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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為此請了全公司的人聚餐

【傅家,沒有你想要的東西。】

傅斯瑾說的這句話,風傾霧翻來覆去的想過好多遍。

她想要的東西?

傅斯瑾肯定知道什么……也就從側面證明了,那日她在風宅外見到傅斯瑾,絕對不是偶然。

……

翌日。

再去傅氏的時候,風傾霧沒能如愿見到傅斯瑾,倒是傅堯一早就等著她了。

恍若昨天的事情沒有發(fā)生過,傅堯還是一副浪蕩不羈的模樣,偏偏對著風傾霧態(tài)度好到不行。

親自帶她熟悉傅氏,熟悉她的辦公室,又暗地里給所有人打了招呼。

第一天沒什么工作量,直到快到下班點的時候,傅堯才提及一件事情。

“晚上公司安排了聚餐,就當是歡迎你加入傅氏。”

傅堯一身酒紅色的西裝,倚靠在風傾霧的新辦公桌上,微微轉過頭看她,“傅氏總裁辦的所有人,還有梵御的蘇雯,Jennifer包括其他設計師都來,聚餐位置已經(jīng)定好了,你應該不會沒空吧?”

聞聲。

正在整理資料的風傾霧,手下的動作驀地頓了頓。

隨后。

風傾霧抬眼看向傅堯,微微一笑,“你人都叫好了,位置也定好了,你覺得我說沒空有用嗎?”

即便她臉上的笑意疏離,但傅堯還是恍了恍神。

頓了頓,回過神來后的傅堯才毫不在意的道,“你要是今天沒時間的話,我通知改期就行了。”

肆意妥協(xié),“依照你的時間來。”

“……”

要是真的依照她的時間來,他第一個應該告訴的人就是她。

風傾霧沉默的幾秒間,傅堯以為她不愿意去,眸光不著痕跡的暗了一瞬,隨后狀似無意的提了一句。

“我聽我哥說的,不管誰進入傅氏,都有一頓迎新飯的。如果他有時間,他也會出席的……”

鋪捉到風傾霧眼里的那點波瀾后。傅堯的目光低了下去,沒再去看她的眼睛。視線落在她纖細白皙如冷玉的手指上時,他心底被堵住的那股情緒才稍緩了緩。

“你要是去的話,我去問問我哥有沒有時間。”

風傾霧不知道薄家有沒有門禁的規(guī)矩。但她上次去西緬夜市回去晚了的事情,確實讓薄老太太不滿了。

但……

靜寂了半晌后。

風傾霧清淺的聲音才落下,“聚餐地點在哪?”

“我?guī)闳ィ ?

得到風傾霧近乎肯定的回答時,傅堯的眉眼又揚了起來,眼底也有亮光,“是傅氏旗下的一家會所,那里的環(huán)境和餐點你肯定會喜歡的。”

她喜歡的?

她沒什么喜歡,或者不喜歡的。

……

雖說臨時決定,并且說明了有空的才去。但傅二少親自吩咐下來的,傅氏和梵御的人沒人會不給面子。

兩大部門的人,基本上都去了。加起來好幾十人。

為此。

傅堯還特意包下了會所的整整兩層樓。

傅二少買單,所有人只管消費。

所以去的人都興致昂揚的,口里都在興奮喊著要體驗一次壕無人性的聚餐。

私底下,卻在紛紛議論那位姓風的小姐什么來頭,竟然能夠讓傅二公子這么上心。親自引入傅氏不說,甚至還首次破例——同時進了兩大集團的核心部門。

……

彼時。

坐在包廂里的顧野,聽到外面?zhèn)鱽淼膭屿o時。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主位上的那人,隨后招來了一個服務員問道。

“外面怎么突然動靜這么大?”

吵到那位,今晚整個會所都得安安靜靜的。

聞聲。

過了幾秒后,打探到消息的服務員,才彎腰恭敬的應道,“聽說是傅二少今天公司聚餐,將一樓二樓都包下來了。”

“傅二少?”

顧野輕嘖了聲,“他什么時候肯進傅氏,還愿意請公司的人聚餐了?他哥又新教給他的?”

“……據(jù)說,傅二少是為了請一新入職的小姑娘吃飯,為此請了全公司的人聚餐。”

“一小姑娘?”

