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川單手抓起整只小碗，把里面放涼的雞湯放到林清溪面前。

林清溪捧起小碗，喝了兩口，把不適感壓下去后。

爾后說，“我臥室的落地窗還沒安好嗎？”

福伯笑意微減，“安好了，額，不，沒安好，還要一段時間。”

林清溪察覺出端倪，“還要多久？”

謝錦川側頭喝水，唇角的弧度略揚起，明顯心情愉悅。

福伯拘謹起來，“這個夫人沒說。”

林清溪收回目光，看向謝錦川，他沒有看著自己，而是瞧著墻上液晶屏上的監控畫面，若無其事地喝水。

林清溪又往嘴里送了一根青菜，郁郁寡歡地吃東西。

福伯不忍：“小姐，這只是暫時的，夫人也是出于對你安全的考慮。”

林清溪悶悶地嗯了一聲，“我知道。”

轉頭，重新看向福伯，眼底已經沒有方才的委屈情緒，取而代之的是堅定。

“跟她說，我會照顧好自己，沒事的。”

福伯連連點頭，“好，我會轉達。”

林清溪吃得也很快，幫福伯收拾了桌子，就準備走。

謝錦川發現肉菜林清溪都沒怎么動，眼底有些瞧不懂的情緒。

跟著，在福伯和林清溪要走的時，他喊住了林清溪，“等等。”

林清溪留下，福伯拎著保溫袋走了。

“下午有體育課。”

謝錦川不疾不徐地說著。

林清溪察覺不出他的波瀾不驚下，藏著什么用意。

她點頭，“哦。”

謝錦川紋絲不動，“準時參加。”

林清溪愣了一下，沒什么特別的反應，“哦。”

跟著開門出去了。

謝錦川的眉卻不知怎的，擰了一下，也猜出她的哦是什么意思。

這么聽話？

視線重新回到墻上的液晶屏，上面是C班教室里的畫面。

——

下午，體育室。

C班的同學都換上了日常訓練服，集合。

令他們很奇怪的是，A班的人也來了，且也都換好衣服。

不知道這節課是干嘛的，和平時的體育課不太一樣。

“他們也來了，兩個班一塊上嗎？”

林清悅問身邊的人。

葉驚鴻跟著其他人一起活動手腕，做熱身運動，聞言說，“體育課暫時改成武術課，兩個班連上。”

林清悅不太明白，不過學校這么安排了，那肯定有道理。

“可是關老師教體育的，也不會武術啊？”

“換人了。”

林清悅好奇，眼睛亮亮的“是誰？”

葉驚鴻臉色微微收斂，似乎不太敢多說，“到時候就知道了。”

兩個班的人都開始列隊，等候新老師。

兩班班長也都開始清點各班的人數。

不多會兒，一身黑色教練服的教員出現在體育室的門口。

黑色短靴踩著鏗鏘沉穩的步子，朝室內走來。

是謝錦川。

飽滿的精氣神，殺伐之氣撲面而來。

在到所有學生的正前方站定，謝錦川負手而立，環視四周。

“大家好，從今天開始，由我擔任你們的教官，教授防身術。”

他的聲音有著鋼鐵般的沉穩和震懾力。

沒人敢多說一句話，或者竊竊私語，全都聚精會神地看著他。

“相信大家都看過新聞，知曉最近女高中生頻繁失蹤的事件，警方和家長們都在積極尋找，但仍然沒有任何進展。

目前全國的學校都在嘗試加強在校學生的自我保護能力，我希望你們也能重視起來。好好學習防身技能，一，不給國家添亂，二，不讓家長擔心。明白沒有？”

眾學生異口同聲，“明白。”

謝錦川側頭，喊了一聲：“A班。”

A班班長采俊出列，“到，教官。”

“人齊了沒有？”

“齊了。”

“C班呢？”

C班班長季明浩出列，“齊了，教官。”

謝錦川的視線卻是沿著季明浩，以及身后的學生掃了一遍，爾后點名問，“林清溪也來了？”

最后，他的視線重新回到季明浩的身上。

仿佛有千斤重，季明浩感覺整個人都被什么壓得喘不過氣來。

林清悅趕緊舉手，高聲喊，“報告教官，林清溪身體不舒服，請假。”

季明浩跟著說：“是，教官。林清溪請假了。”

林清溪是唯一獲得體育課老師批準的，可以不上體育課。

她自己也從來不愿意上，大家也都習慣沒有她的體育課了。

謝錦川眉宇間凝聚起陰霾，“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準任何人請假，如果有人請假要跟我批準？”

季明浩支支吾吾地說：“可是關老師之前批準了，林清溪不用上體育課。”

謝錦川不疾不徐地吐出：“現在我才是C班的班主任，也是你們的教官。”

季明浩尷尬地點頭：“明白，對不起，教官。”

“歸隊。”

“是。”

“葉驚鴻出列。”

謝錦川點名。

葉驚鴻上前，“是，教官。”

謝錦川的聲音沉而有力：“現在開始，由你開始擔任武術課的委員，帶領所有人做熱身運動，并且學習初級的防身技能。”

葉驚鴻微愣，但訓練有素地回道：“是，教官。”

發完話，謝錦川轉身就走。

同學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周圍的氣壓已經消失大半。

慕容婉婉站在隊伍中，看著謝錦川的背影，流露出滿眼的失望和焦急。

這個林清溪是不是故意的？

葉驚鴻開始帶著所有同學活動，以及講解防身術。

慕容婉婉也只能跟著練。

——

換衣室內，林清溪已經換好衣服，坐在室內中央的長椅上，看手機。

趙桀發來信息：

這幾個病人是急診，但是我沒有把握，病歷我發你郵箱了，也按照你的問診單填好了，你抽時間一定要看一下。

急。

林清溪仔細游覽郵件的內容，耳朵里扣著耳機，在跟趙桀交流一位病人的情況。

趙桀闡述了病人的病史，基礎病，還有病發的并發癥，以及他開的藥方。

林清溪邊聽，邊對藥方進行了修改，有些藥材的成分加重，并且還添加了丸劑進行鞏固。

林清溪打字的迅速極快，且聚精會神，全然忘我。

一個處方開完就換下一個，仿佛是一臺沒有感情的機器。

然而，一陣具有威懾力的敲門聲猝不及防地響起。

林清溪打字的手指一頓，然而還是想都沒想，繼續處理手頭的工作。

“林清溪——”

謝錦川的聲音如雷貫耳。

林清溪不耐煩地蹙眉，喊道，“我身體不舒服，上不了體育課。我不去了！”

就知道是他，謝錦川。

“把門打開。”

她心里沉著氣，不為所動，“我不去，關老師批過了，我可以不用上體育課。”

林清溪眼疾手快，抱著手機迅速打字，救人要緊，壓根不想搭理謝錦川。

謝錦川耐著性子，警告，“林清溪，我現在命令你給我出來，聽到沒有？”

林清溪氣呼呼地喊，“校長也批過了，我可以不用上體育課。高考的體育項目，我也不考了，你放棄我吧！”

門鎖忽然被重重地擰動。

林清溪的瞳孔微睜，不敢相信，這女生的換衣室，他也敢闖。

幸好，她早就反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