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nèi),白見鹿與夜滄瀾相對而坐,桌上還擺放在沈君怡剛剛送進來的熱茶。
“上次打傷白兄,是我不對。不知道你的傷如何了?”
兩人沉默著沒有說話,夜滄瀾率先開口打破僵局。
而白見鹿拿起杯子抿了口清茶后,才淡淡說道:“傷勢無礙了,也得益于夜兄所‘賜’,反而讓我實力更進一步。”
此話一出,夜滄瀾臉色也有些尷尬,只得笑哈哈了兩聲。
不過夜滄瀾則是問著白見鹿為何要保下向天兩兄弟之時,白見鹿卻笑而不語,讓夜滄瀾心中好一陣奇怪。
隨后兩人便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起這段時間來所發(fā)生之事。
當白見鹿聽到雪珊身死,白云飛將其尸體抱走時,眼中閃過一絲奇異之色。
而他再聽到夜滄瀾與白云飛被人圍殺,得迦藍禪師相救,并且傳授冰心訣時,他不禁出聲感慨著:“看來這位和我同姓的白兄弟背景不凡啊!”
“哦?白兄何出此言?”
夜滄瀾不明所以的問著。
白見鹿則解釋道:“這迦藍禪師原先是萬佛寺內(nèi)一名只修禪道的小沙彌,后二十年前開始習(xí)武,專修童子神功,實力高絕。此人一生好懲奸除惡,以一副怒目金剛相行走江湖,手中一桿降魔金剛杵下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惡人的鮮血,倒也稱得上是一位正派人物。”
夜滄瀾聞言則是點了點頭,心中對于白云飛的背景也有了一些好奇。
畢竟白云飛的師傅與迦藍禪師的師傅乃是故交,那說明他的背景同樣強橫。
不過夜滄瀾更關(guān)心的是迦藍禪師所傳授他冰心訣一事。
按理來說他們無親無故,更是初次見面,迦藍禪師便傳他武學(xué),這其中的關(guān)節(jié)卻是令夜滄瀾百思不得其解。
可白見鹿卻不以為意,只是說道:“佛家講究緣法,做事情因緣而至,也因緣而寂。說不定這迦藍禪師傳授夜兄你的武學(xué),也是因為緣法而傳。今日種什么因,他日便有可能成什么果,至于是善緣亦或是惡緣,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我很好奇他在探查夜兄你情況之際,沒有查出你體內(nèi)的十二關(guān)金鐘罩的內(nèi)勁嗎?”
此言一出,夜滄瀾才反應(yīng)過來。
當時迦藍禪師確實是查探了他體內(nèi)的情況,若說沒有察覺到自己體內(nèi)十二關(guān)金鐘罩內(nèi)勁的話,那夜滄瀾也是不信的。
只不過為何當時迦藍禪師沒有直言呢?就在夜滄瀾思忖間,白見鹿卻說:“夜兄無需細想,既然你得以身負少林四大神功之一,那便是你的緣法,想來迦藍禪師雖然查探到你的功法,但既然你學(xué)了,那便是另外的緣法,緣之一字,妙不可言。”
“話雖如此,可會不會當時迦藍禪師是憂心于‘地獄’之事呢?話說這世界上真有‘地獄’不成?”
夜滄瀾沒有回答白見鹿的話語,而是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聽見“地獄”這一詞,白見鹿的瞳孔也不禁收縮了一下,隨后又恢復(fù)正常道:“或許有,也或許沒有,地獄之說千百年來便早已流傳,人死下地獄之說更是如此,或許是神話也不一定。”
“可我看迦藍禪師當時的模樣,好似真有其事,又或者他所說的地獄,非是我所理解的地獄。”
夜滄瀾凝重的說著,畢竟迦藍禪師當時那沉重的神情,他還歷歷在目。
白見鹿卻搖了搖頭,只說了一句:“就算真的有,以我們目前修為也不足以去了解,而且萬佛寺的和尚就很太極道的道士一樣喜歡打啞謎,你若是想要猜,那就是撓破了腦袋也想不通,所以說這便因緣未至。”
聽見白見鹿這么說,夜滄瀾也豁然開來,畢竟關(guān)心不可測的未來之事,還不想如專注于眼前。
不過白見鹿此時臉色卻突然一變,然后看著夜滄瀾沉聲說道:“不過夜兄,你上次發(fā)狂多半也是受了你剛剛所說的黑氣影響,而這黑氣乃是迦藍禪師所說的地獄之氣,與黑衣潛流有關(guān),那情況不好啊。”
夜滄瀾聞言,雙眼一瞇,沉聲問道:“如何一個不好法?”
白見鹿站起身來,背手走著,邊走邊說道:“黑衣潛流大鬧承天劍院所搶的那塊腿骨乃是至邪之物,而它上面所蘊含的黑氣可以影響擾亂人的心神,甚至于時間一長,便會淪為殺人工具一般。而你上次所用的兩門武學(xué),其中一門刀法所蘊含的魔性與邪性則會牽動你體內(nèi)黑氣爆發(fā),影響著你的情緒,讓你難以自控。”
“那塊腿骨到底是何物?”
夜滄瀾反問了白見鹿一句。
白見鹿則是緩緩說出了四個字:“禍滅之骨。”
“這是什么東西?”
乍聽白見鹿此話,夜滄瀾心中浮起一個極大的疑惑。
白見鹿則接著說道:“傳聞這禍滅之骨乃是數(shù)百年前一頭化人的妖獸之骨。那妖獸相傳自九幽而出,后面被十二劍院創(chuàng)始人所斬殺,將其一化為六,以絕代劍意鎮(zhèn)于十二劍院之內(nèi),憑借著劍意想要抹滅骸骨上的妖氛之氣。據(jù)我所知,那骸骨被消磨的只剩下最后一塊在承天劍院之中。而如今卻被黑衣潛流奪去,只怕圖謀不小,也許江湖將要再起腥風(fēng)血雨。”
夜滄瀾一聽之下,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塊腿骨竟然有如此來歷,也難怪黑衣潛流如此大費周章的想要得到它了。
一時間,兩人皆陷入了沉思。
良久以后,白見鹿才緩緩開口:“不過想來那塊腿骨被奪去,十二劍院應(yīng)該也會有所動作。不過這些現(xiàn)在都不是我們應(yīng)該關(guān)心的事情。眼下我們最該關(guān)心的,還是如何鏟除四大家族。”
“你有什么意見?”
夜滄瀾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白見鹿。
白見鹿卻不慌不忙的說道:“之前夜兄不理解我為何一定要鏟除四大家族,可我之前在院子中看見了那些孩子,想來你去了城南。而武驚通被你所廢,武驚塵被你擒回天審司,那說明你也去了城北。如今我還要你和我去一趟地方。”
“你想要去哪?”
夜滄瀾問道。
白見鹿卻沒有多言,而是默默的杯中茶一飲而盡。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夜滄瀾便于白見鹿一起騎著馬出了城。
兩人一路奔襲了十里,在一處山腳下停下后,白見鹿指著山頂說道:“這里便是我要帶你來的地方。”
夜滄瀾抬頭舉目看去,就見山上隱隱有煙霧繚繞,問道:“這山莫非有人?”
“上去了便知。”
說罷,白見鹿率先翻身下馬,手持長劍,大步流星的走了上去。
而夜滄瀾則緊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