顧野瞬間沒了八卦的興趣,懶懶的開口,“他換女人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沒準明早一醒來,就記不清今天追過誰了。”

傅堯在圈子里,是有名的花花公子。

一旁的服務員哪敢接這話,只是朝他微微俯身后,便退到了一旁。

頓了頓后。

顧野才看向隨意散漫靠在沙發(fā)上的薄易,語氣正經(jīng)了很多,“易哥,要是您嫌吵的話,我去提醒一下?”

顧野話里的提醒,無異于警告。

卻不想。

薄易放下酒杯,懶散起身,伸手拎起搭在沙發(fā)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就朝外走。

“回了。”

薄易淡淡的落下兩個字。

回了?

顧野下意識跟著起身的時候,還特意掃了一眼手機。

這不是還沒到凌晨,就要回了?

顧野心底詫異,但也不敢置喙分毫。

這位爺?shù)男乃迹畛恋糜肋h琢磨不透。

“易哥,要不我們明天去西郊那邊的馬場玩?聽說最近來了幾匹……易哥?”

跟著從包廂出來的顧野,話還沒說完,就見薄易突然頓住了腳步。

那雙他永遠都琢磨不透的黑色瞳孔,懶懶的盯著一個方向。

薄易視線看著漫不經(jīng)心的。但幾秒后,他的目光也沒有移動分毫。

下意識的。

傅堯也順著薄易的視線看去,在鋪捉到他的視線焦點具體是落在哪個人身上時。

瞬間。

顧野臉上的神情滯住,下意識的喃喃出聲,“這不是……”

話還沒說完,就見薄易懶懶的收回了視線,再次抬步朝著旋轉樓梯而下。

依舊是一副散漫慵懶,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

恍若對剛剛看到的那一幕,根本不在意。

但莫名的,顧野感覺周圍的空氣,都下降了好幾個度。

……

樓下。

風傾霧不喜熱鬧,自己尋了個偏安靜的地方坐下。但她本身就屬于人群中一眼看過去,就移不開眼的類型。再加上身后跟了個寸步不離的貴公子傅堯。

所以不管她走到哪,都是所有人視線的最終匯聚點。

“你不用再跟著我了。”

坐在墻角沙發(fā)上的風傾霧,輕抿了一口果酒后,對著身旁的傅堯道。

不遠處,一群人在唱歌打牌打桌游,玩得很是愉快。

“我對那些又不感興趣。”

傅堯神色懶懶,不為所動,“再說,我剛好也需要坐這休息會兒,誰跟著你了?”

漫不經(jīng)心的語調,好似根本不在意。但他的目光,卻是一直落在風傾霧身上的。

少女精致漂亮的臉蛋白到發(fā)光,在并不是很明亮的燈光下,恍若映入了一抹雪色。有種不可觸及和疏離的縹緲感。

靜了幾秒后。

風傾霧放下手中杯子,隨便尋了個理由起身,“我去吧臺看看……”

適時。

傅堯翹著的二郎腿放下來,伸手去拉風傾霧手腕,“你就坐在這里,想喝什么我去給你拿……”

話還沒說完,風傾霧就避開了他的手,“我自己去。”

說著,就朝吧臺那邊走去。

頓了不過兩秒。

傅堯也起身,跟了過去。

“你不喜歡我什么啊?”

傅堯坐在高腳椅上,一手搭在吧臺上,等著調酒師正在調酒的空檔,還是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要是你覺得哪里不喜歡,可以說嘛,我又不是不能改。”

傅堯覺得自己可能有點魔怔。

這話,他聽過無數(shù)遍。但從來沒有哪一次,是由他親口說出來的。

風傾霧從調酒師手里,接過一杯度數(shù)很低的果酒。細白的手指觸到冰冷的杯壁,像是攏了一層柔軟的白霧。

“我結婚了。”

風傾霧眉眼如畫,淡淡的提醒著他一個事實。

“除非你親自把他帶到我面前,不然,我只會認為這是你拒絕我的理由。”

傅堯將手里的酒杯放下,一心等著風傾霧的回應。

聞聲。

風傾霧眼底的情緒淡了又淡。

但秉著未來可能還會在傅氏遇到他,風傾霧語調淡然,說得很克制,“我沒必要捏造一個事實出來,信不信是傅二少的事情。更何況。”

