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混混們的神情,言冬就明白他們這幾天肯定是看到了什么。
“你們什么時候,在哪見過這個人?”言冬問道。
“大概是四天前吧...我們像平常一樣聚在這兒玩骰子玩牌九,我還記得那天我輸了好幾錢銀子......”
楊偉目光呆滯,看起來是陷入了回憶當中,竟不知不覺碎碎念了起來。
“說重點。”言冬提醒了一句。
“哦,哦。”楊偉回過神來,整理了一番措辭,繼續道,“然后當時我們突然聽到隔壁院子傳來了一點動靜。”
“隔壁院子?”
楊偉指了指言冬右手邊方向,說道:“就是那個院子。我們在這玩是因為這片院落荒廢已久,沒有主人。所以我們聽到隔壁傳來聲音,就有些好奇。”
“你們過去看了,看到了什么?”
“就看到了一個女人,和長官剛剛的描述差不多。”楊偉說著,眼里閃著些許忌憚。
“你們肯定不止是看了兩眼吧,還發生了什么?”
“我們看那女子長得挺漂亮的,又一個人孤零零的,我們就想和她交個朋友,問問她家在哪什么的......”
“什么,你們把她怎么了?!”在言冬身后的杜耀祖聽到這句話,直接繃不住了,一個箭步向前揪住楊偉的衣領,怒吼道。
“沒,我沒有!”楊偉連忙慌亂地擺手辯解。
“杜兄,聽他把話說完。”言冬平靜道。
杜耀祖聽到言冬的話,稍微冷靜了一些,松開了楊偉,但仍惡狠狠地盯著他。
楊偉沒想到言冬身后這個其貌不揚的杜耀祖會突然暴走,心有余悸地理了理衣領,繼續說道:“我們剛過去,才和她說了幾句,然后......”
說到這,楊偉的臉突然憋紅道:“然后被她.....趕出來了。”
言冬冷笑一聲。“趕出來”這一詞估計是楊偉往好了說。實際上血蓮一只手都能放到這一群毛頭小子。
杜耀祖關心則亂,全然沒有注意到黃氏一個女子能把十幾個男的打趴這一不合理之處,而是匆匆轉身就欲去隔壁尋黃氏。
“那個,那個女人不在隔壁了。”楊偉看著杜耀祖的背影,猶豫地喊道。
杜耀祖聞言回過身,問道:“你怎么知道?”
“那天之后我們再也不敢去招惹她......直到,直到昨天晚上。”
“你們昨晚沒有回家么?”言冬問道。
“我們昨天晚上喝了許多,干脆就在這里一起睡了。結果晚上我起夜的時候,聽到隔壁傳來了一些奇怪的聲音。”
奇怪的聲音?
言冬皺起眉頭問道:“什么樣的聲音,仔細說說。”
“剛開始,好像是兩個女人吵架的聲音,我聽不太清吵架的內容,只隱隱約約聽到了幾個詞。”楊偉的聲音變得有些虛,“她們說了些什么‘任務失敗’,‘叛教’,‘謝罪’之類奇奇怪怪的話......”
這幾個詞...
言冬瞇起了眼睛:“然后呢,還聽到什么聲音了嗎?”
“再后來,聽到了一些鏗鏗鏘鏘的聲音,聽起來,聽起來是兩個人在用劍打斗......最后沒有人的聲音了,安靜了好一會。可就在我覺得結束之時,隔壁又突然傳來了‘滋滋滋’的聲音,聽起來怪瘆人的......”
楊偉說著,苦起了臉:“昨晚我害怕極了,一個晚上都沒敢睡著。直到今天天亮,我了問我的朋友們,他們都睡得很死,什么都沒聽到。我怎么說他們都不信,說我是做了噩夢。”
“所以你不服氣,同大家一起到隔壁去看了眼,結果什么都沒看見?”言冬看楊偉的表情,立馬就猜到了事情的后續。
“是,是的。那個女人不見了,隔壁也什么東西都沒有......可是我昨晚真的聽見那些聲音了,長官要相信我!”楊偉急忙道。
言冬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道:“行,我知道了。你趕緊帶著你這些朋友回去,別妨礙公務。”
楊偉連忙哎了一聲,就招呼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出去。
一群人出去后,走在最后的楊偉突然止住腳步,走到言冬面前嬉皮笑臉道:“長官,我舅和您認識,那我能不能叫您一聲叔啊?言叔?”
“...你有什么事,說吧。”言冬有些無語道。
言冬也才二十出頭,沒有比楊偉大多少。沒想到直接在這超級加輩了。
“也沒啥事,就是心里有點刺撓...您也知道,昨天就我一個人聽到那些動靜。你們要是去隔壁查案,能不能讓我跟著啊?”楊偉一臉狗仔樣。
“......行吧。”言冬想了想,還是同意了。這楊偉昨晚聽到那些聲音,說不定待會還能想起什么細節,用得著。
不過這楊偉變臉飛快的性格倒是像極了周德。難怪俗話說外甥多像舅。
幾人話不多說,從原來的院子出去,進入了隔壁。
這個院子從布局上來說和剛剛幾人待的院子大差不差。中間空曠的地面上雜草密布,顯然是多年沒有人住了。
只不過,剛進院子,言冬就隱隱聞到了一股刺鼻難聞的氣味。
言冬伸手驅散鼻前氣味,下令道:“去房間里面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幾個人分頭進入了幾個房間搜尋。
沒過多久,眾人又回到了院子內,對著彼此搖了搖頭。
什么都沒有發現。
看到韋大魚幾人頭上身上布滿灰塵,還掛了些蛛網,言冬不禁暗笑自己的運氣比較好。
剛剛自己進去的房間應該是這幾天血蓮住過的,因此干凈一些,只不過也什么東西都沒有罷了。
“言長官,我們今天早上就來找過了,確實什么都沒有......”同樣灰頭土臉的楊偉說道。
杜耀祖嘆了口氣。難道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又要在這邊斷了嗎?
言冬沒有說話,摸了摸下巴。
聽楊偉的那些描述,言冬倒是隱隱有些猜想。
言冬帶著猜測,再次掃視了一眼院子,突然眼睛一亮——
“你們看那。”
眾人沿言冬所指看去,卻發現言冬指著一塊空地。
“這...什么都沒有啊?”
“不,什么都沒有就是奇怪的地方。”言冬走到指的空地前,“這里居然沒有長草。”
幾人聽了言冬的話,恍然大悟。
這院子多年沒有人居住,更是不會有人打理庭院,因此空地上稀稀拉拉長著一些雜草。可偏偏到了此處,卻是沒有什么野草野花。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隔絕帶將這塊土與庭院內其他地方分隔開來。
沒有長草的原因也很簡單。這說明這塊地剛剛被人挖掘再填上過。
挖掘,再填上......
這隔絕帶的形狀,好像剛好裝得下一個人......
想到這,杜耀祖的臉色突然蒼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