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可愛的紅發少女取下了自己頭上的兜帽,看著嬌小身軀和熟悉的帶有楓葉圖案的連體衫,她已經徹底搞不清楚狀態了。
魔法少女紅楓至今記得自己過去再怎么嘗試也不能變身的場景,那時候的失落和苦澀至今無法散去。
現如今,一句話就能完成變身。
這只能說明一件事情。
紅楓身體里再次充盈起了魔力,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不僅重回巔峰,還更進了一步。
可是,為什么呢?
難道世界上真的出現奇跡了?
“不太對勁。”
左蒼站起身仔細打量著眼前剛到自己胸口的可愛少女。
一米四幾的身高剛剛好。
順手他摸了摸紅楓的頭發,能感受到從紅楓體內涌出的魔力,這不是偶然或者意外。
這就是一個客觀的事實,
目前。
紅楓重新變身了。
盡管紅楓本人也有很多的問題想要思考,可是她已經顧不上再思考這些了。
從新木市各地冒出來的咒獸已經在大肆破壞城市,紅楓必須參與戰斗。
“蒼焰,我把現場的指揮權交給你。我到第一線去了。”
問題很多依舊抵不過愿望實現的喜悅,紅楓活動著僵硬身體,心中的狂熱之火燃燒,胸口的純白之心寶石散發明亮光芒。
她渴望自己能夠重新投入戰場真是太久太久了。
坐了這么多年的辦公室,以至于,讓紅楓差點忘了,自己當初可是馳騁沙場的暴力系魔法少女了。
手中精巧可愛的紅色法杖如今化為可怕的還在轟鳴的鏈鋸。
魔導器狂熱之心。
最最最最最最熾熱的熱情是紅楓行動的全部動力。
她拉開了狂熱之心的魔力引擎,全身魔力涌動,從十多層的高樓直接跳下,直奔遠處在到處亂炸的獸潮。
紅楓已經能夠見到菲特開展了行動,紅楓想和菲特切磋兩下了,至少不能再讓她為所欲為下去了。
組長突然甩手不干,自己又莫名其妙被委托了重任,對于這種突發事件,左蒼十分困擾,他撓撓頭。
“這算什么事啊。”
很快,左蒼眉頭緊鎖,表情凝重,他總覺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太對勁,可他也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了哪里。
“難道世界上真有奇跡,但是不可能啊?!?
奇跡是有代價的。
對此,左蒼深有體會。
耳旁的藍牙耳機傳來各種各樣的雜亂信息,左蒼瞥了一眼,隨后直接叫來調查組的其他成員,也準備當個權力下放的甩手掌柜了。
左蒼注意力還是放在冥月和天鵝咒獸的戰斗上。
他重新拿起了望遠鏡。
仔細看著。
“奇怪?為什么看不見?等等。”
原本位于遠處朱山公園中的巨大天鵝憑空消失,或者說,現在整個新木市都已經回歸了寂靜。
左蒼瞬間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了。
立刻站起身來。
干擾感知的結界!
敵人趁亂出手了!
左蒼猜著現在有一種可能,這本來是一次誘餌作戰。
但是敵人看著新木市調查組的反抗如此薄弱,行動計劃展開的如此輕松,于是便起了其他心思,連誘餌都不準備舍棄了,就是要空手套白狼,連梅花十都不想給自己了。
如果真要讓敵人的行動計劃成功,那這就意味著611調查組賠了夫人又折兵,白白犧牲卻一無所獲。
不僅僅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甚至連左月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險,這是左蒼萬萬不想看見的事情。
“可惡!可惡!”
為什么偏偏是在自己喪失變身能力的這段時間里出現了這么多意外?
這是巧合?