“一時的新鮮感對于傅二少來講,應該再熟悉不過了。”

風傾霧話音落下后,傅堯倏地安靜了下來。

燈光打在他那張優(yōu)越的臉上,好像瞬時凝住了他臉上的表情。

安靜了好半晌后。

傅堯才低了低眼,喃喃出聲,“傾傾,你是不是嫌棄我臟啊……”

風傾霧拿著杯子的手,忽地頓了頓。

但還沒等她開口,就聽見傅堯的聲音再次落了下來。是之前從未聽過的認真和篤定。

“但是我可以給你保證,我以后不會再有其他的人了,只會有你一個。”

其實,在遇見她之后,他就再也沒有看過別人了。

話音落。

風傾霧就很輕的皺了皺眉。

她放下杯子,正準備開口的時候。一抬眼,看見不知什么時候站在傅堯身后的男人時,忽地止了音。

一身黑色定制西裝的傅斯瑾,長身玉立的站在那里。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沉而穩(wěn)的氣場,端方典雅,但又疏離無比。

傅斯瑾的一雙黑色瞳孔在燈下深不見底。他靜靜的看著她,目光無瀾。

但風傾霧莫名感到了些許涼意。

“傅總。”

風傾霧微微直起身體,開口打招呼。

傅堯一聽聲音,立刻就回頭看了一眼。

果然看見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他身后的傅斯瑾時,小聲的嘟囔了一句,“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他都還沒有聽見傾傾的回答……

“我不應該來?”

傅斯瑾收回看著風傾霧的視線,轉而落在傅堯的側臉上,淡淡的語調直戳他心臟。

“想從良了?也不看看對象是誰。”風家的人也敢惹。

“要你管我。”

對著他哥,傅堯心底又是敬畏又是煩躁,情緒復雜到了極點。下意識的出聲反駁,但即便拔高了語調,仍舊有些底氣不足。

說完。

傅堯沒再管傅斯瑾,而是又重新看向了風傾霧,續(xù)上之前的話題,“怎么樣?你要不考慮考慮。”

“傾傾,我可以娶你。”

傅堯話音一落,在場能夠聽見的兩個人,臉色均是一變。

傅斯瑾是因為傅堯的話。

而風傾霧……是察覺到某道熟悉而又強烈的目光時,順著看去——

二樓護欄上,不知道男人站在那里看了多長的時間。

等她抬頭看過去的時候,就只見他抬步正往下走。

筆挺西裝褲包裹著的長腿修長,黑色的皮鞋不疾不徐的踩著步子,拾級而下。

俊美如畫,卻陰暗邪肆的男人,攜著一身慵懶隨性的氣息漸漸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中。

他身上只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領口扣子松了兩顆。襯衫衣角還有一截陷進褲腰中,松松散散的,勁廋的腰身若隱若現(xiàn)的。手上隨意的搭著一件深色西裝,舉手投足間……意外的將邪肆與慵懶完美融合。

風傾霧的眉頭跳了跳。

薄易怎么會在這?

他身上不是還有傷?

……

顧野跟在薄易身后。

看見不遠處站在一起的三人時,給薄易說了聲,就走過去朝傅斯瑾打招呼。

“傅大哥也在這?”

說話時,顧野掃了一圈周圍,“公司聚餐?”

視線掠過風傾霧時,顧野頓了頓,“風小姐也在。”

“你們……怎么會碰到一起?”

這話,顧野既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也是替他身后那位問的。

傅堯跟顧野兩人向來不對付。見顧野來了也只是看了一眼,轉而又看向了風傾霧。明顯一副不想回他的意思。

見狀。

傅斯瑾像是已經(jīng)習慣了傅堯這副模樣,眼底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

只是淡淡的開口道,“算是給風小姐的迎新飯,歡迎她入職傅氏。”

【……據(jù)說,傅二少是為了請一新入職的小姑娘吃飯,為此請了全公司的人聚餐。】

包廂內,服務員才剛剛說過的話猝不及防的浮現(xiàn)在顧野腦海里。

靜滯間。

顧野近乎驚恐的看向了風傾霧,只覺得身后陰風陣陣。

臉上血色全無。

迎新?

