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人被士兵架著雙臂帶到殿中,深藍色的正裝雖然華貴,卻有好幾塊布滿灰塵和血跡。老人的臉上也有黑紫的淤青,看樣子是挨了奧多手下的毒打。
艾尼路意識到自己似乎見過這位老人,猶豫問道:“你是……皮里斯?”
“是我,唉……只是見過一面就記住了名字,艾尼路,你是個好孩子,不該和他們這群畜生為伍。”老人微微抬起始終低垂著的頭,惆悵地望了一眼艾尼路的方向。
“奧麗安娜還有其他的兩位殿下也快該回來了吧,到時候看你再如何囂張!”老人偏過腦袋,斜睨著奧多王座的方向,絲毫不肯屈服。
“閉嘴,老東西,怎么對我父親說話的?給我接著打!”奧多沒有開口,坐在副位王座上的黑發少女卻先怒道。
“黑貓……”這名少女與艾尼路也有過幾次交集,艾尼路之前一直以為,黑貓與她的父親不同,雖然身為殺手但性格里依舊保留著屬于這個年齡的純真和跳脫。如今看來,多半只是對方的掩飾罷了。
守衛領命,剛欲抬手揮鞭,卻被主位王座上的奧多制止了下來:“咳,這次就先免了吧,我有事情問他。”
“而且他已經這把年紀了,總這樣粗魯相待不好。”他裝出一副慈悲為懷的樣子,虛偽至極,“艾尼路,既然你們認識,不妨聊聊吧,反正你們都擁有對方想要知道的情報。”奧多把頭轉向艾尼路,小眼之中盡是奸猾和惡趣味。
“艾尼路,你見過三位殿下了嗎?他們為什么還不來?”沒等艾尼路開口,皮里斯先急忙問道。
艾尼路不知該如何開口,與皮里斯對視了幾秒后,最終將目光避開,輕輕搖了搖頭。
對于三名神學士,雖然他心有敬佩之情,但設計殺死他們一事艾尼路并不感到絲毫后悔或愧疚。但面對眼前這位老人,艾尼路卻有些沒有勇氣將真相講出。
看到艾尼路搖頭嘆氣,皮里斯也愣住了,旋即聲音顫抖地自語道:“不不不,這不可能,他們絕對不會扔下碧卡不管,絕對不會!前兩天我才見過她呢!”
“皮里斯先生,他們并沒有背叛碧卡。”艾尼路實在于心不忍,提示道。
“沒有背叛?”皮里斯更加迷惑了,“那他們怎么能容忍這樣的家伙在黃金屋里撒野,奧麗安娜現在在什么地方?”
“她現在在天上!在比無限大地更遙遠的天上,哈哈哈哈哈!”似乎是看不慣艾尼路磨磨嘰嘰,奧多插話道。他的笑聲狂妄無比,引得臉龐上的贅肉都是一陣顫抖。
皮里斯的失態極大程度地滿足了奧多的惡趣味,或許對于他來說,這遠比再毒打這位老人一頓更加過癮。
“天上……奧麗安娜她、她死了?”皮里斯的臉上瞬間生氣全無,蒼白的嘴唇囁嚅道。
“可是神學士……神學士……怎么會死?”他繼續喃喃自語,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好了,死都死了,就別在這里哭哭喪喪的,晦氣!”戲弄完老人,奧多那滿是肥肉的臉上揚起一絲滿足,嫌棄地擺了擺手,“還是說說‘玄云’吧,你這次專門來黃金屋不就是為了這件事?”
皮里斯老淚縱橫,怒色布滿臉龐:“那是我準備送給奧麗安娜的禮物,關你什么事!?”
“哼,反正都是獻給碧卡,有什么兩樣?別忘了我現在才是神學士!”奧多不滿道。
“沒門!”老人的態度依舊強硬,奧麗安娜的死非凡沒有讓他屈服,反而讓他更加硬氣起來。
“拉下去,接著打!直到答應為止。”可能是因為面子受損,奧多有些惱羞成怒,揮手讓守衛再把皮里斯架了下去。
艾尼路默默目送老人被暴力地拖拽下去,轉而看向奧多:“何苦呢,既然你想要的是他的‘玄云’,與其這么做為什么不直接去搶?”
“大多數時候,‘自愿’要遠比強行征用更好聽。”奧多咧嘴笑笑,露出幾顆金色的假牙。
“好一個‘自愿’……”艾尼路暗嘆。這奧多不愧原先就是大貴族,剛坐上神學士的寶座便已然深諳治理之道。
“我之所以讓這老頭出來亮個相,最主要也是為了給你看,艾尼路。”奧多繼續道,“恐怕你還不知道,皮里斯名下的云礦是整個碧卡最大的‘玄云’產地。”
“既然有這么多‘玄云’,那么你并不是不可或缺的。”他用那對被肥肉包裹的小眼睛緊緊盯著艾尼路,一字一頓道。
隨著他的這句話,殿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這意味著奧多對艾尼路下了一張戰書,雙方那微妙的合作關系已然破裂。
“呵,奧多,你是不是有點太過狂妄了?”艾尼路也不懼,電能從體內激蕩而出,讓“太陽神之手”屬于自己的那部分在上半身展開,變成胸甲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是誰狂妄?”奧多仍舊淡定,仿佛壓根沒把艾尼路當回事,“你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完整的‘太陽神之手’是多么可怕。”
隨著他話音落下,他所坐的王座背后涌出一陣極其晃眼的金芒,甚至蓋過了艾尼路身上的胸甲,如同一輪朝陽從海面上升起。
“這是……”艾尼路皺眉,也不禁暗暗感到驚訝。這種能量強度的波動是他不曾預料到的。
金芒散去,奧多已然從王座上站起。雖然沒有上半身的盔甲顯得有些怪異,但除此之外,他身上的每一部分都散發出威嚴的氣息。
而最為明顯的便是他手中的把柄長劍。那柄長劍制式類似歐洲巨劍,只不過并不那般做工粗糙,反而雕刻著無數細密優美的花紋,如同一件精美的工藝品。而光芒也仍在不斷從那些花紋中溢出,更添一份神圣感。
“小子,別以為你的那一小塊有多么了不起,這才叫做‘太陽神之手’。”奧多將長劍輕輕前揮,直指艾尼路鼻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