不,左蒼并不相信真的會有意外。
調查組人多眼雜,而人心又隔肚皮,再小的事情都有可能傳出去。
他們剛準備調查李銘的假死,李銘就出現了意外,現在的左蒼剛把魔導器送回影之國升級,敵人就展開了突發行動,如果偶然發生了一次,左蒼還不會多想,現在明顯可以說明調查組里有人不干凈了。
而李銘剛好最不缺的就是錢。
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調查組在新木市舉步維艱,不僅沒有任何實質性突破,反而自身行動都被敵人看得一清二楚了。
左蒼不敢再有所耽擱,立刻跑下樓去,開著車就要往朱山公園的區域狂飆。
明明只有幾分鐘的路程,左蒼心里卻急躁萬分,時間化為鐵錘,一分一秒都落在他的心頭。
“快點,再快點。”
左蒼已經不管不顧,猛踩油門,生怕出現意外。
等到左蒼闖入屏蔽外界感知的結界,他才知道真的出現意外了。
風景秀麗的朱山公園已經被火焰摧毀。
森林里傳來嘈雜的聲音,樹木被轟然倒地,無數小動物們驚擾得四處奔逃。
天空中彌漫著濃重的煙霧和灰塵,大部分枝葉已經被燒焦碾成粉末。
枯萎的草叢中有些幸運的動物逃脫,但更多的生物卻遭受了不幸,在熊熊烈火和飛濺的灰燼中統統消失。
眼前的景象,讓心中不安激增,破損的道路讓車輛無法正常行駛。
左蒼當機立斷,棄車奔跑。
那是他這么多年來第一次以普通人的身軀全速奔跑。
左蒼更加感受到普通人的弱小,自己拼盡全力,跑到肺部都開始抽搐疼痛起來,他也比不上自己變身后幾十分之一的速度。
幾百米的距離是那么遙遠。
遙不可及。
左蒼跑過森林,大口喘著粗氣。
他遠遠看見了天鵝咒獸的身體殘破不已,受到的傷害已經超過了恢復能力的上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它的每次呼吸都化成一種哀嘆。
可能是臨死之前的奇跡。
天鵝咒獸的雙眼已經恢復了清明,瘋狂消退,全身的氣質都變得高貴圣潔了不少,眉眼掛著散不去的憂愁,潔白的羽毛沾染上了鮮血,那幅姿態竟然有一些凄美感。
我見猶憐。
它睜著厚重眼皮,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兜帽人。
天鵝封印獸竟然開口說話。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我很清楚。所以對我來說,你這種有理智的封印獸是很討厭的存在?!?
神秘兜帽人越來越近,天鵝封印獸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那么你是得不到我的?!?
這時候,天鵝封印獸主動選擇了獻祭自身,它的身體快速消散回歸到自己最原本的姿態。
一張通體黑色水晶卡牌,只是在正面的圖案卻是黑白相交的兩個翅膀。
這是數字卡牌的頂點。
梅花10。
【天鵝】
這張卡牌以極快的速度主動飛向了遠方。
左蒼緩緩停下了腳步,彎下了腰。
累到虛脫的左蒼看到梅花10在主動尋找著曾經和自己作戰過的梅花A變身者。
最后,它化為一團圣潔白光飛進了一片被枯木和碎石掩蓋的廢墟當中。
左蒼定睛望去,冥月的變身已經解除,躺在廢墟里生死不明。
看樣子在左蒼一路狂飆疾馳趕來的幾分鐘里,發生了數次亂戰。
最后左月筋疲力盡被擊飛到了這里。
“左月?!?
看到妹妹生死不明的狀況,左蒼急切呼喚起來,他想要將自己妹妹帶走。
但是,自己真的能全身而退嗎?
左蒼抬頭放著。
“你以為你躲在這里,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你只是順帶回收的東西,我真正想要的可是梅花A?!?
臉部被陰影遮擋的兜帽人緩步走近左月,不慌不忙,游刃有余,優勢太大。
此刻已經到了它可以隨意玩鬧的局面了。
這就是絕對的力量優勢。
它會親手殺了魔法少女,再拿回梅花A和梅花十。
見到此狀,左蒼挺身而出,他不敢再耽擱,快跑起來,想要在兜帽人之前將左月帶回家。
可惜,兜帽人根本沒把左蒼放在眼里,反手豎起不透明的結界,輕而易舉將左蒼擋在了外面。
它還在仔細打量著左蒼。
“不錯的魔力總量,可惜是個男的?!?