在傅堯頭上懸了一把劍還差不多。

指不定下一秒就落了下來,還是一擊斃命的那種。

適時。

薄易慢悠悠的走了過來,俊美慵懶的臉上看不出神色。

“薄少。”

風傾霧第一個出聲,朝他微微頷首。

薄易抬眼看她。

眸色毫無波瀾。

【我參加了梵御的珠寶設計大賽,然后……一不小心被選上了,可以去梵御工作。】

【薄老……讓我問問你的意見。】

梵御?

傅氏旗下的?

“薄先生。”

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薄易,傅斯瑾眼底的驚詫一閃而過。隨后稍稍正色了起來,主動發(fā)出了邀請,雖然料想他也不會答應。

“今天剛好是傅氏聚餐,要是不耽擱你時間的話,坐下來喝一杯?”

薄易看他一眼,眸色有些涼。

但好歹,也沒拒絕。

傅斯瑾引他到卡座里坐下的時候,剛好,就是風傾霧之前的位置。

風傾霧站在原地,猶豫,要不要跟著過去。

剛剛薄易的那一眼,沒有任何的波瀾。但同樣,也沒有任何的溫度。

“……傾傾?怎么了?”

剛準備也一起過去的傅堯,見風傾霧停在原地沒動的時候,不由得疑惑出聲。

“沒事。”

風傾霧搖了搖頭,還是跟著一起過去了。

傅堯順著跟在她身旁,以為她不知道薄易的身份,壓低聲音小心的提醒了一句。

“那位是薄家的大少爺,脾氣超級不好,能不惹他就盡量不惹他。”

哪里只是脾氣不好。

風傾霧在心里默默吐槽。

……

在他們身后的顧野,聽見傅堯喊風傾霧的稱呼,再到他說的話時。

眉梢挑了挑。

雖然他很喜歡看戲,尤其是看傅堯的熱鬧。但這……一不小心是要見血的程度。

顧野一手插在西裝褲兜中,頓了頓,也抬步慢悠悠的跟了過去。

心底好心的想著。

什么時候提醒傅堯一兩句。

……

薄易一派慵懶隨意坐在卡座里,看著落后兩步正走過來,還在“交談”的那兩人。

——雖然是傅堯單方面的。

在并不是很明亮的光線下,薄易的一雙黑色瞳孔又深又沉,明明滅滅的暗影浮沉。

風傾霧走近,不經(jīng)意間對上薄易的眼神時。

頓時。

整個身體都僵了僵。

“傾傾,我們坐這邊。”

傅堯見他們原來的位置被薄易占了,也沒想著提醒,轉而讓風傾霧在稍下側的卡座里坐下。

風傾霧眉眼微斂,低嗯了一聲。

但她剛坐下,傅堯跟著就要在她身旁坐下時。驀地一下,她又站了起來。

“怎么了?”

傅堯的動作也瞬時頓住,不解的問了一句。

“這里光線不太好,我還是坐在另一邊去吧。”

說完,也沒看傅堯臉上什么表情,風傾霧就朝對面沒人坐的沙發(fā)上走去。

傅堯站在那里。安靜近乎靜滯的看著風傾霧遠離的動作。明明滅滅的浮光落在他眼底,將他的眸色壓得更沉。

靜寂幾秒后。

他才剛剛一動——

“傅堯。”

傅斯瑾低沉沉冽的聲音落下,“坐下。”

他不聽,繼續(xù)朝風傾霧那邊走時——

整個人幾乎陷進卡座里的薄易,半邊身體隱在暗處。即便渾身透著邪肆慵懶的氣息,也掩不住他骨子里的陰狠冷厲。

薄易抬眼,目光就那樣不輕不重的看著傅堯上前一步的動作。

他拿在手上的酒杯,一點,一點,從容不迫的,在他修長而又骨節(jié)分明的指間緩緩輾轉。

直至——頓住。

“你哥叫你坐下,沒聽到?”

傅堯剛邁出一步,一旁跟著過來的顧野,就眼疾手快的將他拽住。隨后不由分說的將他按在沙發(fā)上。

聲音懶漫。

“不就是一個位置,這么大的沙發(fā)還坐不下你這個人?”

“滾!”

