬義走后沒多久,趙聰便進(jìn)了屋來,雖然他對趙雷上午打他的那一巴掌還是心有余悸,但他更想知道父親到底與那喬義商量出來個什么對策。
這可不僅是趙雷的官途,更關(guān)乎著他趙聰以后的前途。
趙聰在一旁站了一會兒,見父親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便忍不住問道:
“父親,你們商量的如何了?”
趙雷不甚在意的掃了一眼畏手畏腳的大兒子,他是真的不想搭理趙聰!
可趙聰又畢竟是他的大兒子,以后他的官職還得讓趙聰繼承,所以這些事情,就算趙聰幫不上忙,但讓他聽一聽學(xué)一學(xué),以后對他一定是有好處的。
趙雷從沒奢望過趙聰能像喬義那樣想出什么令人驚嘆的萬全之策,但是就算趙聰在草包,那畢竟也是他的兒子,他就不能放棄。
這么想著,趙雷緩緩開口說道:
“阿義給為父出了兩個法子,第一個,他分析出張覺現(xiàn)如今就在巨廊城躲著,他建議為父帶兵直入,直接殺了那狗賊... ...”
“父親!這是個好辦法啊!”
趙聰好不等趙雷說完,便打斷了他,眼睛里全是贊同。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趙雷臉色突然黑沉下去,抬起手來就要扇他耳光。
趙聰一看這架勢,連忙叫了聲:
“父親!”
趙雷忍住心中怒氣,到底是自己生出來的兒子,還是得有點耐心的。
“你個蠢貨,為父話都還沒說完,你就打斷我,你知不知道打仗最忌諱的就是心浮氣躁!你這樣魯莽,讓我說你什么好!”
雖然手上的動作沒落下來,但趙雷口中還是不住的罵著趙聰。
“我問問你,你只看到斬殺張覺的痛快,但你可曾想過,深入虎穴有多冒險,其中許多風(fēng)險,你都考慮過沒有?!”
趙聰被趙雷問的一蒙,隨即低著頭小聲咕噥道:
“這不是有父親您嗎... ...我以前也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事啊... ...”
話音剛落,只聽“啪”的一聲,趙雷的巴掌還是落在了趙聰?shù)哪樕稀?
趙聰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的愣怔了,他說的也沒錯啊!從小打到大,他只有聽從趙雷命令的份兒!
趙雷終究是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你這個蠢東西,難不成我還能保護(hù)你一輩子嗎?你現(xiàn)在不學(xué)習(xí)這些學(xué)問,等到我死了,你還怎么在這個世界上活?”
這孩子,果然和趙雷年輕時一模一樣,不愛動腦也不愛讀書,肚子里沒半滴墨水兒,凡事只想依靠別人,所以就算趙雷有心計有頭腦,可年過半百了,也只混到了個掌管大漢邊境的并州太守的職位。
但是他可不希望他的兒子只做一個并州太守,起碼,這并州太守只是他給趙聰?shù)囊粋€基石,趙聰應(yīng)當(dāng)站在他爹的肩膀上,更上一層樓!
可是看見眼前蠢笨懦弱的趙聰,趙磊知道,沒什么希望了。
趙聰委屈得很,父親對自己就是這么沒耐心,他只不過贊同了一下這個建議,就惹得他如此生氣... ...
“那第二條呢... ...”
趙聰小心翼翼的問。
也罷也罷,到底是他親兒子,自己造的孽還得自己承擔(dān)。
趙雷怒氣沖沖的坐回了椅子上,也讓趙聰做到了自己對面,這才說道:
“第二個法子,就是讓為父就此不再參加平反,安心當(dāng)我的并州太守。”
有了前面的經(jīng)驗,趙聰這次沒有急著說話,反而是思慮了片刻,這才緩緩開口說:
“父親,兒子覺得第二個法子不可行。”
趙雷聞言一抬眉毛,示意趙聰繼續(xù)說下去。
“這... ...”
這次趙聰真不是沒有理由,只是他覺得這話要是說出來,恐怕他會死的很慘。
因為他想說的是:若是你的官職只停留在這,那對我實在沒好處。
... ...
第二日,喬義老神在在的窩在屋里的太師椅里,手中拿著《占卜》,正打著轉(zhuǎn)兒玩呢。
喬義已經(jīng)不需要再閱讀這卷實體竹簡了,因為里面的內(nèi)容早已印刻在喬義的腦海中了。
喬義這邊正悠閑著呢,突然就聽到門口傳來一聲爆喝:
“阿義!阿義!”
這聲音一聽,喬義就知道是喬武生氣了。
他必定是知道了昨日喬義與趙雷商量的計謀了。
喬義一個翻身想跑出去先躲一陣兒,等著喬武怒氣消了,再好好同他解釋。
但誰知道喬義剛走到門口,門就從外面被打開了,滿身怒氣的喬武就站在他面前。
“阿義,你這是去哪里啊?”
喬武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喬義。
“我... ...我來接大哥啊... ... ”
喬義此時只覺得一陣惡寒自頭到腳傳了個遍。
“哦?那你倒是同我講講,為何義父此次出征,沒點我?”
喬義愣了,他只是跟趙雷提議讓喬武打輔助啊,沒不讓他上場啊!
這個糟老頭子怎么能對他這么不仁不義呢!
喬義可真是欲哭無淚了!
“你小子昨天怎么給我說的!害我興奮了一晚上,到頭來卻不讓我上場!”
喬義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若是他說他只是建議趙雷讓他打輔助,恐怕只會雪上加霜。
喬武越過喬義,走進(jìn)屋里,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沒好氣的問道:
“說罷,到底為什么啊?”
喬義站在門口,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眉頭緊鎖,眼睛也不敢看向喬武。
這件事是委屈大哥了,只是有些話,在趙雷死之前,是不能跟喬武說的。
喬義心中也是糾結(jié)萬分。
喬武一口一口喝著杯里的茶水,靜靜等著弟弟回答他。
半晌過后,喬義終于挪動腳步,來到喬武身前。
想了半天,只能這么跟喬武說了... ...
喬義鄭重的拍了怕喬武的肩膀,說道:
“大哥,你可信我?你若是信我,便不要再問了,阿義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兄弟二人的前途。”
說罷,喬義向喬武展開了一個安慰的微笑。
喬武等了半天,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么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不過,喬武當(dāng)然還是選擇原諒喬義啦。
從他一進(jìn)門看到太師椅里的《占卜》,他就意識到這一定是弟弟的計謀,但礙于面子,他來都來了,當(dāng)然要問下去了,不過現(xiàn)在喬義給了他一個臺階,他當(dāng)然要就勢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