“你到底是誰?放開我妹妹!”
眼看著兜帽人距離左月越來越近。
萬分焦急的左蒼在用力拍打著結界,想要用蠻力將結界破開,很可惜普通人的力量太有限,再怎么努力也無法逾越這種鴻溝。
“哦?妹妹?”
一聽這話,兜帽人冒出施虐的欲望,它有其他心思,還在陰險笑著:“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自己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妹妹死去了,還是以極其殘忍的方式死去。”
左蒼能輕松感知到其中殺意,更明白這家伙渾身上下都在冒出血腥味,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
這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在暴虐欲望的加持下,兜帽人真得想當著面折磨左月,干凈利落的殺死都是好事了。
“不要著急,下一個死的就是你。你們可以團聚的。”
丟下一句冰冷話語。
兜帽人自顧自行走起來,留下一個無能為力的普通男性。
在不能變身的時候,自己到底算個什么東西?連自己妹妹都保護不了嗎?
左蒼捫心自問。
自己是不是在脫離了魔法少女的身份之后,就真的一無是處了。
一道小小的屏障就把自己擋住了。
實在可笑。
雖然左蒼并不想承認,但如今看來,這卻是一個極其殘酷的事實。
在弱肉強食的世界中,弱者是注定要一無所有的,連最后的親人都保護不了……
整個事件的幕后黑手就在自己眼前,自己只能看著它肆意妄為。
因為,自己無能為力,別說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就連自己的性命都自身難保了。
好像無能之人就應該被狠狠踩在腳下蹂躪。
痛恨,憎恨,出現在左蒼的心中。
這是對他人,也是對自己。
恍惚之間,左蒼快速閃過了無數與妹妹朝夕相處的場景,
剛剛下學回家的自己,奶聲奶氣的左月正在喊自己哥哥,還說著自己餓肚肚了,想要吃飯飯。
左蒼也見到了妹妹在雨中向白鴿墓冢前鮮花的場景。
曾經發誓要完成的理想,如今卻要面臨出師未捷身先死。
甚至可能會出現連存活的痕跡都無法留下的悲慘結局。
逐漸。
左蒼心中涌現出各種負面情緒。
悲涼、不解、難受、痛苦、絕望、不甘心等等……
無數的惡意相繼冒出。
左蒼絕對不允許自己妹妹就這么死了。
無論是哥哥的身份,還是前輩的身份,他都有著想要保護的東西。
這是他的底線。
任何想要越過這條紅線的存在,都要付出代價。
在憎恨過后,左蒼心中開始燃燒起洶涌怒火。
咬牙切齒的左蒼低下了頭,眼中透出紅光,他低聲說著:“你……你不敢這么做的……”
“哈哈哈哈!不敢?我憑什么不敢?”
聽到這種自不量力的話,兜帽人都忍不住仰頭大笑起來,像是從未聽過滑稽可笑的事情。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說我不敢?”
兜帽人一個快步來到了左月身邊,它馬上伸手觸碰到左月的腳腕了。
“給我住手……”
“住手?你能阻止……”
本來兜帽人還想再說什么。
它注意一絲絲、一縷縷、一團團不可視的黑霧開始彌漫,開始四散。
它們延伸著自己的“觸須”,在盡可能擴大自己在這片空間中存在,直至它們已經凝結為了實體,沿著兜帽人的褲腳攀爬而上,將其纏繞在了原地,并且大有一口把它吞沒的意思。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全神貫注看著這些不知從何處傳來的黑霧。
在感知到自己體內的魔力被迅速吞沒的時候,兜帽人的情緒瞬間完成了轉化,
從好奇慢慢轉移成恐懼。
從不以為然變成了恐懼。
本能的恐懼提醒著霧氣的危險。
其中最讓兜帽人感到的恐懼,讓它徹底放下所有理性的是……
黑霧中成型第二個太陽。
漆黑無光的黑日。
黑日開始有頻率的閃爍。
原本被隔在結界之外的左蒼突然一拳打碎了結界,驚人魔力爆發而出。
左蒼低著頭,讓人無法看清他的面貌。
漆黑的污穢之心跳動。
嘶啞聲音從左蒼喉嚨發出。
“噶啊啊啊啊啊……”
“這怎么可能!”