傅堯沒有任何防備的就被按在沙發(fā)上,隨后伸手一把將顧野推開,忍不住爆了粗口,“顧野!你想找死啊!”

你才是想找死。

沒看到他易哥手上的動作都停止了。要是他不攔,估計明天一早帝都就得出個大新聞。

“傅二少這是?”

薄易手里緩緩摩挲的酒杯頓住。深不見底的黑眸看向面色不虞的傅堯,語調漫不經(jīng)心的,辨不清情緒。

傅斯瑾將落在傅堯身上的目光收回來,溫聲應道,“他從小就有多動癥,薄少不用管他。”

傅堯不管平日里不管怎么玩,他都縱著。

但……

風家。

傅斯瑾念及這個姓時,眼瞼微低,眸底情緒晦暗不明。

“是么。”

薄易懶懶出聲,漫不經(jīng)心的視線轉而看向另一旁刻意安靜的風傾霧,眸子漆黑深邃,似笑非笑的道。

“我怎么看著,傅二少像是對這位有意呢?”

剎那間。

好像剛剛還喧囂吵鬧的周圍,就像是被按了停止鍵一般,忽地寂靜了下來。

被那道漫不經(jīng)心卻不容忽視的視線盯著,風傾霧瞬間感覺自己的后背,起了細細密密的涼意。

“可能是因為我今天剛入職,所以傅二少才好心關照一下。”

風傾霧想也沒想的,就立刻開口解釋,“我心里只有我先生。”

說這話的時候,風傾霧是一直看著薄易的。

所以也就沒看到,一旁正準備承認的傅堯,在聽見她的話后,忽地整個人都僵住了。浮浮沉沉的光影下,他眼底的受傷一覽無遺。

隨后像是泄了氣一般,傅堯整個人都攤在了卡座里。

很短的靜寂過后。

薄易抬起眼簾,意味不明的視線從風傾霧那張白皙精致的臉上,緩緩掠過去,散漫的開口。

“是嗎。”

淡淡的兩個字,不知道是在回應風傾霧前面說的那句話,還是后面那句話。

一時之間。

風傾霧垂在身側的手微緊,摸不清薄易的意思,很短暫的停頓之后,又只得補充一句。聲音很輕,但很堅定。

“我先生只會是他。如果他不開口讓我離開,以后也不會換成其他人……”

“他是誰!”

風傾霧的話音剛落,傅堯的怒吼聲就落了下來。原本寂靜的氣流突然翻涌,冷下了好幾個度。

“你一直不肯說他的名字,是不是其實根本就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傅堯失控的站了起來,一把揮開了身側要拽住他的顧野。眼神近乎犀利的看著風傾霧,惱怒中隱隱有不甘。

“我先生不喜歡別人打擾到他的生活。”

風傾霧如畫的眉眼間仍舊是一派淡然,語調也是波瀾不驚,“傅二少,您要是執(zhí)意不信的話,我說一萬次,您還是不會相信。”

“我……”

“行了。”

傅堯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傅斯瑾沉著聲打斷了,“傅堯,注意你的言行舉止。”

“風小姐既然已經(jīng)再三說清楚了,以后就歇了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還有外人在,尤其是薄易,傅斯瑾也只是點到為止,“你先回去。”

“大不了我等她離……”傅堯喃喃自語。

“傅堯!”

傅斯瑾向來溫和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嗓音也是對傅堯從未有過的冷厲。

“你給我回去!”

真的是什么話都敢朝外說。

風傾霧下意識去看薄易臉上的神色。剛好,對上他勾著唇角,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什么話都沒說,卻好像什么都不用說。

風傾霧垂著的手心一陣發(fā)麻,張了張口,好像也不知道自己還應該再解釋什么。

也剛好。

薄易將手中的酒杯放在深色茶幾上。起身朝外走,誰也沒看。

只是路過傅斯瑾身邊時,頓住了腳步,淡淡的道。

“這酒,傅總也還是少喝,免得昏了頭。”

顧野最后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風傾霧,也跟著離開了。

……

薄易一走。

瞬間。

氣流中那股若有若無的壓迫和窒息感,才慢慢散去。

不過幾秒。

風傾霧站起來,朝傅堯和傅斯瑾兩人微微頷首,“多謝傅二少的安排。迎新飯已經(jīng)吃過,而且現(xiàn)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說這話的時候,風傾霧從始至終看的都是傅斯瑾,沒有看傅堯一眼。

也像是沒注意到傅堯一直黏在她身上的目光。

說完。

風傾霧轉身就離開。

“你等……”

傅堯伸手就要去拉住風傾霧,被傅斯瑾截了下來,“你還要讓別人看我們傅家的笑話?”

