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風傾霧轉過頭來，她還沒說話，傅堯就忙不迭的在她面前蹲下來身來，以至于她不用費力的抬頭看自己。

“只要你說條件，只要我能做到。”

“……”

風傾霧一低眸，就可以看到傅堯眼底隱隱的期待。

靜了靜。

風傾霧才開口，“暫時還沒想好。”

“沒關系。”

從沒想過風傾霧會松口，傅堯應得很快，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里都隱隱帶著顫意，“沒關系，你慢慢想……慢慢想……”

“不著急，我可以等……”等多久都可以。

風傾霧安靜的看著傅堯。

幾秒后，她淡淡的開口，“你不是還有個聚會要參加，要不，你先去？”

“好，好，我馬上就去！”

傅堯一連說了幾個好字。對于風傾霧的話言聽計從，絲毫沒有要反駁的意識。

在他心里，多聽風傾霧對他說一個字都算他賺到，又怎么會反駁。

不知道是不是蹲得太久的緣故，傅堯站起來的時候，突然腿軟踉蹌了一下。

見狀。

風傾霧落在腿上的手指，分毫未動。

反而是坐在辦公桌后的傅斯瑾，看見傅堯有摔倒的傾向時，身體下意識的前傾了下。

似乎下一秒，他就忍不住起身要去扶傅堯。

但幸好。

傅堯在腿軟踉蹌的時候，眼疾手快的撐在了風傾霧椅子上的扶手上，避免自己摔倒。

他口里，還在不斷應著風傾霧的話，“其實這個項目我也沒跟多長時間，但今晚上，我一定可以拿下來。”

說這話的時候，傅堯一瞬不瞬的看著風傾霧，企圖在她眼里看出什么不一樣的情緒來。

但，沒有。

靜寂了幾秒。

見站起來的傅堯并沒有離開的意思，還一直站在她旁邊，風傾霧似乎才反應過來，傅堯還等著她的回復。

見狀。

風傾霧看向傅堯，如畫的眉眼溫靜，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那祝你順利。”

傅堯眼底深處的期待，散了散。

他的眼瞼垂了下來，原本有些欣喜甚至有些激動的心口，隨著風傾霧的一句話而漸漸沉淀了下去。

但不過幾秒，傅堯又調整了自己的心緒。

他朝風傾霧笑了笑，“借你吉言，我今晚上一定可以拿下項目。”

試了好幾次，傅堯還是沒叫出那個可能會讓風傾霧討厭的稱呼，而是聲音更加溫和了，”那，那我就先走了。”

風傾霧沒再應。

反而是到門口的這短短的幾米距離，傅堯回頭了不止兩三次。

等門口徹底看不到傅堯的身影后——

“砰”的一聲。

傅斯瑾驀地伸手，將桌上的文件電腦一掃而光，哐當幾聲紛紛砸在了地板上。

他看著風傾霧的眼神，毫不掩飾凜冽的寒意。

傅堯從小有多桀驁不馴，他再清楚不過。玩過的女人，就他知道的也是四位數朝上數。

“卑微”這個詞，即便是出現在一條狗身上，也絕對不可能出現在他的身上。

但偏偏，他剛剛親眼見證了那一幕。

傅斯瑾心口堵著一股幾乎難以抑制的情緒，說不清是不受控的疼惜，還是痛過之后洶涌而起的怒意。

“說吧。”

風傾霧淡淡的開口，臉上的神色平靜，恍若并沒有看到傅斯瑾失控的舉動，“去年九月七號那天，你去風家干什么？”

“你最好祈禱，傅堯能一直對你感興趣。”

傅斯瑾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聞言。

風傾霧抬眼，看向了男人沁著盛怒的眼睛，語調淡然，“我不想用卑劣的手段，但不代表，我不會用。”

風傾霧幾乎是一字一頓，“傅斯瑾，你別逼我。”

傅斯瑾神情冷漠的，看著風傾霧那張平靜而淡然的臉，眼神深黑得像是陰冷的極夜。

安靜了好半晌。

傅斯瑾身體朝后一靠，像是失了什么力氣一般，整個人的姿態無力又隨意。

外面已經看不到落日，只剩下漫無邊際的灰色天幕。

“有關你哥哥，你知道多少？”

傅斯瑾突然開口問。

聞聲，風傾霧微怔，沒想到傅斯瑾會先提起自己的哥哥。

靜了幾秒后，風傾霧才應道，“你指哪方面？”

“生化、物理、基因改造……所有將你哥哥稱之為天才的領域。”

風尋。

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H國曾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神話。

風傾霧眼底神色沒有多大的波動，只是頓了幾秒后才開口，“在我面前，他就是一位寵著妹妹的哥哥，跟其他家庭的哥哥，沒什么區別。”

“是嗎。”

傅斯瑾黑眸盯著遲疑了幾秒的風傾霧，低沉冷冽的聲音輕嗤，“也就只有你這樣覺得。”

想當初。

他們五大家族的掌權人輪番想要求見風尋一面，得到的也只是他在實驗室的回復。

是不是真的避而不見，他們不知道。但一連好幾年，他們連風尋的一面都沒見到，卻是不爭的事實。

“你到底想說什么？”

聽著傅斯瑾說話的口吻，風傾霧心口微緊。

看來，傅斯瑾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去年那天，我去風家干什么？”

傅斯瑾看著風傾霧，不疾不徐的道，“就是去找你哥哥，想要見他一面。”

“那你早不去晚不去，就偏偏選在哪一天？”

提及那天具體的時間時，風傾霧的聲調明顯不穩。

看到風傾霧臉上神色終于變化，不再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平靜時。

傅斯瑾微微勾了勾唇，弧度淡到沒有，“只是剛好那天，我有空而已。”

頓了頓，傅斯瑾又道，“我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風傾霧明顯不信，直截了當的開口，“我查過你之前的行程表，單單缺了那三天的記錄。”