眼前的景象讓阿萊絲不斷后退。
她多想逃離出這片黑霧的束縛。
虛幻的黑日突然飛下,徑直撞上行走的左蒼,剛與之發生碰撞,黑日便消失不見,出現的突然,消失的更加突然。
阿萊絲只是知道黑霧已經徹底將左蒼籠罩在內,再也無法看到那個外表有些普通的男性身影了。
只能通過這團不斷活動的黑霧來看到一些朦朧的景象。
一小片深紅色的怪異身軀。
頭頂兩根長長垂下的物體。
猙獰的且不斷開合的口器。
像是踩著滑稽高蹺的足部。
只鱗片甲卻透露著無法用言語去形容的恐怖。
所有生靈,所有活著的物體,都在這份毀滅的恐怖威壓之下紛紛跪倒。
即便阿萊絲已經是身為SS級別的魔女,卻在面臨這種詭異之物時,仍然膝蓋發軟,渾身打顫。
“你……你……你到底是……”
阿萊絲已經顧不上什么梅花卡牌,本能告訴她必須盡快撤退,不然就要面臨生死危機了。
她只感覺自己好像放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快步后退。
阿萊絲不敢再去觀望那團不可名狀的霧氣了。
應付回答的只有沉默。
不在沉默中毀滅,就在沉默中瘋狂。
阿萊絲的大腦快速運轉,在思考著有沒有相似的東西。
“黑色的太陽……黑日……”
她猛然想起一件東西。
根據,大炎魔管局封存的絕密檔案里記載,好像是七年前,出現過一次很大規模的獸潮,誕生獸潮的原因不明,而解決獸潮的原因更是不明,唯一與之相關的記載是,根據目擊證人的證詞,那一天的天空突然出現了異變,太陽變為純黑色了。
然后,阿萊絲又想起其他信息,情報快速組合在了一起,她厲聲尖叫:“你是唯一SSS級別的咒獸!黑日!你是咒獸!你不是人類?。。 ?
黑日已經失去了理性,它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了。
它只是快速奔跑起來,帶動著黑霧彌漫。
阿萊絲只覺得自己飛上了天空,原因不明。
再被錘回地面,原因不明。
躺在一米多深的土坑當中,阿萊絲仍然不知道自己遭遇到了什么。
兜帽落下,金發散落。
阿萊絲趕緊將兜帽戴好,在未知感覺即將來到之前,快速轉移。
一口氣丟出十多個保命技能,那種危機感才堪堪消失,看著未知的黑霧依舊飄散而來。
阿萊絲頭也不回,掉頭就跑,一眨眼功夫已經消失在了天邊。
黑日仰頭長嘯。
它的怒吼傳遍了整個大炎。
心中的憤怒在燃燒,暴躁不安,破壞的欲望急需宣泄。
黑霧擴散。
四周任何物體都被分解成了基本形態。
任何生命都逃不過它的踐踏。
花草樹木也成為它蹂躪的對象,紅花破敗,樹木干枯,生命力被掠奪。
河水倒流。
原本生機勃勃的朱山公園徹底成為了一片荒涼山地。
唯一的活物只剩下躺在地上失去意識的可愛少女。
黑日邁步向她走去。
伸出丑陋右爪。
準備親自剝奪少女的生命。
然后黑日將前往更廣闊的世界當中,去制造更多更多的混亂,心中滿溢而出的惡意讓黑日兇殘無比,它會將所有生命體全部抹除。
不分善惡,不分對錯。
只是抹除。
直到它的左手抓了右爪。
“不要……不要……”
哀求聲讓黑日無動于衷。
右爪狠狠將左手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