“什么笑話?”

傅堯一把甩開了傅斯瑾的手,眼睛還一瞬不瞬的盯著風傾霧離開的方,低聲喃喃,“我只不過是喜歡一個人而已……”

隨著傅堯說出的每一個字,傅斯瑾的心就沉一分。

他的目光沒有任何偏移,幾乎籠罩著傅堯眼底所有的情緒,低沉的聲線猶如裹夾著冰渣,“我一開始是不是就提醒過你,不要去招惹她?”

“傅堯。”

傅斯瑾再一次沉聲叫著他的名字,一字一頓,字字清晰,“如果我之前說的話你沒放在心上,我現(xiàn)在就再提醒你一遍——”

“不要去招惹風傾霧。”

“為什么?”

往前數(shù)的十多年,傅堯都沒見過他哥今天對沉臉的次數(shù)多,“就因為她說她結婚了?”

“不管她結沒結婚,你都不能去招惹她。”

因為她姓風。

因為她是風家人。

光是這個身份,就足以讓許多的世家大族忌憚。

傅堯對這些秘事毫不知情,不代表他不知道一二。

這還是他大哥第一次這樣鄭重的對他說話,傅堯忽地沉默了下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沒有見過風傾霧幾次。但每次看見她,就總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她。

平日里。

他的腦海中也總是會時不時的,就浮現(xiàn)出她的身影。

以往所有女人帶給他的感覺,也沒有風傾霧僅僅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來得強烈。

安靜半晌。

“哥。”

傅堯收回目光。眼睫微垂,低著頭,聲音也很低,“你去幫我查查,跟她結婚的是誰,好不好?”

從一開始,他就僅僅只是以為,那是她用來拒絕他的一個借口。

畢竟。

他“名聲”在外。

但現(xiàn)在看來,她說的……好像是事實?

“你還不死心?”

傅斯瑾皺了皺眉頭,聲線依舊沉著,“我說了,不管她有沒有……”

“你就當找個理由,讓我死心。”

傅堯話音落下后,空氣忽地寂靜。

頓了頓。

大概知道自己從小縱著的人是什么性子,傅斯瑾又多確認了一句,“你確定,如果她真的結婚了,你就死心?”

猶豫了幾秒。

傅堯才低嗯了一聲,自嘲般的開口道,“我雖然喜歡她,但還不至于沒道德。”

“行。”

傅斯瑾可以肯定風傾霧不會說謊,于是應了下來,“我去給你查。”

看著傅堯微暗的神色,傅斯瑾又淡淡的開口,“最近有沒有看上的東西,我買單。”

傅堯沒應。

他慢慢在風傾霧剛剛坐過的位置,坐了下來,微彎腰,雙手撐在膝上。頭垂著,看不清他眸底的情緒。

腦海里,還一直浮現(xiàn)著剛剛風傾霧說過的話。

傅堯眼底深處的情緒,逐漸變得晦暗不清。

如果她結婚的對象,沒有傅家的權勢大……

……

風傾霧走出會所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薄易的車子剛好經(jīng)過門口。

她以為薄易會當做不認識的,徑直開過去。

但意外的——

在夜色中穿行而來的黑色勞斯萊斯,緩緩停在了風傾霧的面前。

不透明的車窗降下來。

男人俊美邪肆的臉龐,熟悉深刻的眉骨,一寸寸映入風傾霧眼簾。

“上車。”

薄易淡淡的落下兩個字。

明明滅滅的暗影下,他盛極的五官依舊奪目,很難移開眼。但他周身沁在黑暗里,讓人下意識的抗拒靠近。

“我可以自己回。”

風傾霧今天一晚上都沒看透過他的情緒,想著反正他也不會回薄家,也就不用麻煩了。

話音剛落。

薄易漫不經(jīng)心的一句話就落了下來,在這沉沉的夜色中更顯涼薄。

“準備讓傅二少送你?”

