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在紫軒閣遇到了浪蜂,被他刺了一刀。不過已經(jīng)在千戶所處理過了,沒什么大礙。”言冬說道。
“浪蜂?”楚清月聽到“浪蜂”時心中先是一緊,又打量了一番言冬,再次確認沒有缺胳膊少腿后稍稍松了口氣,然后又有些好奇地問道:“你遇到了浪蜂,居然沒死?”
“......運氣好,他的匕首被我手臂卡住了。然后他就跑了,向著楚王府的方向。”言冬沒好氣道,看著楚清月,又認真地補充了一句,“你可別真殺上楚王府啊。不知道他們在里面有什么布置,縱使你武功冠絕天下,也不可大意。”
“我又不傻。”楚清月淡淡道,但不知怎得,心中有些喜意。
“不過這應龍衛(wèi)果然不可信,他們還說能保證你的安全。”楚清月提起應龍衛(wèi),語氣不屑。抱起胳膊思索了一會,然后道,“你在這等等。”
說罷,楚清月轉(zhuǎn)身進了自己的房間,過了不久拿著兩樣東西出來。
“這是本教秘藥,治療創(chuàng)傷極為有效。你用著。”楚清月將一只手伸出,手里拿著的是一個小瓷瓶。
“多謝教主。”言冬接過瓷瓶。打開瓶塞一聞,一股清新的藥香撲面而來,就連剛剛的暈眩感都直接緩解了不少。
“那這是...”言冬又看向楚清月另一只手里拿著的奇怪物事,好奇問道。
“這是袖箭。戴在手臂上,平時可以藏于袖中。只需一根手指這樣勾動一下,就能射出一支弩箭......”楚清月走到言冬身邊,親自將袖箭戴在言冬沒有受傷的那只手臂上,然后仔細地為言冬講解使用方法。
兩人站的很近,楚清月身上的幽香縈繞在言冬鼻間。
看著少女教主認真講解的樣子,言冬不禁微微一笑:好像軟飯越吃越多了。
“......你聽懂了沒有?”楚清月停下講解,抬起頭看著言冬神游天外的樣子,皺眉問道。
“聽懂了。”言冬笑道。
“哼...別到時候操作失誤,傷了自己。”楚清月撇了撇嘴,“這袖箭也僅僅只能應急自保。你武功太差,今天也就浪蜂運氣不好,不然隨便換個江湖上二流水平的高手你都死定了。”
“人總是有缺點的。如果我是六邊形戰(zhàn)士,那就沒意思了。”言冬聳聳肩道。
“又開始胡言亂語了。”楚清月白了言冬一眼。
什么六邊形戰(zhàn)士?怎么可能有長著六個棱角的人啊!
“總之,你這傷可大可小,近幾天就算去應龍衛(wèi)也小心點。”楚清月叮囑著,突然沉默了一會,似是感覺自己的語氣走向有些奇怪,于是補充了一句,“…不然你死外邊了我還要替你收尸。”
“……不用后半句其實也可以的。”
※※※※※
楚清月給的傷藥果然好用。言冬上藥后第二天起來,已經(jīng)沒有多少的虛弱感了。至少正常活動是沒什么影響的。
辰時,言冬來到了千戶所。
因為言冬只是臨時的應龍衛(wèi),祝嘉恒也懶得管他,所以言冬沒有被編入他人隊伍之中,自然也不用去找小旗總旗報道。
于是言冬徑直來到岳瀟瀟的房間,敲了敲門。
“進...等等!”
言冬本來都打算推門而入了,岳瀟瀟卻突然改了口。
房間中傳來一陣收拾聲。
“進來吧。”岳瀟瀟的聲音再次響起。
言冬進門,只見岳瀟瀟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神色淡然的倒著茶。
只是這淡然有點刻意。
“言兄今日感覺如何?”岳瀟瀟沉著聲音問道。
“走走路是沒什么關系的。”言冬坐在岳瀟瀟對面,接過岳瀟瀟倒的茶,笑道。
言冬又看了岳瀟瀟兩眼,問道:“岳姑娘...昨晚沒睡好?”
按理來說,岳瀟瀟作為習武之人,氣血旺盛,不應該出現(xiàn)黑眼圈的。
“啊...沒,沒有啊。”岳瀟瀟神色一滯。
“......”言冬緊盯著岳瀟瀟。
“怎么了,言兄為何盯著我?”岳瀟瀟勉強笑道。
言冬掃視了一圈房間,然后笑道:“柜子里藏了什么東西吧。”
“你,你怎么知道!”岳瀟瀟直接站了起來,震驚無比。
“演繹,推理。”言冬高深莫測地一笑。
“......”岳瀟瀟像是看怪物一般看著言冬。
“好吧開個玩笑。是柜子里有根線頭露出來了。”言冬指向岳瀟瀟身后的柜子。
岳瀟瀟回頭一看,果然有一根金色的絲線從柜門縫中伸了出來。
“我只是隨口說說,沒想看。”言冬笑道。
岳瀟瀟卻嘆了口氣,走到柜子前打開柜門,從中捧出了——
一套飛魚服。
言冬接過一看,發(fā)現(xiàn)好像就是自己昨天穿的那一件!
血跡已經(jīng)被洗的干干凈凈。只是背上,手臂上的裂口,全部都用金色的絲線細密緊致縫合好,甚至繡上了一些別樣的紋路,顯得更加精致。
毫無疑問,是岳瀟瀟的手筆。
“我覺得這是言兄第一次穿,有些意義...與其丟掉不如....如果言兄不喜歡可以去庫房再......”岳瀟瀟坐回椅子,故作正經(jīng)道。只是有些混亂的語序和微紅的臉頰彰顯出了她內(nèi)心中的些許情緒。
“當然喜歡。”言冬沒有猶豫的說道。
“...那就好。”岳瀟瀟也露出了笑容。
“沒想到岳姑娘居然還有這一手。”言冬換上飛魚服,坐到岳瀟瀟身邊,笑道。
“以前跟我兄長去殺過倭寇。在軍營里面,縫補之事基本都得自己干。”岳瀟瀟伸出雙手,有些無奈的笑道,“只是許久沒干針線活,生疏了不少呢。”
言冬看到岳瀟瀟白凈的指尖上,有一些細小的血點。顯然是昨晚縫補時不慎留下的。
又是個傻丫頭。
言冬想到了昨夜楚清月給的傷藥,于是從懷里掏出小瓷瓶,在岳瀟瀟的傷口處倒了一些清綠的液體,然后搓揉起來,隨口道:“我昨晚就用的這個藥,效果極好,用完之后疤什么的應該......”
突然,言冬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干了不得了的事情。
言冬抬頭一看,只見岳瀟瀟愣愣地看著自己被抓住的手,仿佛石化了一般。
壞了,自己一時之間忘記了,在這個時代,男女有別。
不對,即使放在前世,這樣好像也是很變態(tài)的行為!
“咳咳,岳姑娘自己來,自己來。”言冬也是老臉一紅,放開了手。
“嗯...”岳瀟瀟也回過神來,輕輕的嗯了一聲,只是臉頰飛上了一抹紅霞。
房間中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岳瀟瀟突然開口道:“言兄,你的日常巡邏區(qū)域我已經(jīng)幫你申請好了。你與杜家酒坊少主相識,所以我就幫你申請了那條街道,不過如果言兄身體不適的話......”
“那我現(xiàn)在就去吧。”言冬自己也有些尷尬,這下就直接順勢應下,匆匆出了門。
言冬出去后,岳瀟瀟又呆坐了片刻,然后輕輕嗅了嗅自己指尖縈繞的藥香,然后露出了笑容。
很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