……

上車后。

風傾霧也是有意識的跟薄易保持著距離,整個人坐在了靠近車門的位置。

車開出去一段距離后,車內忽地響起了薄易的聲音。

“梵御是傅氏旗下的?”

“……”

果然。

該來的還是會來。

風傾霧偏頭看向身側的薄易。

窗外的樹影剛好掠過他臉龐,他的臉全部隱沒在黑暗里。身上那股暗黑氣息陡然加重時,微亮的燈光又映入,沖散那抹涌動的暗影。

風傾霧輕嗯了一聲。

因為擔心薄易直接開口讓她不用去傅氏,所以她回的聲音很輕很緩。

“傅氏就是珠寶世家,梵御是他們旗下最有名的一個設計公司。”

“每次由梵御設計出來的新品,必定引領著整個行業(yè)的潮流,站在經(jīng)典與時尚并存的巔峰。這是我想去試試的原因……”

“試到傅家兩大公子親自給你安排迎新聚餐?”

薄易忽地開口打斷了她。

車內本就逼仄的氣流,好像突然停止了流動。只剩下外面車水馬龍的聲音。

“……傅二少說,這是每個入職傅氏的新員工,都會有的聚餐。”

靜了靜后,風傾霧逼著自己去看薄易的眼睛,小聲斟酌著回答。

“都會有的聚餐?”

薄易倏地伸手,一把將她撈到自己腿上。

手掌落在她的后頸上,微微收緊。異于常人薄涼的氣息刺激著風傾霧的皮膚,繼而迫使她微微抬頭。

讓她精致白皙的臉蛋,完全映入他眼簾。

“你信,還是你覺得我信?”

猝不及防的動作。

風傾霧瞬時反應逼著自己去適應他時,才沒下意識的伸手推開他。

男人清冽如冷松的氣息近在遲尺,好聞,卻也帶著雪山巔的寒意。

但偏偏,他眉眼深邃,眼底鋪著沉靜。就連說話的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松松散散,很難讓人抓住重點,卻又字字不能忽略。

逼仄的車內,男人身上的壓迫感無聲無息的籠罩著風傾霧。

避不開,也躲不開。

薄易的陰晴不定,陰厲冷血,風傾霧是親眼見過的。

他不信任何人,也絕對不允許有人騙他。

風傾霧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壓抑到窒息的那種加快。

“薄易……”

靜了靜,風傾霧伸手試著輕輕環(huán)住他的脖頸,聲音柔和的哄著他。

“要是你不喜歡我之后跟傅二少接觸的話,我以后就盡量避著他。”

“不是說為了我,要爬到足以跟我相配的位置?”

薄易黑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漫不經(jīng)心的語調里沁著點別的情緒,不知道是不是諷刺。

“那也得是在你開心的前提下。“

風傾霧應得很緩,很慢,每個字都像是經(jīng)過了認真思考一般。

她微微低眼,視線落在男人薄薄的眼皮邊緣,漆黑的眼睫壓低。車正好駛過光線昏暗的路段,晃動的光影剛好掩住了她眸底的情緒。

“我做這一切的前提都是為了你。”

“薄易,我不想你不開心。”

陰影掠過,明亮的燈光灑下來時,薄易的眸色驀地暗了下去。

薄易落在風傾霧后頸上的力道微松。轉而伸手摟過她的細腰,讓她整個人陷進自己懷里。

“這么聽話?”

他不過就隨口說了一句,她就立刻什么都順著他了。

風傾霧埋首在薄易懷里。腦袋輕輕靠在他硬實的胸膛上,聽著他心臟跳動的聲音。

順著就閉上了眼,掩住了眸底的所有情緒。

聲音已經(jīng)是多次面對薄易時固化式的柔和,“只聽你的。”

“只要你能開心,我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薄易低眸,看著她烏黑柔順的發(fā)絲,看著她全身心的依賴著他。

他漆黑的眸子,眸光深邃,隱有波瀾。

傅斯瑾。

今晚整個過程中,她沒有多看傅斯瑾一眼。

安靜了幾秒。

薄易抬手,撫了撫她耳邊垂下來的幾縷發(fā)絲,淡淡開口。

“我的女人不需要避著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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